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小肥羊小肥牛和小肥豬
「再說……」穆耀正懊惱無比的時候,趙平安再度開口,眼睛卻望向外面,「你們人已經來了,哪能空手而歸。」
「你要幹什麼?」穆耀立即警惕起來。
趙平安忽爾笑笑。
穆耀很嚴肅,「別這樣笑!你這樣笑,我心裡發慌,后脖子上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哎呀,怕什麼,你還是不是穆家兒郎了?我有那麼可怕嗎?」趙平安斜了他一眼,「你想想啊,差不多算是到嘴邊的小肥羊,難道你就不想叼走?」
「我管他是小肥羊小肥牛還是小肥豬,都不想咬到。」對趙平安的意思,穆耀秒懂,「何況,那還是一隻小病豬,我怕染上惡疾。」
他語氣里的氣急敗壞,語言上的嫌棄變成了一種不經意的詼諧,逗樂了趙平安,「我卻不管其他,這可是立大功的機會。」
「你一個大長公主,還是大江國惟一的大長國公主,需要立什麼功?」穆耀差點嘲諷了。
「我不需要,但你,野利父子卻需要呀。」趙平安態度堅決,「我趙平安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且基本上當場就報了,絕不拖泥帶水。所以嘛,這一注大功,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因為,我意已決。」
她對野利父子蠻有好感,覺得他們是人才,希望他們得到重用,尤其是野利花花。
但大江國武將的升遷極其困難,得有實打實的軍功在身。而穆耀實際上是個能人,只是被他自己胡鬧和任性毀掉了。深入了解一下,就會發現其實他只是個渴望承認的孩子,太缺愛和關注了而已。若有軍功在身,別人再看他的崇拜就不僅僅是琴棋書畫那些他鄙視卻又最擅長的東西,而是他其他的真才實學,相信會扭轉他的心理狀態吧。
穆耀若變得正常,對她,對穆遠,甚至對大江國都是好事。
當然,她決定要做的事也不僅僅是為了私心,還想要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中佔據上風。
「誰稀罕你送的功勞!」穆耀嗤之以鼻。
「怎麼是送你?是我找到了機會,你和野利山父子要上場自己搏鬥的。」
「那我也不要!我要軍功幹什麼?」
「那樣你就文武雙全了呀,不僅只是個能書會畫的才子。」趙平安頭也不回地道,「都說東京城的名門閨秀,小家碧玉們愛慕著兩個男人,穆家世子和花三郎君各佔一半。等你立了軍功,把你二哥那一半愛慕者也爭取走好了。將來說親的時候,條件也會更好。反正你二哥相當於有主兒的人,不是被你安排的心機綠茶婊強佔,就是逃不出我大江公主的五指山。我猜,多半是後者吧。」她還有心情打哈哈。
穆耀這個氣,「原來,你要給我軍功,還是為了我二哥!」
「那當然,你是我未來小叔呀。」趙平安一點不怕羞的,甚至帶著一點賴皮說,「我不為你著想,為誰著想。」
因為她和穆耀之間保守著太多的共同秘密,又了解了他的心結,以及他原生家庭對他的傷害,同情憐憫還有莫名的勾結感,令她驀然覺得他們十分親近。就像最親的親人那樣,已經不必掩飾自己的缺點和不完美了。
「那可多謝了。」穆耀咬著牙說,「別忘記了在前世,你可是與小叔通*奸,謀害親夫的人。女人該浸豬籠的那些惡事,你是一件不差,全都做了。」
「即便我做再多的惡,又有誰敢浸我豬籠?!」趙平安倒想開了,聳聳肩膀道,「倒是我的奸*夫和親夫都死得挺慘,還英年早逝來著。現在重活一遍,難道你不想活久一點?」
穆耀被氣得無話可話,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腦子裡想的那件事,我勸你最好不要。貪心不足蛇吞象的話聽過嗎?你乖乖走了就好,何必生事?」
趙平安又聳聳肩膀,連話都懶得回了,只專註於空間之外。
穆耀徒勞掙扎了半天,然後終於明白,趙平安一旦決定的事,那就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穆耀無奈,心道乾脆即來之,則安之,平安要做什麼,他就跟著,大不了一起死。如此想通了,也就慢慢靜下心來。
他四周望望,邁步,想在這個「仙家洞府」中探一探,尤其是對多寶閣上的那些東西好奇,還有後面書桌上那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機箱),以及扁平扁平的還能亮起來的琉璃(顯示器)。但他才一動,好似根本沒在看他的趙平安卻反手,一把扯住他。
「仙家洞府,不要亂走。」
「我看看又能如何,反正我已經知道了,還進來了。」
「那也不成。」趙平安很堅決,「這就好比我的閨房,你再好奇也不得亂闖。這是基本的禮貌,你身為一個才子,應該懂得這些。」
「我是狂放不羈的那種才孱,基本上想去哪兒去哪兒。」穆耀甩開抓著自己衣袖的那隻手,繼續向里走。
哪成想頭皮一緊,接著就感覺到了被扯動的疼痛。
半轉過頭,見趙平安拉住了他滿把長發。
「再搗亂,我就真的把你的頭髮全扯下來。」她怒,露出點公主的威嚴勁兒,又道,「趕緊把頭髮梳好,待會真打鬥起來,搞不好能要了你的命。即便沒有男裝可換,至少盤個髮髻。」
其實穆耀也不是非要看這個洞府,只不過就喜歡和趙平安對著干,博得她的關注。此時見她無比認真起來,心中再惱火也不會這時候多做糾纏,於是閉上嘴,認命的把長發挽於頭頂,又把新娘的禮服該撕的撕,該綁的綁,三兩下弄得全身利落。
「野利花花還沒拿到武器嗎?」他有點焦躁地問。
「哪那麼好達成目的,他執行任務中還要提防大夏人明的暗的哨衛。若露了餡,就全局皆輸。所以如此謹慎是對的,忙什麼,天還沒亮呢。」
穆耀只覺得今天與趙平安說話,不管從哪個角度說,到最後都會給堵回來,乾脆也賭氣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