第八百六十四章 輸者為寵
「喂！女人，你可知這地府是誰的地盤？」秦長風站在鬼都上空，彷彿踏著整個幽冥之地，高聲大喝。
這一道喝音，像是來自上蒼的問責，一道驚雷般在整個陰間暴鳴轟響，令億萬鬼民無不抬頭仰望。
「知道，天庭神君秦長風么，怎麼了？」小莫姑娘眼觀鼻，鼻觀心，都不帶抬頭看他一眼的。
「知道你還敢入地府作怪？」秦長風目光冷厲，這自然是為了演戲給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看得。
「有本事你打死我？」小莫姑娘一副無所謂的光棍樣子，甚至暗自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本君不敢？」秦長風冷笑：「報上名來，本君手下從不殺無名之輩！」
小莫淡淡道：「吾師准提，吾為西方聖靈子莫神，入地獄度化黃泉。」
聽道這裡，秦長風便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卻沒想到小莫離開這麼久，居然成為了准提的弟子，而且明顯是最重視的親傳弟子之列，否則不可能會有聖靈子這等稱謂。
這其中經歷了怎樣的曲折與故事不得而知，但想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放在小莫身上也不足為奇，畢竟她早已從秦長風這裡得知了整個洪荒世世界日後的大概走向，既知西方教二人日後極有可能會成聖，那她想辦法拜入其門下也就理所當然。
「我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離開地府，否則便叫你真在地獄做個女鬼，西方兩個准聖還嚇不住本君。」
「那便請神君賜教」，小莫面無表情說完，暗中傳音道：「我們也很久沒比試過了，正好借這個機會比一場。」
「你可想好了，本君神通威能之恐怖，連我自己都害怕，你這樣的小身板說不好一照面就被打得灰飛煙滅，連鬼都做不了。」
這句顯然是說給外人聽了，秦長風說完撇嘴，傳音道：「和你打沒意思，贏了沒好處的戰鬥對我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
「你贏了我以後一言一行全都聽你的，而且……還可以告訴你那個兒子秦昭昭身上的秘密。」
「真的？」秦長風精神一振，他和小莫之間雖然心意相通，但有些事如果不想讓對方知道，自然也是可以隱瞞的，而小莫唯一對他隱藏的就是秦昭昭的身世之謎，也就成了秦長風心中一直好奇的秘密……當初小莫究竟是怎樣用他的一滴本命精血誕生了這個孩子？
小莫姑娘幽幽一笑：「自然，但你輸了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後你我做主人，你做寵物！」
「人寵？」秦長風哂笑，直接傳音回道：「我答應你，輸了給你當寵物，但我不可能會輸。」
「你答應就好。」
小莫傳音之後，便開口大聲道：「狂妄自大之輩也配稱神君？今日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話音一落，她便從地上長身而起，左手捏著金剛菩提念珠，右手素白手掌並起便是隔空一掌。
轟然一聲巨響，虛空中掀起滔天大浪，一條晶瑩長河憑空浮現，河水洶湧奔騰，一朵朵浪花中映照著一段段神話歷史，這是一條時間長河的投影，以接近無上的時間奧義所凝聚！
時間之力亘古神秘而強大，是以單單這一掌，當下的地府，能在這一掌下活下來的絕不超過一掌之數，其中還要包括秦長風。
然而面對這樣一掌，秦長風卻一動不動，任由那時間長河將自己捲入進去時，才將戰紋異象展開，一照面間，那本可吞噬過去未來的時間長河便分解為漫天道符。
上蒼無道，無道，無律，無法無天！
小莫自是早知秦長風上蒼無道能為，也不不像其他人那樣驚訝，體內一縷古怪的佛門印記自眉心浮現，帶著輪迴氣息，登時渾身寶光搖曳，肌膚愈發晶瑩，宛若琉璃寶體，二話不說直接沖入那上蒼無道異象的範圍之內。
秦長風眉頭大皺，上蒼無道異象理論上可以分解一切有形之物，修士本身亦不例外，只分難易罷了，可這時候上異象的奧義波動對小莫竟然絲毫不起作用，所有原始符文來到她身邊后竟全都消散於無形。
不只是萬法不侵，而是……禁法領域！
秦長風以無上因果修為尋根溯源，瞬間明悟所有，小莫的這種能力的根源，是她曾在完美世界的古僧輪迴地中經歷輪迴時的天賦神通，那本只是一次半真半假的精神輪迴，然而她此刻卻以接近無上境界的輪迴修為將之從輪迴中再現。
上蒼無道的強悍毋庸置疑，哪怕還不圓滿，整個靈界的試煉者能在其中安然無恙的也絕對是鳳毛麟角，小莫這一道禁法領域尚且無法完全禁絕異象波動，但再加上她本身的萬法不侵，便居然真的可以視無道異象為無物，在其中橫著走。
「神君閣下，也不過爾爾呀。」
看著秦長風臉上的驚訝之色，小莫得勢不饒人，講真的，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很久了。
當下加快腳步，整個人便如一頭看似嬌小，實則兇悍無匹的凶獸狂沖而去，毋庸置疑，即便不顯化本體，單純只論肉身之力的話，秦長風縱然完成了華龍蛻變，也絕對無法匹敵。
畢竟他的本質是一個人，而小莫的本質是魔神！
毫無花俏的一拳轟至，秦長風抬手相擋，卻被轟退了十餘步。
舉世皆驚，自秦長風出世以來，經歷的戰鬥雖不多，但無不是面對當世一流以上強者，無論對面是龍王還是大巫，甚至十二祖巫，何曾退後過半步？
而今卻當眾被一個看去嬌滴滴的小姑娘轟退，這頓時讓人對她刮目相看，暗自沉吟又一個不世出的奇才要橫空出世了嗎？
而且還是來自於西方的貧瘠之地，正端坐在西方極樂世界內的准提道人看著這一幕，一張苦臉更在此時笑開了花，這絕對是他們西方揚眉吐氣之刻。
不過他的笑容也僅維持了片刻，秦長風豈會這麼輕易被自己的寵物壓制？
一聲冷哂，他張口吐出一枚赤金元丹，迎風就漲，剎那間便成為一輪散發火光的大日高掛頭頂，光彩瑩瑩，道火熊熊，須臾后更與整個無道異象融為一體，那大日中飄出的不再是單純火光，而是漫天火符，每一枚都帶著原始氣息。
「紅蓮業火？」佇立在鬼城城牆上的女帝柳眉輕蹙，她能感受到那大日火光之中有業火紅蓮的氣息，但顯然並不完全一樣，其中更有另外一種更玄妙無比的大道意境，比業火紅蓮更勝一籌。
那大日火符也不飄向小莫，因為無用，她有禁法之體護道，火符也近不了身，或者即便靠近，威能也會大減。可下一刻她身子一顫豁然停下，肉眼可見，自其體內憑空生出無名業火，焚身煉魂，誓不罷休！
「業火無根，由虛無而生，故而真實的禁法領域也無法禁絕……心災？」
小莫喃喃低語，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團，也不只是苦惱還是煉火焚身的痛苦所致。
她所猜不錯，這的確是人災的威力，天空中那輪赤金大日便與聖天神翼類似，乃人災大道奧義具現。
自在東海仙島上第一次施展因果大道的終極奧義因果敕罪，發現其與上蒼無道異象在威能上有部分類似之處后，隨後的時間裡，秦長風便一直在一邊繼續領悟因果大道，一邊摸索心災與異象的融合，而眼下所展現的，便是成果。
事實上，在試練塔中早有傳言……試煉者神通道法的終極歸宿，便是所有神通融於異象，合為一道至高無上且萬古唯一的聖法。
當然，對靈界而言，這終究只是一個傳說，誰也不知道要達到那個境界需要走到那一步，有人說是仙王，有人說是仙帝！
轟！
驀然，煉火焚身的小莫體內又升騰起一種血紅之火，億萬火光凝聚成一尊鳳凰，高貴冷厲，隨後鳳凰展翅長鳴，便成了意一件瑰麗無比的金身戰衣，不但自身氣勢暴增，更將自體內而生的業火都大為壓制。
暗凰血火！
燃血為火，燃血越多，威能越恐怖，可無極限，直至血干為止。
小莫絲毫不惜血氣，一下子體內便有三分之一的鮮血消失，而且血火不熄，仍在瘋狂燃燒鮮血。
但其身形卻並未因此枯瘦，仍舊豐盈飽滿，目光灼灼，炯炯有神，因為她體內正在以更加恐怖的速度造血，彷彿生機源源無盡。
「這是……第九成的生命大道？！」
秦長風說不出是驚還是喜，數百上千年時間，小莫領悟了生命法則的終極奧義也屬情理之中，因為她早說過，無上之戰擂台上斬殺本體為建木的木神天尊后所得到的本源核心能助她領悟生命大道，但當這一刻成為真實時，仍不免欣喜。
任何無上法則的終極奧義都絕對不容忽視，饒是小莫只是單存的以之來補充生命血氣，但配合上燃血而生的暗凰血火后，便無比恐怖了。
因為氣血不絕，血火不熄，無量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