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我-也-要-她
「你也說了,這職位屬於家臣。」趙平安覺得自己應該表態。
畢竟,這是選她的侍衛長,以後幾乎每天要見面的吧?
「我願意保護平安……」穆耀衝口而出,又在田氏的目光下強調,「平安姑姑。」
媽的,鬱悶!結果弄成姑侄了!他心裡再著補一句。
可趙平安卻樂了。
哎喲,這是定了輩分啊。
那她沒什麼好反對,好介意的了,於是對田氏點了點頭。
就算這個穆耀猴精猴精的,也不知道他肚子里賣的什麼葯。但是,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都不可能是乾淨的了,必然是哪一方的眼線。
至少這個還養眼不是嗎?
至少這個是大家都猜不透的,是敵是友還不確定不是嗎?
她不知道,此時更鬱悶的人是穆遠。
三弟惦記的是平安這個人,他懂,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去阻止,因為他不懂平安的心。
平安想出宮設府,恐怕早有想法,絕非一時衝動。可是,她卻沒有提前向他這個「合作者」透露半點信息,證明她並不信任他。
而他又怎麼攔著三弟呢?如果平安喜歡三弟,他無法做到成人之美,卻也不能橫加干涉。
況且三弟說得也對,在這虎狼環伺的時候,無論田氏也好,葉氏也好,或者其他什麼人也好,由他們在平安身邊安插人,倒不如是三弟好些。
現在這階段,平安還不能完全保護自己。
但,理智是這樣考慮的,只是一想到三弟和平安日日相處,他的心底就像有把悶火在猛烈燃燒。他根本熄滅不了,也釋放不出去,都快把他熬幹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要忍著心裡的翻騰,把那兩個賤人偷帶出宮,先安置在自己隱蔽的一處別莊里,好好看管。等明日大典后,葉貴妃依約上表,平安也能順順噹噹出宮后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置掉。
忙完這些,天色已晚,定北侯卻還沒回府。
穆遠心思不定,只好一個人坐在羽林院中發獃,沒想到穆耀卻來了。
「平安已經回到玉華殿歇著,畢竟半夜就要起來準備大典。二哥,你怎麼沒去睡?」穆耀自來熟的步入前廳。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穆遠沉著聲音。
他累。
上戰場做先鋒,潛入敵後做斥候,坐陣後方指揮,他都舉重若輕,沒這麼累過。可對上平安,對上他的弟弟,他卻覺得心力交瘁。
「二哥沒什麼要說的嗎?」穆耀反問。
「我好奇你和太皇太後為什麼會出現在玉虛殿的?」穆遠也不拐彎抹角。
「是你這邊出的紕漏哦。」穆耀笑笑,「先是你舉止奇怪,當然我就注意你了。」
穆遠皺眉:他舉止奇怪嗎?
「但凡扯到平安的事,你回回帶樣子。」穆耀直接解釋,「只不過,除了我,旁人也看不出來罷了。哦,也許父親也可以。」
「說重點。」
「重點就是……」穆耀深吸一口氣,「我到底是穆家人,也不是在宮裡白晃蕩,所以你安排葉陽東進宮的事,就被我發覺了。畢竟,你動用的人是穆家的線,我在宮裡也有人脈呀。」
「然後?」
「然後就簡單了,我掐著點到慈壽宮,花言巧語說動太皇太后,讓她在登基大典之前去玉虛殿祭拜先帝。哈哈,一切順理成章。」
「可你廢了平安的湯王妃這著棋。」穆遠無意識把玩著自己的隨身匕首。
穆耀卻挑起眉,一臉囂張邪魅地道,「誰讓她找你合作,不找我合作來著!真壞了她的事也是活該,她要怨自己。」
穆遠垂下眼睛。
這是什麼邏輯?三弟又有什麼立場覺得平安應該與他更親近呢?
而她與他的合作,也是巧合,是偶然,因為他差點看到她入浴。
當時,不過是急智。
想到這兒,他全身的血液就有點發燙同,害得他不舒服似的挪了挪身子。
穆耀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接著道,「她定然會覺得,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父親,為了穆家,豈不知就是為了她。可我相信,父親不但不會責怪你,還會高興吧。畢竟,他拿到了葉家的把柄,就算這事被太皇太后迅速抹平了,派不上大用場,好歹也能拿捏葉良辰。」
「你又是為了什麼?和父親做對?和我做對?」穆遠略帶嘲諷地問。
「我才沒那麼複雜。」穆耀卻搖頭,難得的認真正經,「我要什麼,就直接上去拿。我要平安,雖然父親說可以幫我得到那紙婚約。可平安骨子裡驕傲得很,所以,我要讓她真心實意的嫁我!」
「我-也-要-她。」沉默片刻,穆遠突然就說。
詞句簡單,但一字一頓,格外鄭重。
「所以決定權在她嘍?看她怎麼選。可是二哥……」穆耀忽然蹲下來,仰望著坐在椅子上的穆遠,有點興奮,有點得意,「我知道好多平安的秘密哦,這讓我能比你更有競爭力。」
「你若以此威脅她,我不會饒你。」穆遠抬起了眼睛。
那是傳說中屬於戰神殺將的眼神,明亮燦然,異乎尋常的堅定,任何人見了,都不會懷疑他說的話,話里的每個字。
「我說了,我要她真心實意,又怎麼會用卑劣手段對付她。」穆耀卻並不怕,就那麼直視進那雙堅毅無比的眼睛,「只是二哥,我要提醒你,你會輸的。」
因為他有一世在手,他知道太多的事件走向。他會傾力幫助平安,定會溫暖她的心。
不過,前世似乎平安並沒有出宮,所以重活一世,還是有些細微差別。
他要留意啊!
「說完了?那就回吧。」穆遠趕人。
穆耀站了起來,一條腿邁出大門時才道,「二哥,我還有句話要告訴你。在你面前,其實我最開心了。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做,不必隱藏。說起來在二哥面前,我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我們是兄弟。」穆遠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今後你我會如何,始終你是我弟弟,血脈不會改變。」
他語氣極淡,可奇異的讓人覺得他是挖心挖肺在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