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這話說反了吧?
不過在有情男女眼裡,基本上看不到他人的異樣目光。
外面冷,屋裡熱,這樣一烤,趙平安的小臉紅撲撲的,說不出的可愛。
穆遠就沉默的看著她滿屋跑來跑去,翻出一個小盒子,正是之前阿布給他看過的。又親手倒了茶,拿了一些小點心,好像要招待貴客似的,搞得旁邊的人沒事做。
然而最後,她拎出那隻寒光閃閃的鋼針來舉著,又指了指圓桌旁邊的小凳,對穆遠露出現代護士們職業的微笑,「大將軍請坐,寬衣。」
「公主,我還是叫唐太醫來吧。」緋兒嚇壞了,連忙阻止。
「不,大將軍是我們在外面的外援,無比重要,我親自來!」趙平安很認真。
您是想看大將軍光膀子吧?旁邊的一個婆子垂了眼睛,暗暗地想。
敏夏去安排廚房的事,沒跟進來,倒是院子里一個婆子和緋兒一併來侍候。
這婆子表面上是個守二門的,姓李,其實是個暗衛,四十來歲的年紀,很是穩重。現在情形這麼不好,全府不安穩,暗衛頭子君易就傳令,叫她近前了。
這婆子有些年紀,到底是經過人事,經過風浪的,小丫頭們這點小心思,她心裡明鏡似的,簡直沒眼看了。
身為大江公主,還是國公主,就算再喜歡,也要矜持一點才是呀。這這這樣子,彷彿是她家公主拿了刀和筷子,把大將軍當成一盤肉菜,眼看就要開動了。
不過她還是沒吭聲,只悄悄拉了一把緋兒,又丟了個眼色,拽著緊張兮兮,不情不願的緋兒,悄悄退出房間,在門外守著。
他們這位大長公主啊,她算是看明白了,行事自有分寸,不會太出格。
可眼下面臨著這麼大的風波,對著生死未卜的前路。公主上表面上冷靜理智,毫不慌亂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丫頭,怎麼可能不緊張?
所以,就讓公主任性些,做點高興的事吧。
不過就是個男人……
李婆子暗中有些鄙視。
想前朝那些厲害的公主,哪個不養好幾個面首呢?成親前就有不少情人,成親后還養著好多。看穆大將軍那樣子一個能頂十個,正好讓她家公主收收心。
「李媽媽,您幹嗎拉我?」緋兒又驚又急。
「咱們在外面守著,有不對勁兒,再進去也來得及。」李婆子好整以暇地道,「正好看看穆大將軍是不是個規矩人,不然你可放心往後公主的日子?」她壓低了聲音。
「再者,種痘這事咱們都經歷了,一定是要露出上臂的。咱們杵在那兒,穆大將軍不自在,將來真成了公主的駙馬爺,你看過人家光著背,可是要當小妾暖床人?」
「不不,不可能!」緋兒趕緊搖頭。
「就算你忠心為主,點了頭,我瞅咱們家公主那意思,對穆大將軍著緊得很,也未必願意呢。」李婆子輕輕一笑,「再說,公主這是在用計,你可別壞了事。你想啊,她看了大將軍的身子,大將軍將來必不能再娶別人。」
緋兒瞪大眼睛:這話說反了吧?
不是應該女人被看光,不得不嫁給那個人嗎?可話說回來,她家主子是公主,自然和平民女子不同些。還有啊,好像她家公主也給大將軍看過了,還抱過了,就在浴房……
這事別人還不知道,她得把嘴守嚴了。
但他們這樣你看過我,我看過你,真真再也不能逃開對方了。想著公主的心意,可預見的結果好像也挺不錯的。
於是她閉緊了嘴,靜靜貼著窗根站著,耳朵努力豎著,只恨不得自己是兔子,耳朵再長點才好,可是她什麼也聽不到。
豈不知,那是因為屋裡的人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大的動作。就是穆遠在趙平安的目光逼視之下,硬著頭皮脫了外面的軟甲。
然後,是外衣。
天氣這樣冷,他穿得卻很少,除此之外只一件薄薄的綿甲。最裡面,就是雪白的中衣了。
趙平安轉著很流*氓的心思,目光灼灼盯著穆遠。
太好了,中衣的袖子很窄,腰身和肩膀也很合體。
這在她這種色*女看來,真是很顯身形,看得出他的寬肩和細腰,賁起有胸肌和有力的腹肌。但其實,人家因為是武將,天天舞刀弄槍,所以這樣穿會比較利落吧?
還有一個:袖子窄就捋不上去,為了在上臂處著針,必須繼續脫呀。
穆遠面對過千軍萬馬,從來沒怯過陣,此時卻有點緊張無措。
這樣盯著一個男人,在別人看來絕不是好姑娘所為。可是他知道她的好,所以就感覺格外甜蜜,甚至還有了點小小的羞澀呢。
沒辦法,他看了眼趙平安,見對方還舉著針,那意思叫他繼續,只好慢吞吞拉開中衣的系帶,把上身的最後一層偽裝也脫下來了。
燭光下,他的身體宛如雕塑,完美無比又閃閃發光。
趙平安差點伸出爪子,好歹忍住了。
她不急,將來這都是她的!她想怎麼上下其手都行,現在要端莊啊。
她告訴自己,眼光卻忍不住的瞄。
就見穆遠的身姿雖然結實有力,但前胸和後背有很多傷疤,可見從小到大在戰場上受過多少的傷,經歷過多少生死。不過,這無損於他的俊美,卻成了他極為男性的勳章!
只是想想當年他捱過的苦,隱隱的,趙平安心疼得都揪起來。
幸好上天仁慈,在大難面前沒有讓她恢復那段最可怕的記。不然,若是她能回想起穆遠前世被凌遲處死,不知道會不會心痛至死呢?
她只想著,她一定要讓大江國強大,讓大江百姓的再不受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國侵擾和凌虐。讓穆遠這樣的大好青年,不必終生困守,成天刀尖上舔血,也過點和平幸福的日子。
「我要開始了。」她走過去,一手輕輕握住穆遠的手臂。
穆遠手臂強壯,她一隻手根本握不過來,只是搭上。那皮膚的濕熱,這一次沒讓她產生不良的想法,只覺得無比安心。
她咬牙,下針,十字切口,藥液浸入皮膚。
而後,看到他呈古銅色的有力手臂上,滴下一串血珠子。
「不能包紮,但會好的。」她很認真地點頭,「等傷口結痂,脫落,就再也不會得天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