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借道柳神，朱厭賣身
「見過前輩！」
秦長風深吸了口氣，走到柳樹前恭敬行禮，這曾經可是個仙王級的存在啊，簡直是不可仰望，雖然現在因為涅槃重生，所以實力暫時大降了，但見識和閱歷在那裡，頭一次秦長風感覺自己像個小學生那樣乖巧。
「你很特別，過去、現在和未來似乎都找不到你的身影，但你卻真實存在。」
柳神傳來的第一句話，就把秦長風嚇了一跳，心裡直打鼓該不是被發現試煉者的身份了吧？好在的是主腦並沒有發來警告。
「前輩，實不相瞞，我乃天生神聖，來自於上界！」秦長風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出世之時，九天有金光萬丈為我洗禮，虛空中有龍鳳呈祥為我慶賀，大地有潔白的蓮花從山下一直蔓延到山頂為我引路，更有五彩聖光凝聚……」
柳神聲音微冷，「說實話！」
秦長風焉了下來，乖巧地道：「就是蛋殼上有五個字——天生大魔神。」
湊巧小不點從旁邊走過，原原本本地聽在耳朵里，登時撇了撇嘴，暗暗露出一個無語及羞愧的神情。
「孔雀族在上界勉強也算一個大族，但還不足以得到超脫時間因果的機緣，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不過你的道很玄妙，與眾不同，是你自己開創的，還是來自某一個神秘未知的古老傳承？」
晶瑩的柳枝搖曳，柳生很平和地說道，沒有大多數無上強者那樣的高高在上，就像一個剛認識的普通朋友一般，或者說一個前輩對後輩的正常態度。
秦長風暗自吸了口氣，雖然他對柳神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此次相見也只不過是懷著瞻仰頂級強者的心態而已，但有些事，還是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於是，他開口，將腦海里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真正說辭說了出來，「前輩可知上蒼之上？」
「上蒼之上？！」
柳神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可見即便如她也出現了一絲悸動。
事實上，這是一個只有至強者才知道的名字，在這個世界，上界與異域隔岸對峙，互相廝殺，此外還有更高一層的仙域，但這些所有地方其實都只是一個位置——上蒼之下！
在仙域後面，有一道堤壩界，堤壩後面便是神秘未知的上蒼之上，那才是真正的一切起源，或者說真正理論中的完美世界。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目前為止都並未有人去過那裡，秦長風也對其充滿好奇，他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真將這個世界的劇情打穿，登上那裡會發生什麼事？
區區幻想世界中，真的可以出現一個完美世界嗎？
還是說……那裡可能會隱藏與試練塔核心有關的秘密？！
秦長風心中有很多猜測，只不過都只能隱藏在心裡，他可以跟柳神說的卻是另外的話。
「實不相瞞，自我出生起，腦海中就總會閃現一些奇怪的畫面，彷彿宿世的記憶，其中有純凈透明的天空、光明璀璨的神陽、聖潔充滿生機的大地，以及各種各樣奇怪且強大無比的生靈，他們中有人告訴我，我來自於那裡，曾在那裡出生、成長、戰鬥、直至隕落，而那裡……便叫做上蒼之上！」
很明顯，上蒼之上是真的，但秦長風卻用它代指了試練塔和真實世界，這就使得原本的謊言變得非常真實起來。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寧靜，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小不點被驚呆了，不敢出聲，柳神也似乎陷入了沉思。
直到許久之後，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所以你是神魂輪迴到了上界，而奇特的道與法都來自於上蒼之上……嗯，你的道……能夠借我看看嗎？」
秦長風臉上微驚，因為這語氣竟然透著幾分不好意思，就好像一個大人在搶小孩子的糖吃一樣。
「你放心，我不會白看的。」柳神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明顯是在怕秦長風誤會。
「難道柳神是個萌妹子？」
鬼使神差的，秦長風腦海里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好在的是沒有說出口，其實他一直好奇柳神究竟是男是女，由於地球上時看書不認真，且記憶久遠，故而他只是隱約記得似乎哪裡提了一下柳神是女子之身，但卻並不十分確定。
「好說，我的道共有兩種，一者能量本源，稱為本命星道，乃是以星辰寄道之法，只不過我的本命星在上蒼之上，所以無法看到；一者為煉體之道……」
秦長風並沒有遲疑什麼，要知道柳神的一句「我不會白看」，在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仙王級巨擘的友情，拿什麼換都不為過。
更何況，他自己並不會損失什麼，如果柳神能從中領悟出什麼，使得自身愈發強大，自然是更好，因為將來的敵人實在太強大了，簡直令人絕望，他與柳神的目標相同，註定會成為戰友。
甚至，秦長風還隱隱有一絲期待，柳神能夠窺破試練塔本命星之路的根本奧秘或者破綻，因為他確信這世間只有相對完美，而永遠沒有真正完美的道。
試練塔給試煉者們規定的道，難道就沒有缺陷嗎？
或者說，難道就不是試練塔控制試煉者的一種手段？！！
自從進入試練塔的那一刻開始，秦長風就從來沒有忘記過，無論他有多麼強大，能夠俯視多少人，在他頭頂，永遠有一個隨時能剝奪他性命的存在，所以他也從未忘記過反抗，只是在實力不足之時，一直簡直隱藏在心底罷了。
不管試練塔是怎樣一個存在，是否真的只是沒有生命，沒有自我意志的程序，他都無法忍受性命被人掌控的感覺。
因此，他在柳神這裡給予了期望，希望這樣的無上強者，能幫他提前窺探出一絲本命星道隱藏的秘密，只不過一切不能明言，只能暗中引導。
至關重要的九轉天刑經和五行不滅功，秦長風全都對柳神和盤托出。
其中前者就是九轉天輪孕育之時，仙玲瓏在他以前諸般功法的基礎上，融合天地道理所創出的那部功法，堪稱無上仙經。
即便現在的秦長風，其實也並沒有將之理解，只參透了一小部分的奧秘罷了，並且天輪五劫化三災，直至最後融一刑的過程，實際上也與此經息息相關。
柳神對兩部功法所代表的道路進行沉思與明悟的時候，秦長風拉著小不點悄悄退走。
整個石村古意盎然，淳樸而祥和，很難想象，在荒獸遍地，蒼莽危險的大荒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寶地。
村子里到處都是笑聲，人人都有忙碌的事情，老村長在指點一群手巧的婦人將秦長風帶來的靈根小心栽種在村子中央，竭澤而漁的事對他們來說太奢侈，這些靈根將成為石村孩子們以後變得強大，走出大荒的基石。
另外一些婦人則在準備晚宴的食物，小清風和一群皮孩在瘋玩，那個被秦長風強行續命的老祖宗則坐在一張木椅上，臉上瀰漫著祥和的笑容，懷欣慰地看著這一切，偶爾看向秦長風時，眼中充滿了感激。
他從來沒想想過，自己此生竟然還能看到這樣一幕，想到那些帶著不甘和牽挂先走一步的老兄弟們，他不禁熱淚盈眶……
男人們則大多跟魔神一起出去狩獵了，晚宴的主菜還沒著落呢。
小不點卻對這些都不感興趣，而是拉著秦長風的手仰頭問道：「小師父，上蒼之上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秦長風抬手指向上方，笑道：「九天之上！」
「那你在那個地方是不是很厲害？」小不點眼中閃爍莫名希冀。
「那是當然！」，秦長風傲然道：「我在那裡有一片領地，比整個荒域加起來還大億萬倍；我在那裡有一個宗門，天驕輩出，強者如雲；我在那裡有無上威名，橫推三界無敵手……」
小不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握緊小拳頭，雙眼透著無盡明光，堅定地道：「我一定會努力，幫小師父回家！」
秦長風聞言，登時滿懷欣慰，心想這龜兒子終於知道孝敬師父了，哪只下一刻這小王八蛋就突然話鋒一轉，道：「那樣我就有吃不完的靈藥蘿蔔，學不完的寶術，吃不完的純血了，到時候再娶兩個胖子，生一窩小胖子，建一個村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秦長風臉色越來越黑，直至再也無法忍受一腳踢在屁股上將這儼然已經準備混吃等死小王八蛋踹飛。
這時，一道圓乎乎的金色身影從他懷裡飛跳了出來，正是朱厭退化而成的毛球，顯然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不想和小不點一起遭罪，所以準備先走一步。
秦長風嘿笑一聲，一抬手，五指化作天羅地網一般籠罩而下，任他速度快如閃電也無濟於事，被捏著後頸抓了起來。
「吱吱吱……」毛球吊在半空拱手作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它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這個大魔王顯然準備對它動手！
「放心，是好事！」
秦長風露出幽幽的笑意，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一物，赫然正是那塊天帝冥石！
此物是一塊帝級材料，可以用來煉鑄極品道具或者構築本命星魂，倘若給妖獸直接服用，則可以在短時間內飛速進化血脈，超脫極限，變得更加強大。
這東西秦長風自己現在顯然是用不上了，而魔神因為血脈特殊的緣故，也不需要，本來他準備用來收買玄火秘境里的八荒火龍一族，但目前看來，它們更需要的是秦長風幫它們擊敗其它七座神山上的火獸族，獲取神火，從而整個族群進化。
這件事，秦長風準備等第五大域開啟，在那裡整合現實世界中的力量，建立宗門后，再交給他們去處理，他自己並沒有這個多餘的精力。
而現在，他自己急於將煉體功法推進到四極境，等著這毛猴自己復原，還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更何況，秦長風還期望這猴子的血脈之力變得更加強大，直至能真的與十凶爭鋒，那就再好不過了。
「吱吱，吱吱吱？」
毛猴先是對天帝冥石雙眼放光，張著嘴口水都流出三尺，透著無盡渴望，接著突然警惕起來，露出狐疑的目光。
「來，在這塊鐵板上按個手印就行了。」
「是的，只要一個手印，這枚香噴噴的神石就是你的了！」
秦長風一邊露出自認為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笑容，一邊拿出了一塊早已準備好的鐵板。
或者說是一頁鐵書，上面用這個世界的通用符文寫著一張賣身契：
下界玄域石村朱厭，自願以一枚天帝寶石的價格賣身於萬族盟，為護山神獸。賣身之後，任憑教訓，絕不私逃，否則嚴懲不貸。兩邊情願，各無悔，永遠存照。恐后無憑，立此並照。
毛球歪著頭打量鐵書片刻，顯然是沒看懂，因此在秦長風抓著他的手掌重重按到鐵書上時，也沒怎麼掙扎。
當秦長風隨後將天帝冥石扔進他嘴裡時，立刻就興奮起來，咕隆一聲吞下之後，整個身體內突然就散發出金色光芒，而後縮成一團，被光芒形成的大繭包裹，竟是直接昏睡了過去，明顯進入了某種蛻變之中。
秦長風見之，滿意的點了點頭，朝捂著屁股走回來的小不點說道：「等會兒等魔神回來了，用一缸靈獸的血加上寶葯把它給泡進去。」
小不點不開心地道：「小師父，你給毛球吃的什麼好東西，怎麼不給我，到底誰才是你徒弟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這裡有仙帝吃過的食物殘渣你要不要？」
「要，哪怕是肉沫也行，小師父你給我吧，究竟是什麼食物？」
「屎！」
小不點卻很認真的問道：「仙帝也會拉屎嗎？」
秦長風無語，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登時覺得修行都索然無味起來。
恢復心緒后，沒再理這個熊孩子，秦長風獨自在柳樹下盤坐下來，開始思考自己在上界的收穫，由於下界比較匆忙，所以很多事情他都還沒有好好整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關於第五個技能的選擇。
而今他手上的寶術不少，也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至少得先整理出一個頭緒來……
PS：今天又是送禮，又是去醫院看親戚，只有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