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真面目
天荒神眸之內，浮現神魔之紋，充斥血色，旋即從豎瞳龍眼轉化為禽類的靈明圓目。
這意味著龍眼在此刻轉變為了鳳目！
血色滔天，兩隻鳳目齊齊浮現一枚相同的仙道符文，神秘而玄妙，難以明喻，無聲中瀰漫出至深的殺戮氣息，令人靈魂顫慄。
旋即，兩道聖印飛出，便同時飛上天空，開始演化無窮道痕。
毋庸置疑，這兩道都是秦長風六道聖印之一的三千聖印！
原本，他同一時間只能召喚出一道，但天荒已被法則化的神魔雙眼，卻可以令兩隻鳳目的能力互相複製，其中的原理便像其中一隻眼經過涅槃重生，變成了另一隻一樣。
所以，原本已經修鍊確定的左眼修羅血印，右眼三千聖印，能夠發生轉化，使得他可以同時施展兩道修羅血印或者兩道三千聖印。
這種神魔雙目的力量，甚至能夠突破本命神通本身的大道桎梏，打破修羅血印同時只能存在一道的禁忌。
太古神魔合體之道是何等的強悍、霸道，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與左眼施展修羅聖印，右眼同時施展三千聖印相比，也是兩大聖印齊出，攻擊數量上並沒有變得更多，但能夠產生的配合和威能提升卻不可同日而語。
修羅聖印和三千聖印這兩大神通，一者斬肉身，一者克元神，兩相結合，可進行全方面無死角的攻伐，但本質上卻並不會互相促進，產生一加一大於而的效果。
而若是同時施展兩道修羅血印，或同時施展兩道三千聖印則截然不同，那瞬間所造成的爆發力，無論對於肉身還是對於元神，都將恐怖無比。
世間能同時抵抗一道修羅聖印和一道三千聖印的強者不在少數，但若是他們的抵擋只是剛剛好，或者餘力不多的話，那麼當其中的某一道突然變成兩道時，必然無可反抗！
簡而言之，鳳目的神魔之力，能讓秦長風將這兩大聖印對肉身和元神的剋制提升到另一個極致。
唰，唰~~~~
兩枚三千聖印飛入蒼穹，演化無上道則，天空驟暗，眨眼之間夜幕蒼穹籠罩世間。
這是如夢心災發動的前兆！
三千聖印，可演化三千大道，從而開創最合適秦長風的戰場環境，但終究只是虛幻，對真實的戰鬥能產生影響，卻無法一錘定音，因此必須與息吹心災配合，才能實現質變升華。
而且，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兩者真可謂天作之合，互相促進可生出無窮奧妙。
便如此刻……兩枚聖印改變天地環境后，便化為兩大天體橫亘夜空，一個是秦長風慣用的如夢之月，幽幽清清，灑落皎潔月華，遍及之處的所有生靈，都有可能會被其拉入秦長風開啟的心災夢境之中，全都只在他一步之間。
這一步也是一念，一念聖印！
以此印，一念將目標拉入夢境之中。
明月表面光滑如鏡，將入夢之人顯現其上……那是一片月海，乳白色的光波粼粼，優美瑰麗，但卻暗藏了致命殺機。
至無天尊顯現，他依舊白衣翩躚負手而立，秦長風在他頭頂的蒼穹，如上蒼俯視，在這個夢境世界內他無所不能，有資格俯視任何人。
須臾，至無天尊微微皺眉，一邊沉思，一邊說道：「真假虛實……以夢為殺？」
「不錯，因果溯源，真假相殺，你若死在這裡，現實中的靈魂也會隨之寂滅，而我在這個夢境內為上蒼主宰，無人能敵。」秦長風沒有刻意隱瞞什麼，因為沒有必要，這道心災上次預選戰時他曾數次施展，該知道的別人早就知道了。
至無天尊淡淡問道：「那我若不敗在這裡呢？」
天荒咧開寬大的嘴巴冷哂：「說了我在這裡無人可敵！」
「你忘了，我的道，絕對防禦，在我心中任何時刻都保持著無人可破的絕對信念，可何況是在這信念即可產生無窮力量的地方，你打不破，我便不敗，而這道夢境卻不可能會一直存在，遲早會消失，那時一切不攻自破。」
至無天尊無愧是天界一等一的年輕至尊，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發現破解如夢心災的關鍵點。
事實上，如夢心災的滅殺能力恐怖無比，一旦發動，幾乎便是絕殺，理論上破解的方式只有三種。
其一，是如預選戰中的道痴那般，以無上修為強行斬斷虛實之間的聯繫，讓夢境之災無法折射到現實，這種方式對於大道法則的掌握要求極高，尤其是對真假和因果二道的領悟，若不能有其中之一達到九成以上，便絕無能力做到。
其二，是以強大的元神或恢復聖法生生抗下從夢境之中折射而來的真實殺機，這對於受劫者的元神要求同樣奇高無比，非得擁有當世最強元神不可，即便是一般的天尊級存在一旦被一道心災斬下，沒有當場寂滅也非得重傷頻死不可。
上一次幽陳太子斗淵活下來的那一次，是因為有過去道身祭出幽皇的恢復聖法，才讓他免於厄難，但有這樣的底蘊，這樣聖法的人，畢竟是極少數。
最後，就是在夢境中不死，甚至反過來直接打敗秦長風了。
其實這才是最現實，而且最容易被大多數受災之人做到的，因為只要對自身有無窮的自信，就可以獲得無窮力量，與秦長風在那裡鏖戰而不落於下風。
當然，要做到這一步，也並非不停暗示自己是天神，是真仙，是上蒼擁有無窮力量，乃天上地下不敗的至強者就行了，因為那只是自欺欺人，自己潛意識中就知道那是虛妄的，自然難以獲得信仰之力。
非得是要那種有根據的自信，便像斗淵那次一樣，過去身為幽皇法相，無須任何自欺，他本就是於仙境之下俯瞰世間無敵的大道至尊！
最終，秦長風能以心災大敗他，也是反其道而行之，強行將其力量拉低到凡人境界，再以人海將他淹沒。
此刻，至無天尊卓立虛空，夜海之下，他如一塊上古的神石，不移不易，不言不語，任由秦長風化身上蒼，打出真仙般恐怖的攻擊，卻全都被環繞周身的守護仙經隔絕在外。
他的道，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歸根結底，便是至無！
至無者，無我無物，無神無仙，無生無死，一切都不在乎，一切都不存在，包括自身也將成為虛無，唯有一道靈魂意念長存，所以沒人能傷害到他。
他都已經不存在了，誰能拿他怎麼樣？
這是他的道，堅定不移，百折不撓，除非他的道心崩潰，否則只要他還是一個修行者，還有修為，他的內心就永遠堅信自己是無敵不敗的。
便是由於這種來自大道本心的信念，使得他在這夢境內真的有無敵防禦，任由秦長風的攻擊提升到多麼狂猛的程度，他都能從容抵擋。
這一次，秦長風也不可能像上次對斗淵的那次一樣，反過來拉低他的境界了……一旦進入凡體只剩肉身之力，更加奈何不了他，因為他此時已經是至人無己的狀態，肉身已化虛無，根本不再受任何威脅！
「很強的聖法，在我所遇的天尊中，此法可入前五，可惜的是遇到了我，但這並非你的錯，也不是這道聖法不強……隨我去聖域吧，你有絕世才情，不該在外浪蕩蹉跎，白白荒廢歲月。」似乎已經自認為勝券在握了，至無天尊於夢境內淡笑道。
天荒也收手不再攻擊，跺了跺腳，笑道：「去了你們天國聖域有什麼好處，說說看。」
至無天尊一笑：「有你無法想象的仙道至尊指點前路，有應有盡有的神通秘法，有輕而易舉的成仙契機，有天界無盡強者中的七分之一為你護道，最重要的是……有我這樣至人至神至聖，註定仙道稱帝的師兄披荊斬棘，引領你前行。」
真沒想到你一本正經的表面下原來也如此悶騷！
而且……你當我是二傻子？真跟你去了什麼天國聖域還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宰割，到時候別說神聖之書，恐怕底褲都會被你給掏空！
秦長風心中腹誹不已，臉上卻笑呵呵，露出自認為憨厚的樣子，道：「你有所不知，我這個人一看到美好的事物，尤其是美麗的女子就管不住自己，你們天國有那麼多聖女神官，我怕去了會給你惹出大麻煩來。」
「沒關係。」
至無天尊雲淡風輕道：「你看上哪個，只管去追就是，只要能成功那就是你的本事，哪怕對象是真仙大神官都行。」
「哪怕用些非常手段也沒關係？」天荒驚訝地張大嘴，能吞下一頭牛的那種。
「話不能這麼說。」
至無天尊陡然板起了臉，嚴肅道：「聖域以真善美為信仰，立志於建立一個祥和美好沒有鬥爭人人平等友愛皆如兄弟手足的永恆世界，所以一切目的都必須是為了我們神聖的事業，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光明中也免不了會有陰影，所以只要本心是好的，有時候細節倒不必太過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