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萬法不侵
息吹心災，乃人間蒼生大災。
與信仰的存在密不可分，可令人直接信仰崩潰而亡。
這個世界，如來的信仰太強，秦長風現在斬不了，但他卻可以利用眾生信仰，來增幅心災的威力，從而強行將之斬滅！
兩者都是對信仰之力的運用，區別便在於一個是削弱目標，而另一個則是增強己身。
雖道不同，但卻可以達到相同的目的。
此刻，秦長風指尖凝聚的心災之威，便已達到一種驚世駭俗的程度，一句話形容——連他自己都怕！
只不過……
因果溯源，虛實相殺。
現在還缺一樣東西，便是因果。
唯有以因果追溯，才能將冥冥中不知處於何處的如來，無聲無息斬掉。
所以，秦長風突然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柳如煙，嘿嘿一笑，道：「小柳，你等了二十幾年，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怎麼還不動手？」
此話一出，柳如煙嚇了一跳，弱弱地道：「如……如煙不知道真尊在說什麼。」
看她的臉色慘白的樣子，聽她沒有一點底氣的聲音，別說秦長風不信，就是她的親生女兒師妃暄都瞅了她一眼，無語道：「真尊不過是詐你一下而已，你就不打自招了。」
「我真沒有！」
柳如煙語帶哭聲，她一身紫色宮裙罩體，青發如絲披散一直伸展到腰間，肌膚勝雪，柳眉鳳目，卻不見半點曾經身為靜齋掌門時的凜然威儀，此時委屈而柔弱的樣子，散發出的更多是那種盪人心魄的成熟美感。
只可惜，容顏傾城，美人如玉，依舊無人欣賞。
秦長風幽幽嘆道：「你的確沒有，甚至你幾乎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我是一個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始終認為當初你出現在波旬廟，出現在我面前太過巧合。又或者原本的確只是一個巧合，但後來你變心了，受到了如來的蠱惑……」
「不是這樣的。」身材修長豐腴、體態婀娜的宮髻美婦急得眼中泛起晶瑩之光。
但真尊大人卻仿若未見，自顧自地悲傷說道：「你我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是何等的不易，縱然你已在無形之中虐我千百遍，但我願始終待你如初戀，動手吧，我給你機會，讓你完成自己的使命。」
聽到「初戀」這兩個字，柳大美人明眸中驚喜與疑惑之色一閃即逝，接著再次重申自己的清白：「真尊明鑒，如煙真的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真尊的事，雖然……雖然我……偷偷想過。」
「想過也不行，精神上的背叛也是背叛！」
秦長風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這蠻不講理的話似終於將美婦激怒，她徹底爆發般的喊道：「是，我是想過幫如來打敗你，但我從來沒想過真正傷害你，我不過是想讓你正眼瞧我一下而已，我在你身邊侍奉了半生，就只有這一個要求過分嗎？」
過不過分先不說，但這話怎麼這麼耳熟……貌似應該是九頭金雕的台詞來著？
秦長風砸了咂嘴，仰頭流落出無奈之色，嘆道：「哎！都是絕世美貌與才華惹的禍，可這也不能怪我啊，難道太優秀也是一種罪過嗎？」
話音落下，四周死寂一片，小莫姑娘還好，只是見怪不怪地撇了撇嘴，柳如煙和師妃暄母女則徹底驚呆了……縱然早已知曉真尊閣下的真面目，但這樣自戀的真尊，他們仍是第一次見到……
「阿彌陀佛，如來當真從未見過如閣下這等麵皮驚奇之人。」
突然，從虛空中飄來的一聲佛號打破了平靜，伴隨著恢弘無比的可怕威壓。
慈航靜齋內所有人登時神情一凜……如來法駕親臨！
「如來，是不是我不噁心一點，你就不出來見我了？」秦長風笑道，不過與其他人不同，他並沒有看向天空，而是凝視著眼前的柳美人。
後者被看得心中發慌，正要說什麼，卻只見眉心之中一道金色光波蕩漾而出，便見整個帝踏峰周圍的天地之間，全都被金光染透，它們凝聚成漫天佛陀，吟誦真經，浩浩蕩蕩，恢弘無邊。
讓這裡，成為了一方佛國，彷彿神話中的靈山極樂世界顯露人間！
隨之秦長風便發現整片虛空被封鎖了，與外界隔絕，所有靈氣與力量都被排斥，除了佛力，再無其它。
還有一種極強的排斥感出現，彷彿自己被整個世界所厭棄，一舉一動，都要比以往艱難得多，時刻都承受著巨大壓力。
原來，柳大美人本身就是如來的計劃，她並不需要做什麼，只要留在秦長風身邊，就能讓如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這，恐怕也是如來一直任由秦長風攪風弄雨，而沒有阻止他的原因——只要最終能將他降服，那麼他所做的那些對如來而言，也根本算不得什麼。
同時，無邊天地，八荒四野，但凡有正統佛法的地方，但凡吟誦著如來之名的地方，全都在發光，竟也凝聚出無盡的信仰之力鋪天蓋地飛來！
金色的光雨，自這個世界各個角落降臨，相比於秦長風的無聲無息，此時的信仰顯化，瑞氣蒸騰，霞光萬道，聲勢無比的浩大。
而這信仰之力的雄渾程度，不但不弱於之前秦長風從大唐百姓那裡凝聚的，甚至還要超過。
畢竟，這個世界，除了大唐外，其它地方與國度，信奉的都是如來，而且即便在大唐內，仍有不少如來的信徒。
這些信仰之力，在柳如煙面前那道璀璨金光面前收攏，漸漸凝為一個人形。
渾身金黃，身形丈六，正是如來！
不是法相，而是真身。
上一次交手早已證明，以法相隔空戰鬥根本就奈何不了秦長風，所以這一次的決戰，如來真身降臨也就成為必然。
而這，也正是秦長風所期盼的。
如來真身不來，即便隔空將他斬掉，秦長風又到哪裡收穫他身上的大道紫氣？
所以秦長風才一直捏著息吹心災引而不發，並和柳大美人瞎扯了半天。
此時，終於等到天賜良機的他，暢快無比地大笑起來，喝道：「如來，下一秒我就讓你身死道消，你信不信？」
「不信。」
如來收斂金光立在他身前，微微一笑。
「息吹心災！」
秦長風咧嘴獰笑，蘑菇頭你也太自信過頭，上一個敢這麼輕視我的人，我都記不清是誰了。
此時此刻，如來就在身前，秦長風根本不需要什麼因果溯源了，直接點過去就是。
於是指尖縈繞許久的秘光一閃，無聲無息沒入如來眉心，而後一切便都恢復了平靜，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
秦長風並不在意，並昂起了頭，息吹心災本就是殺人於無形的招式，沒有什麼大動靜很正常。
要不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如來就會像蜀山世界中的幽泉血鬼一樣，無聲寂滅！
「如來，怎麼樣，有沒有感受到那種絕望無邊的恐懼？」
如來一聲悶哼，佛目中原本璀璨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似乎將要隕落，令人感嘆心災之威，果非尋常。
但是，即便這樣，如來的笑意卻並未斂去，並道：「何須恐懼？」
話音落下，他眼中的光芒便定格在那一刻，再沒有變化，而秦長風那式心災之威，卻已結束。
指實為虛，並未成功！
第一次，秦長風的天刑大災無功而返。
氣氛有些尷尬，自真尊大人修行有成之後，還從來沒有這樣被當場打臉過。
這時，如來還火上澆油般地道：「極樂凈土之內，如來萬法不侵，不死不滅。施主，你已經輸了。」
大蘑菇頭寶相莊嚴，述說一個可怕的事實，連秦長風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駁。
不死不滅肯定不能當真，畢竟任何一個修行者都知道，大道沒有盡頭，世事便沒有絕對。
但萬法不侵就不能不慎重以待了，如來已經證明秦長風最強底牌之一的天刑人災斬不了他。
而且，這種萬法不侵，不是不受能量攻擊的傷害，而是一切大道法則奧義打在他身上，威力都會降低到極限——萬道萬法，全不侵身！
這可能是他丈六金身所自帶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修鍊出來的某一種大神通。
雖然並不是真正的可以免疫一切道法神通，但抵禦能力極強，卻是肯定的。
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來連心災所造成的作用都有限的話，那秦長風其他技能打出來的結果，恐怕也不會有多大不同。
除非……他能祭出比剛才這式心災還要強上許多的聖法！
須臾，秦長風神情凝重地道：「如來，你果然很厲害，但我還有一招曠世奇招，足以斬你，你信不信？」
「不信。」
「那你敢不敢讓我用這桿龍槍狠狠戳在你身上？」
秦長風抬手一招，便召喚出九條真龍，而後眨眼之間，九條真龍相互纏繞，化作一桿天龍戰槍，虛空橫陳鎮壓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