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不安情緒
鍾晴夏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感受到摟著自己腰間的那只有力的大掌,其實這半道門檻雖然踩空了也不至於整個人會倒坐在地,只是腳下的步子會因沒有站穩會踉蹌幾步,卻沒想到他會反應如此之快直接攬住了自己。
「沒……沒事。」鍾晴夏回過神,站直身子試圖從他的懷裡退出去。
但摟著她腰肢的大手卻並沒有放開的意思,正當鍾晴夏有些疑惑抬頭時,就見易儒在盯著自己腳下:「先站穩,別又摔了。」
鍾晴夏垂頭,這才發現自己右腳立在半坎上,只要稍稍不慎就真的可能和剛剛一樣重心不穩,或者比剛剛還要慘,直接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都說不定。
鍾晴夏把右腳踩在地面上,直了直身子,易儒才緩緩從她腰間收回自己的手,帶著陽光帥氣的笑問:「我聽穆梵說你花藝店重新開門了?」
「嗯,前幾天整理好的。」
「你怎麼會和穆梵有聯繫?」
「哦,上個星期我有去過警察局一趟,是潘鈺兒托我去問問關於楊燁的情況,然後就碰到了他,還是他幫了我這個忙。」
「上個星期幾?」易儒眯著眼,繼續問。
「星期一那天。」
易儒稍稍思襯了會,那天好像他正好出警了,一整天都在外面,到了晚上都沒有回警局,直接下班回家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啊……。」鍾晴夏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問,有些反應不過來,尬笑了兩句:「那個……我不是怕你忙嗎?所以就想著這點小事我自己跑一趟也沒什麼關係,就不用勞煩你了。」
看著她臉上那及其不自然的表情,易儒斂下眸光,也沒再多說什麼了。
「那個……那我先走了。」氣氛也不知怎麼的,就突然變得凝固了起來,鍾晴夏抬起雙手指著身後那條路,努力擠出抹還算柔和的笑,出聲道。
易儒點了點頭:「嗯,晚上見。」
「晚上見。」
看著她轉身走進金色的陽光中,易儒依靠在門框上,歪著腦袋凝視著她的身影,她的步伐不快,就是顯得有幾分急促和慌亂,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后,易儒才收回視線,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把門帶上,轉身走進屋子裡。
鍾晴夏離開后沒有回自己家裡,而是徒步走出了碧水灣小區,她可不想一會去就被鍾母拉著盤問這又問那的,倒不如自己打車去店裡,也圖個清靜。
到了店裡,鍾晴夏一待就是一整天,中午的時候鍾母還給她打過電話,詢問今天早上她送東西過去后的事情,鍾晴夏也沒有說得太過於詳細,很怕激起鍾母那顆八卦的心,只是說他收了,然後也說很好吃,她就直接走了。
鍾母聽后心裡既高興又有些失望,她還是希望自己女兒和那個易儒有點發展的,畢竟這易儒相貌好,能力又好,能住在碧水灣這種高檔別墅小區里,家境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最重要的是,她還從她老公那裡聽說,易儒一家子都是部隊出生,就連他上頭的姐姐也在外甥的重案組裡擔任法醫職業。
但自己這個女兒本來就不是個會主動的人,從小到大又很少和男孩子相處打交道,所以她現在非常好奇且擔心。
對於鍾母的想法,鍾晴夏沒有太多的去猜測,雖說鍾母這個人有些心眼,但有時頭腦也簡單。
暮色降臨,燈火闌珊,九月的晚風微帶著幾分涼意,青色的帷幕上掛著一輪皎潔的銀月,給夜晚增添了幾分落寞感,而街上的喧囂又正好撫平了這抹落寞。
「夏夏姐,外面有個超級帥的帥哥說找你。」正在裡間沙發上整理這幾天花藝店的訂單還有流水賬和清點各類花草的剩餘,裡間的門就被敲響,一個身材微胖的女孩子走進來,笑眯眯道。
鍾晴夏一抬眸就看見身穿白色T恤牛仔褲的易儒站在門外正帶著饒有深意的笑望著她,鍾晴夏一愣,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說晚上要請他吃飯的,結果一忙就給忘了。
將手中的筆丟下,鍾晴夏走出去,帶著歉意的笑了笑:「額……不好意思,我一忙就給忘了。」
「你手機怎麼關機了?」易儒挑了挑眉反問。
「關機了?」鍾晴夏眨巴了下眼睛,轉身回到裡間,從包里拿出手機,發現是真的關機了,臉上的表情有些窘迫,回身道:「額,應該是手機沒電了,忘記充了。」
「你還沒忙好?」易儒瞥了眼玻璃桌上的那堆著的資料和計算機,笑著問。
「額……忙得差不多了。」鍾晴夏倉促之下,彎身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整理好放在一旁,然後看向站在一旁犯花痴的那個女孩:「飯飯,你下班前別忘了把單子全都整理出來。」
飯飯回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夏夏姐。」目光再次瞥向易儒,湊到鍾晴夏身邊,小聲的問:「夏夏姐,這個大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她的聲音其實也不算小,再加上易儒就站在門口,她的話也正好被耳尖的易儒聽了去,眸底染上一抹探索的深意,睨向鍾晴夏。
鍾晴夏一聽,心跳聲隨即漏了兩拍,又看了眼易儒,笑著道:「瞎說什麼,趕緊忙完就可以下班了。」說完,反身拿過自己的包,笑著對易儒道:「走吧!」
「嗯。」易儒點頭,輕應著,轉身往花店門口走去。
鍾晴夏默默的跟出去,見他在外面等自己,便站在他身旁,抬頭問:「你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我?」鍾晴夏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不是我請你吃飯嗎?你選就好了。」
「先上車吧!」易儒挑了挑眉峰,睨著她,笑著往停在路邊的車方向走去。
「唔……好。」
兩人上了車后,易儒就啟動車子,似是已經有了想去的地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鍾晴夏坐在副駕駛室,也沒有問他要去哪裡吃,反正今天她請客,他想吃什麼她都沒什麼意見。
大約開了半個多小時,易儒才打轉方向盤開往路邊,鍾晴夏透過車窗看了周圍,發現是上次他們和蘇默南顧諸承還有秦子衿一起來過的醉玉軒。
「走吧!」易儒將車挺好,解開安全帶,轉頭笑道。
鍾晴夏點了點頭,跟著他下了車,兩人肩並肩的一起走進醉玉軒,服務員在看到易儒時,連忙笑著上前打招呼:「易少,您來了。」
「他們到了嗎?」易儒點頭,反問。
「已經在包間了。」
「走吧!我們上樓。」聽服務員說完,易儒便回眸看了眼鍾晴夏。
鍾晴夏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迷糊,這今天晚上除了他難道還有別人嗎?
在上樓梯的時候,鍾晴夏動了動唇瓣,本來想問,但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隨他一同來到包間,包間門被服務員打開,坐在裡面的三男兩女就齊刷刷看了過來。
在看到易儒時,都紛紛笑著打招呼:「喲!易隊,好久不見,有沒有十分想念啊?」
「嗨,易儒。」其中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子朝他盈盈一笑,抬手打招呼。
另一個短髮的女孩也笑著俏皮的眨了下眼睛,朝他打招呼。
鍾晴夏站在易儒的身後旁,發現他們都穿著黑色的T恤,胸前還標明寫著『特警』的字樣,她就明白,應該是易儒之前在部隊時認識的人。
易儒紛紛和他們擊掌輕輕撞了下,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代表著他們之間的友情,倒是看到那個扎著馬尾的女孩,還特意誇了一句:「白影,這才幾個月不見,怎麼越來越漂亮了。」
「嘖,幾個月不見,你這嘴怎麼還是那麼喜歡跑火車啊!」女孩也不吝嗇的白了他一眼,笑著回道。
短髮女孩下意識的注意到了和易儒一同來的鐘晴夏,上下打量了下,笑著問:「易隊,你這位大美女是誰呀?不會是你女朋友吧!難怪讓我們等那麼久。」
她的話一出,屋子裡的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鍾晴夏身上,鍾晴夏不太習慣這種氛圍,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也沒有失態,只是柔和一笑,輕輕出聲:「你們好……。」
因為心裡有些緊張的緣故,鍾晴夏也沒有去解釋她和易儒的關係,可其他人就以為她這是默認了,那三個男孩子就歡呼調侃了起來:「哎!可以啊!易隊,你這什麼時候的事啊,才離開部隊多久你女朋友都有了。」
扎著馬尾的女孩聽聞后,下意識看向鍾晴夏那張帶著溫和笑意的漂亮臉蛋,似是有些不太高興的抿著唇,餘光掃到易儒身上。
此時易儒的目光都放在鍾晴夏身上,也沒有特意去辯解什麼,伸手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另一隻手扯開椅子:「坐下。」
被強行拉著坐下的鐘晴夏有些懵,才恍惚他們對自己身份上的誤會,就想開口解釋,還沒發出個音,抓著她手腕上的大掌力道緊了幾分,直接坐在她身邊,抬頭看著他們:「你們點菜了嗎?」
他們五個人也不傻,就單從易儒和他們約了飯局,還特意去接鍾晴夏過來,現在又拉著她坐在她身邊,就足以證明了一切,也不再追問下,示意服務員上菜,然後叫來了兩瓶酒:「這位美女,我們非常的感激你,你終於幫我們收了易隊這個妖孽,不然他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良家少女,這杯我們敬你。」
身材有些魁梧的男生剛把話說完,隔著他坐著的白影在桌子底下就踢了他一腳,舉著杯子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白影的目光,梁勇無辜的看著她,非常直白道:「白影你踢我幹嘛?我說錯什麼了?」
短髮女孩徐言莉看了眼白影,便笑著緩和氣氛,看向鍾晴夏:「美女,你叫什麼名字,我們怎麼稱呼你啊?」
「你這話說得,肯定是直接叫大嫂了,易隊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就是我們的長官,雖然現在退伍了,但他在我們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不會變的。」又一位不會看眼色行事的鋼鐵直男周成就直接接話。
另一個比較高瘦的男孩子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的白影,沒有說話。
徐言莉笑著伸手掐了下周成的大腿,目光依舊看著鍾晴夏。
「對對對,直接叫大嫂就好了,大嫂,我們敬你。」梁勇站起身,端著酒杯看向鍾晴夏。
鍾晴夏其實也是個敏銳的人,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怪怪的,包括白影看自己的眼神也非常凌厲,每讓她看一眼,自己的身體就感覺像是被刀子狠狠颳了一刀一樣。
但在梁勇說完后,白影直接放下酒杯,緊睨著坐在自己身旁的易儒時,她似乎看出了端倪。
梁勇和周成舉著酒杯要敬自己,鍾晴夏也不知道該怎麼推脫,她從小很少和男孩子打交道,尤其還是這種硬漢型的直男,就更沒有接觸過,沒有想出拒絕的措辭,也就只好硬著頭皮舉起酒杯往嘴裡送。
她不會喝酒,基本就是那種一兩杯就可以倒下的,在杯子剛碰上自己的紅唇時,一隻大掌忽然伸過搶走她手中的酒杯,易儒抬眸,就看見易儒已經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飲盡,然後笑道:「她不會喝酒,你們就別為難她了。」
「嘖,還是易隊會心疼嫂子,那成,剛剛你們可是遲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是不是應該罰酒三杯?」周成他們好不容易集體放一次假,這次也見到好久都沒見的隊長,心裡難免高興,鐵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易儒,畢竟以後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這樣聚了。
自從易儒去年中槍昏迷后,他們也越來越珍惜和戰友待在一起的時光,現在這種聚會對於他們來說是無價,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易儒的脾氣除了在訓練時和出任務時會比較嚴格狠辣,其他時候還是挺好的,他們鬧騰他也不反對,挑了挑眉,點頭應了。
鍾晴夏坐在一旁,看著易儒毫不推脫的喝下那三杯酒,然後和沒事人一樣就和他們聊起部隊的生活。
這種話題鍾晴夏插不上話,她也不了解,拿起筷子自己默默的吃飯,吃到一半,白影忽然起身,走到易儒身邊:「易儒,你出來下,我有話和你說。」
聽言,易儒抬眸看著她,帶著笑意的點了點頭,緩緩起身:「好。」
那個高瘦比較沉默寡言的男人袁立宏見狀,視線緊隨著白影,卻依舊沒有開口,在他們出了包間后,才默默收回視線。
徐言莉單手撐著腦袋,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想到今天的聚會會變成現在這樣,白影剛剛叫易儒出去,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為的是什麼事。
看著他們兩人離開,鍾晴夏的心裡忽然有點不安和忐忑,總覺得有點害怕失去什麼。
易儒和白影兩人走到包間外長廊的盡頭,易儒轉身看著她,帶著笑意問:「說吧!想和我說什麼?」
白影抿唇,睨著他臉上不羈的笑容,握緊拳頭:「那女的真的是你女朋友?」
「所以呢?」易儒依舊沒有否認,但笑反問。
「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白影從他表情上琢磨不清他的真實想法,生氣的大聲質問。
「明白什麼?」
「我喜歡你啊!喜歡了你那麼久。」
易儒挑眉,夾雜著笑意,淡淡然的接話:「哦,是嗎?多久了?」
聽著他這輕描淡寫雲淡風輕的口氣,白影覺得他從未把她放在心上,心裡有些氣惱,向來直爽開朗的她,眼底劃過一抹失落,非常認真的問:「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
「朋友,戰友,僅此。」簡單的六個辭彙就充分表明了他的立場。
他性格上雖然有些浪蕩不羈,偶爾也有點直男,但在感情上面他拎得特別清楚,也不是那種喜歡沾花惹草的人,即使知道白影對他有別的情愫,他一直裝作不知道,和她的相處模式依舊是哥們一樣,他其實是想用行動告訴白影,他們之間不合適,也不可能,只是可能出現了點誤差,白影到現在依舊喜歡著他,既然如此他便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告訴她。
白影啞然,長舒了口氣,笑了聲,點頭:「好,我知道了,既然說開了我就不會對你有任何眷戀了。」
易儒輕笑,看著她轉身回了包間,也邁開步子走過去,剛走到門口,裡面的鐘晴夏就忽然走了出來,差點撞上他。
鍾晴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抬頭與他對視著,易儒便開口問:「去哪?」
「洗手間……。」鍾晴夏別開眼,有些難為情的小聲回。
易儒側開身子讓她走過去:「去吧!」
鍾晴夏出了包間,想著剛剛白影回去時的表情,又聯繫到剛剛易儒臉上帶著幾分歡愉的表情,心裡再次產生不安的情緒,難道那個女孩子和他表白,他接受了?
那他帶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刺激那個女孩子嗎?
正因為自己這個想法,連帶著她自己的心情都變得低落了起來,總覺得被人利用了一樣,而且心裡有些難受,就這麼一難受,她就在廁所里墨跡了十多分鐘都沒有出去。
『利用』這個詞在她心裡其實是可以接受的,但難免還是會難過,尤其對自己來說特別重要的人時,她就很難接受。
「鍾晴夏?」許是太久沒看到她回來,易儒有些不放心,站在洗手間外,覷著眉喊道。
鍾晴夏一聽,猛地抬頭,用力晃了下腦袋,把那些不安的思緒晃開,直接走出洗手間,柔笑道:「怎麼了?」
看到她安然無恙,易儒緊覷著的眉頭才慢慢緩和下來:「沒事,只是看你那麼久沒回來,怕你出事了。」
「我沒事……就打了個電話。」鍾晴夏微微一笑,眼珠子轉了圈順口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走,進去吧!」
「嗯。」鍾晴夏點了點頭,走在他的身後,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酒味,下意識的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有些擔憂的問:「你還好吧?」
易儒回眸,發了個疑惑的單音:「嗯?」
「你好像喝了不少酒。」
「沒事,進去吧!」
再次回到包間,氣氛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是白影比之前要開朗了許多,臉上也恢復了笑,和易儒講話的時候也十分自然,這讓鍾晴夏更加不安了。
周成和梁勇這兩個不通氣的鋼鐵直男在易儒和白影兩人進去之後,還十分好奇的詢問了下他們倆說什麼秘密了,但被易儒輕鬆化解了,說『既然是秘密怎麼能告訴你們呢?』
當時鐘晴夏也不在,周成和梁勇撇撇嘴,不以為然就用喝酒來翻過去了。
鍾晴夏回來后,他們對她『大嫂』的稱呼依舊沒有變,易儒依舊沒解釋,任由他們叫去了。
酒過三巡,易儒,周成還有梁勇就有些醉意了,徐言莉就說散席了,吃力的扶著一旁的周成往外走,白影和袁立宏起身架著梁勇,臨走前,本來就很少話的袁立宏還和鍾晴夏打了聲招呼:「易隊就麻煩你了。」
鍾晴夏:???
白影在經過她的時候,也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雖然我不知道你比我哪點好,但既然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也祝福你們兩人。」說完就直接瀟洒的走了。
鍾晴夏:???
原本還很熱鬧的包間里瞬間就只剩下鍾晴夏和趴在桌面上已經醉了的易儒了,好半響,鍾晴夏才反應過來,起身走到易儒身邊,猶豫的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易儒,你還好吧?」
「嗯?」易儒半眯著眼,有些迷離的看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鍾晴夏嘆了口氣,伸手將他從椅子上扶起來,易儒剛站起來,整個人就往她身上倒去,鍾晴夏差點沒栽個跟頭,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那麼高那麼重,讓她一個一百斤都不到的瘦子怎麼去扛他,這不是為難她嗎?
尤其是在下樓的時候,鍾晴夏每下一步都覺得特別艱難,幸虧沒穿高跟鞋,最終還是餐廳的服務員上來幫忙,才讓她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