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 如果能打,誰還願意吵吵
感動之餘,她伸臂抱住他的脖子。
「對吧?我說的對吧。」穆遠邀功似的,又得意似的說,「前世如果不是我胡來,非要當個奸臣幫你,而且由著我爹胡來,也不會讓蘇美華那個賤人一再傷害你。」
趙平安正抱著他磨蹭,聽到蘇美華的名字,直覺的反應是氣得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穆遠吃疼,輕輕哼出聲。
「你要不說,我差點還忘記了。」趙平安跳開,保持二人的距離,「你上輩子娶了她,呵呵,側妃呢,名份可不低。」
「我沒碰過她!」穆遠指天發誓。
「那又怎麼樣?你讓她埋進了你們穆家的墳墓。」趙平安吃飛醋。
「今世我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好不好?」穆遠連忙保證。
「而且前世的那個肯定不是我。」他的求生欲也很強,還連忙轉移話題,「來,大長公主殿下,既然提到了這個問題,我們就來說說正事吧。臣想知道,您回京后打算怎麼處置蘇美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藏在哪裡。」
其實趙平安不過是佯怒,撒嬌嬌嗔而已,心裡哪會真的生氣。而且既然已經啟程離開西北,前往京城去了,那麼有些事確實要提上日程,還是先得和穆遠透個氣兒。
「你知道嗎?」趙平安正了神色,「大江國內憂外患,非重手不能治理清楚。」
穆遠點頭,「我深知,所以願意幫你。而且大江國積重難返,懷柔的慣常手段一點點進行根本不起作用,非要用雷霆手段不可。」
「也所以,你這場大勝是最好的契機。」趙平安也點頭,「若沒你這場大勝,朝中那攤子爛事沒那麼容易料理。要想打掉士大夫集團,終止無意義的黨爭,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正是這場仗,我們相當於踩著大夏國的肩膀,站到了能射箭的最高的,也是最好的位置。這就好像一個人病入膏肓,非得給他開刀做手術才能醫治,甚至活命。可是,但凡有一絲希望和機會,也沒人願意冒險開刀。但你和大夏國這一場對決,不僅是解決了邊境幾十,上百年和平的問題,相當於遞了我一把手術刀,讓我可以割開腐肉,清理已經發霉發爛的內臟。而且,他們還無從反抗。」
「我這麼厲害嗎?」穆遠調侃了句,又意有所指地道,「我立下這樣的不世之功,不知道大長公主要怎麼獎賞臣呢?」
趙平安哼了聲,「封王是必然的了,也只有異姓王侯才配得上你的戰功。然後,我把蘇美華賜給你做側妃。不,若蘇意老大人不願意,做正妃也行的。」
「不不不,我可不要。」穆遠連忙搖手,一臉堅定,「若你把那賤人送來,我直接殺掉了事。那時我功過相抵,不用賞也不用罰了,還順道幫你收拾了虛偽至極的蘇意。」
趙平安忍著笑,白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只求尚主。」穆遠伸出手。
幸好趙平安離得遠,見機又遠了些。
「說正事呢。」趙平安導回話題,「蘇意可不那麼好處理呢,畢竟他偽裝了這麼多年,能成為仕林領袖也不是白做的,看似並不位高權重,可人脈強得很。」
「這幫子文人書生,直接打得心服口服就行。」穆遠哼了聲。
趙平安無奈:唉,武人思維啊。
如果能打,誰還願意吵吵啊,這不是沒辦法嗎?
民心民意,師出有名,好多事可以用簡單的方法,卻不能用粗暴的態度。
「蘇意向來滑不溜手,也難為他,做事還總能在表面上佔到大義的立場。可是他有豬一樣的隊友,就是他的寶貝嫡孫女,你的側妃。」趙平安道。
穆遠立即反對,「她不是我的側妃,也永遠不會是!大長公主,有的玩笑不能開,您再拿這個說事的話,臣……臣現在就能把您當場法辦,您信不信?」
趙平安臉一紅,還真信。
向來威嚴冷酷的穆大將軍,私底下很放飛自我,特別是重傷痊癒之後,所以肯定能做得出來。但男人以這種方式威脅女人,還真是幼稚哪。
「好吧,不說就不說。」她嘟了下嘴,害得穆遠好想親上去。
最後只得轉開目光,眼不見,心雖然還渴望著,終究可以控制。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利用蘇美華,徹底毀壞蘇意的聲譽,讓他在士林中名聲掃地。當士林不再是他的靠山,他就一錢不值了。這就是這種人的悲哀,永遠要靠別人在後面撐,自已沒有實力,只能憑虛的東西。」
「所以你之前沒有處置蘇美華。」穆遠明白了。
趙平安笑著點頭,並把自已找人說服蘇家養在民間的那隻私兵,然後假意放走蘇美華的事說了。
「只這一條,就夠他抄家的了。」穆遠聽完,哼了聲。
他那位爹以武入文,天底下獨一份兒。於是總覺得自已算無遺策,還硬逼著他與蘇家結親。若非他心中深愛平安,搞不好就依從了父親的願望。如若那樣,將來跟著蘇家一道吃瓜落兒是小,給人當了槍使是真。
「對他的指揮,他也可以狡辯的,更可以抹去痕迹,我沒有必贏把握。但,有了蘇美華這個把柄就不一樣了。」趙平安微笑,「那個女人身邊,有我安插的人手。」
「平安,你真的很聰明,一步步的棋,下得如此周密,沒有錯失半子。」穆遠由衷道。
趙平安卻搖頭,「我一個人哪裡顧得了朝中和邊境兩處?是我皇兄給我留了人手,除了君易這條你知道的線之外,他背後還站著一個叫萬管事的人。不過那個人是誰,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
「完全沒有推測嗎?」穆遠也很好奇。
「我只知道,萬管事在宮裡宮外都有暗線,我能安心在西北地區輔助你,是因為有萬管事在京中當定海神針。後來我記起,皇兄之前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若他有什麼意外,又有秘旨給我,看旨意的筆記,就會知道誰是他留給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