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先陪我

  「嗯?」秦子衿回頭看著他:「你怎麼跟著下來了?」


  「喝水。」


  「那你剛剛說不要辣椒是……。」秦子衿拿著手裡的辣椒,狐疑的望著他,反問。


  「字面上的意思。」


  「哦……。」又是那冷淡自若的神情和語氣,彷彿剛剛在房間里的那種親昵根本就是過眼雲煙一般,而現在卻已經不復存在,明知蘇默南就是這樣的一個性子,但在戀愛中的女人本就會變得貪婪,心裡還是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把辣椒重新放回原處后,秦子衿拿著其他的食材開始清洗,蘇默南在冰箱里倒了一杯冰水后,便沒有離開的意思,整個人靠在冰箱上,單手放在褲袋中,一手拿著水杯一邊喝著一邊睨著她。


  被他一直盯著,秦子衿渾身都有些不自然,切菜的時候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將目光瞥向蘇默南身上,最後有些忍無可忍,低聲道:「那個……你就不能去外面坐著等嗎?站在這裡看……看我做什麼?」


  「你做你的就是。」蘇默南抿了口水,淡淡然的開口,目光依舊灼灼的睨著她。


  秦子衿一邊切菜,聽他這樣說,就有些生氣的瞪向他,但手裡拿著的菜刀正好切下去,由於有些生氣,拿著菜的手也微微往前滑動了下,鋒利的刀子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鮮艷的紅色就在瞬間暈染開來。


  「嘶——。」


  瞬間的疼痛讓秦子衿立馬扔掉手中的刀,抬起那隻受傷的手指。


  望著那滴落的血珠,蘇默南的瞳孔微縮,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箭步衝到她面前,一把抓過她那隻受傷手指的手腕,放到水龍頭面前沖洗,嘴上還暗罵道:「蠢死了,切個菜都能切到手,辛虧沒讓你炸什麼東西,不然把自己手放進去炸了……。」


  就在被他抓著沖水的那一刻,秦子衿心裡還有一丟丟的小感動,然後等水龍頭開了,清亮的水將傷口上的血沖刷掉后,他那句話就飄進她耳朵里了,也順帶把心底那點小感動也給飄走了。


  沒好氣的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抽回來,瞪著他:「那還不是因為你……。」


  「你自己切到手也怪我?那刀在我手裡還是你自己手裡?」蘇默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理直氣壯的打斷她的話,辯駁道。


  「那誰讓你站在那裡盯著我看,你要是不盯著我能切到手?」


  「呵,我眼睛里時有刀子不成,還能讓你切到手。」


  「蘇默南,你這是強詞奪理。」


  「明明是你自己不可理喻。」


  「你……。」秦子衿發現平時在學校里和所有學生交流還有講課講座的時候口齒非常流利清楚,但到了蘇默南這裡,她發現自己居然講不過他,到最後只能吃癟的剜了他一眼:「行,我不可理喻,要吃自己做。」他是大爺,但她不是丫鬟奴隸,憑什麼給他做了飯自己還得受委屈。


  「站住。」蘇默南覷眉,轉頭睨著她的身影。


  秦子衿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冷著表情,無聲的望著他。


  「咳咳。」蘇默南抬手掩唇,走過去,輕咳了兩聲,神情上有些跳躍,低垂著頭,完全沒有剛剛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說話也是非常小聲的:「我……不會做。」


  聞言,秦子衿的秀眉狠狠跳動了幾下,所以他剛剛是哪來的自信跟自己叫板的?


  蘇默南低著頭,眸子微微轉動,就看見秦子衿那隻受傷的手指又開始冒血了,眉頭緊覷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去了客廳沙發上坐著:「給我過來。」


  秦子衿被他摁坐在沙發上,蘇默南轉身就去一旁的柜子里翻找著醫藥箱,之前他家裡是有醫藥箱的,但裡面什麼都沒有,也對這些東沒什麼所謂,現在找起來倒是有些麻煩費勁了。


  看他找的那麼著急,秦子衿低頭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指,也知道他在找什麼了,柔聲道:「醫藥箱在餐廳櫃檯下面那個抽屜里,我記得我上次有買過消毒藥水和創口貼之類的東西。」


  「不早點說。。」蘇默南猛地站起身,眉宇間透著一絲尷尬,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就走向餐廳。


  秦子衿:……


  這個男人真是無可救藥了。


  蘇默南將醫藥箱拿來,用及其粗暴的方式將其打開,只差沒把這『嬌小瘦弱』的醫藥箱給拆了,秦子衿看著他打開的方式,額頭旁也是落下三根黑線,徹底無語了。


  把消毒水和雲南止疼藥用棉簽沾上,蘇默南輕輕的處理著她手指上的傷,又動作緩慢的幫她貼上一個創口貼,一抬頭就對上了秦子衿那雙帶著笑意卻又十分柔和的明眸,手裡的動作一頓,僵硬的別開視線,把手裡的棉簽全都丟進垃圾桶里,站起身,特意清了下嗓子:「咳,現在……可以幫我去做飯了。」


  秦子衿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面上剛剛轉換上去的笑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也懶得和他去一般見識了,努著嘴便起身去了廚房。


  但由於那隻受傷的手指頭有些疼痛,也用不上什麼力氣,切菜的過程有些難受,但蘇默南就坐在餐廳的椅子上,靜靜的坐著等待,完全沒有要上去幫一手的意思,就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太子爺等待下人給自己端茶送水的姿態。


  在廚房累死累活的秦子衿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要習慣,一定要習慣,畢竟這廝也不是一天兩天這樣了,從她嫁給他第一天開始就這樣了,無需動氣,反倒傷了自己的身子,沒必要。


  等炒好一個菜之後,秦子衿發現蘇默南坐在那裡喝著飲料還一邊刷著手機,眼眸一眯,把菜和碗筷重重放在他面前:「蘇總,您的菜已經好了,請您慢用,我就不打擾您用餐了。」


  這碗筷落在桌上時那『砰』的一聲把蘇默南嚇得沒差點跳起來,等看到秦子衿時,臉上的表情立馬陰沉了下去,讓人有種害怕冒冷汗的感覺。


  可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和用語時,蘇默南擰眉,下意識問:「蘇總……是個什麼鬼?」


  「你也知道自己是個鬼啊?」秦子衿剛開始也是愣了下,但反應過來后,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那叫一個好看,見著比傾城傾國還要傾城傾國。


  蘇默南抿唇,意識自己說錯話了,為了面子,低吼了句:「閉嘴。」


  秦子衿撇嘴,就從他身邊走過打算上樓,剛走過一步,蘇默南就再次伸手拽住了她:「幹什麼去?」


  「洗澡。」


  「坐著。」


  「幹什麼?」


  「陪我。」


  「我要去洗澡了。」秦子衿想掙脫他的手,她今天忙活了一天,累得全身都是汗,早就想去洗澡了,要不是被他拖著。


  「先陪我。」


  「蘇默南,你多大個人了?吃個飯還讓人陪著。」


  「28。」


  秦子衿:……


  你贏了。


  「能不能講點理?」


  「哪裡不講理?」


  「你哪裡講理來了?」


  「陪不陪?」


  「你幼不幼稚?」


  蘇默南不說話,抓著她手的手也不肯放,就這麼僵持著,最後秦子衿無奈的選擇了妥協,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單手撐著下頜,斜睨著他:「這樣可以了吧?」


  蘇默南瞥了她一眼,這才鬆開了她的手腕,拿起筷子,剛打算夾菜就略帶嫌棄的問:「就一個菜?」


  「你還想來個滿漢全席不成?」似是早就猜到他會這樣說,秦子衿早就想好話等著他了。


  蘇默南啞然,目光深邃的看向她,又默然收回,什麼話都不說了,繼續吃了起來。


  等把一碗飯吃完后,秦子衿就見他不動了,便問道:「吃好了?」


  「沒有。」


  「那我幫你再盛一碗?」


  「好。」


  ……


  秦子衿這顆逐漸暴躁的心啊!原來越波盪起伏了。


  看著秦子衿帶著一肚子悶氣起身幫自己盛飯的樣子,蘇默南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抿成直線的涼唇也忍不住往上揚了揚又收趕忙收回來。


  等秦子衿盛好飯回來時,他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把碗放到他面前時,眉頭微動:「為什麼盛這麼多?」


  「怕你吃不好啊?多吃點,媽今天走的時候還說你這段時間肯定很忙,都瘦了一圈,還說過幾天會煲湯送過來給你好好補補身子。」秦子衿笑得和煦,把蘇母臨走前給她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了蘇默南。


  蘇默南睨著她臉上那虛假的笑,用腳指頭想都覺得他媽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怎麼說,他還當著她的面摔了筷子,他媽應該想的是回去怎麼和他爸還有爺爺告狀來教訓他吧!

  那才是他親媽才對。


  「秦子衿,有沒有人說過你有時候很虛偽?」蘇默南看著她,清冷的字眼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秦子衿笑著挑了挑眉,也不惱:「真慚愧,你是第一個,榮幸嗎?」


  ……


  這女人真的是……欠教訓。


  看到他無言以對的樣子,秦子衿莫名覺得開心,這扳回一局可真不容易啊!


  見他吃的差不多了,秦子衿便笑道:「你吃晚飯把碗筷收了吧!明天我來洗就好了。」


  「我來收?」蘇默南詫異的抬眸問。


  秦子衿理所應當的點頭:「你吃的你不收還等著我收啊?我這又給你做飯炒菜還給你盛飯的,明天還得幫你洗碗,你連收一下都不行嗎?」說著,舉起自己那隻受傷的手指頭:「而且……我現在是個傷員。」


  「你那點破傷也算個傷……。」蘇默南惱怒的喊道,但看到她臉上逐漸消失的笑容時,下意識禁了口:「哦,我來收。」


  「辛苦了。」秦子衿溫和一笑,邁著愉悅的步子往樓上走去。


  要說她到底是怎麼馴服蘇默南這頭傲嬌的野獸,其實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麼稀里糊塗的,這廝有時候就是那麼聽話,但有時候也那麼欠揍,還幼稚,小心眼。


  秦子衿洗完澡出來,蘇默南已經躺在床上了,手裡還拿著個平板在上下滑動著,秦子衿帶著笑意走過去:「還在忙工作的事?」


  「沒。」


  「那在看什麼?」


  「看家政公司。」


  「什麼?」秦子衿剛坐到床上,一聽,非常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要請保姆嗎?不是……你不是已經請了個每周來打掃衛生的阿姨嗎?怎麼?要換人嗎?那阿姨是哪裡做的不好嗎?」


  「做飯的。」


  「做飯的?」秦子衿把雙腿抬上床,有些不解:「你要找保姆給你做飯?你之前不是不喜歡屋子裡有外人嗎?就連那個來打掃的保姆都是每次都抽你不在的時候來,還是說……你覺得我做飯不好吃,太清淡了,想換……。」秦子衿說到後面越發的沒了底氣。


  「想多了。」蘇默南抬眸,冷聲打斷,睨著她那受傷的手指:「你以後也不用早起趕著給我做早餐,也不用受傷了。」


  聞言,秦子衿先是愣了下,隨即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手指,笑了笑,身子往她那邊微傾:「那意思是,你找保姆是想為我分擔咯?」


  蘇默南睨著她V字領的睡衣露出來的深溝,眼眸微眯,將手中的平板放下,用沙啞和警告的聲線反問:「你確定要靠這麼近和我說話?」


  秦子衿無辜的眨巴了下眼睛,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去,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慌亂的捂著自己的胸口:「我沒……。」


  「嗯?」


  「我的意思是……不用再找保姆了,我現在反正也沒什麼事,每天都是那個點起來,就算以後學校開學了,早上我一樣是要起來做早餐的,又沒什麼大問題,今天切到手純屬意外,還不是你……。」


  「嗯,那睡覺吧!」蘇默南淡應著,反手把檯燈關了,一把摟過她腰,將她攬進自己懷裡。


  秦子衿依靠在他的懷裡,想著他之前說的那句『喜歡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自己這顆心還真是奇怪,他冷漠時,會懷疑他對自己感情,他對自己親昵時,心頭會湧上甜蜜。


  在無形中,她覺得自己變了,蘇默南也變了,他們周圍的時間也都變了,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

  接下來的兩天里,蘇默南幾乎都是早出晚歸,變得非常忙碌,在和鍾晴夏的聯繫中得知,蘇默南公司最近正在和她爸的公司在合作做同一個項目,而競爭對手正是董氏集團。


  說起董氏集團,秦子衿第一想到的就是董樂菡。


  也因他的忙碌,本來兩人日常中的溝通並不多,現在變得更是少之又少了,通常都是秦子衿晚上睡了蘇默南才回來,而第二天一早,她給他做了早餐,兩人說上三五句話,他就會接到電話更或者連早餐都不吃便出了門。


  秦子衿也不是那種矯情愛發牢騷的人,也體諒他的辛苦,所以不會去無中生有,特意去找他麻煩。


  蘇默南忙的第五天,秦子衿就又接到了秦母打來的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江南,秦子衿也拿不準時間,自己回去怎麼也要和蘇默南商量才行,但他一直在忙,自己和他也說不上話,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去打電話打擾到他,就說,再過幾天,決定好了再給她回電話。


  秦母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和蘇默南商量一下,畢竟日子是兩個人的,什麼事情都得有商有量。


  當天上午學校的沈子欣就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要不要去台北那邊去旅遊,不過秦子衿拒絕了,說過幾天要回江南,沈子欣聽言也不好強求,便說下個學期學校見。


  閑散的日子過得也不快,秦子衿站在後院的門口,望著裡面有些空靜的別墅,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什麼。


  至於少了什麼,秦子衿自己知道,那份失落無非就是來自於蘇默南。


  正當思緒有些飄遠的時候,放在客廳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悅耳的鈴聲,秦子衿猛地回過神,收起思緒,放下手中的花灑,連忙走進去,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眉頭輕佻,帶著笑意接了起來:「晴夏?」


  自從那次和鍾晴夏逛完街后,兩人也會在微信上面常聊天,兩人的興趣愛好很相似,每次聊得都很投機,在知道蘇默南和鍾侍民開始合作后,也放下對鍾晴夏的懷疑,和她真心相處起來。


  「子衿,你在忙什麼?」


  「沒什麼,剛剛澆了會花,正無聊,不知道該干點什麼呢!你呢?在忙什麼?」秦子衿笑了笑,坐在沙發上,輕聲反問。


  「我這幾天花藝店有點忙,今天才閑下來,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就想打電話問問你,你要是也無聊,我們……中午一起出來吃飯吧!下午在到處逛逛。」


  「好,那我們在哪裡見面?」


  「額……就西武門大街那邊的雲月樓吧!」


  「嗯,那我們待會見。」


  和鍾晴夏掛斷電話后,秦子衿便上樓去衣帽間開始找衣服,穿了一條淺綠色的紗裙,配一雙平底單鞋,外加一個精緻小巧的鏈條包,化了一個簡單卻又清新的妝容。


  在尋找配飾時,秦子衿特地戴上了蘇默南上次送她的那對心形耳釘,項鏈原本想著戴那條價值不菲蘇默南拍回來的南非藍鑽的,但想著和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怎麼搭便放棄了,選擇了另外一條銀色的天鵝項鏈。


  剛從表格櫃里拿起一款銀色的手錶,餘光不經意的掃到了那對顯眼的情侶手錶,微微愣了下,想著那天蘇默南對自己說的那句『喜歡的』,嘴角就微微上揚,把手中原先的手錶放回去,拿起那款精緻的女士手錶戴上,懷揣著歡愉的心情出了門。


  而另一邊的鐘晴夏在和秦子衿約好后,也特地回房換了套衣服,穿了套恬靜典雅的白色露肩的連衣裙和一雙不怎麼高的高跟鞋,隨手拿過這幾天背著的包包便下了樓。


  原本想上樓的鐘母差點沒和她撞個正著:「噢喲,你這大白天的,走路慢點耶!嚇死個人了。」


  「額……媽,不好意思。」鍾晴夏抬手捋了下自己的頭髮,帶著歉意的笑了笑。


  看著她這麼急急忙忙的出門,鍾母上下打量著她,發現一直都不怎麼愛化妝的女兒忽然化起妝來了,覺得有情況,連忙拉著她問:「你這是要去哪?還穿的那麼好看,是不是要去見什麼人啊?男的嗎?對方誰啊?叫什麼名字?」


  聽著鍾母這一大串的問題,鍾晴夏覺得有些腦袋疼,面色平靜的看著鍾母,也不說話。


  見她不說話,鍾母知道自己有些激動了,尷尬的笑了笑:「哎呀!我這不是好奇嘛?你說說你,以往我和你出去見誰,讓你化個妝,你都不願意,今天出門就忽然化妝了,對方是不是男的?」


  「不是,女的。」


  「女的,你化什麼妝,還穿得那麼仙,去爭奇鬥豔啊?」


  「媽。」


  「好好好,當我沒說。」鍾母看著她拉下臉,擺了擺手:「那你說,和誰見面。」


  「我不是讓你別再管我的事嗎?」


  「你是我女兒,我就問問,怎麼了?」說著,鍾母眯著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男朋友了,和誰在交往,故意瞞著我和你爸的?」


  「沒有。」鍾晴夏嘆了口氣,看了下時間,看鐘母還有問下去的意思,繼續道:「是秦子衿,我約好和她一起吃中午飯的。」


  聽完后,鍾母是滿臉的失望:「我還以為你在外面找了個男朋友呢!哎,算了,去吧!去吧!不省心啊!」


  鍾晴夏也是很無語:「媽,我今年才25好嗎?你別老是急著給我找人家,把我嫁出去行不行?」


  「你還好意思說你二十五了?在過幾年就奔三了,你還打算那時候在去嫁人嗎?到時候誰還想要你啊?」鍾母不聽還好,一聽就來火了,嘴巴嘚吥嘚吥的說個不聽。


  聽得鍾晴夏腦袋『嗡嗡嗡』作響,每天在家裡都聽鍾母這些念叨,難道全天下的母親都是這樣愁女兒嫁不出去嗎?


  為了趕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鍾晴夏也不等鍾母說完就道:「我先出門了,快到時間了。」


  「哎!夏夏,晴夏,鍾晴夏,你個死丫頭。」看著鍾晴夏小跑的離開了別墅,鍾母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在這樓梯上:「這麼大的太陽,也不叫司機送你,是要去打車嗎?這真是……哎。」


  鍾晴夏急急忙忙的出了門,出了別墅前院的那扇鐵門后,鍾晴夏就有些後悔了,但也不想回去安排司機了,免得又被鍾母罵,便踩著高跟鞋徒步往小區門口走去。


  從別墅到小區門口都是平路,但因她家的別墅在這條巷子的比較裡面一些,也還是有些路途的。


  又是臨近中午,太陽甚是毒辣,走到一半,鍾晴夏就小跑了起來,好不容易出了小區門口,就又遇上了一個難題,這個時候應該不太好打車吧!

  自己的車昨天就被送去了保養店了,得明天才能拿回來。


  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五分鐘左右,依舊沒有看到有任何車子過往,鍾晴夏就從包里拿出手機打算給家裡的司機打電話,把她送過去算了,鍾母的嘮叨聽就聽了,反正也習慣了。


  電話剛在通訊錄里找出來,還沒來得及撥過去,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像是一陣風一樣,『咻』的一下就停到了自己面前,嚇得她急忙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前。


  「這麼大太陽,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日光浴?」還沒回過神來,就從吉普車裡傳來道甚是耳熟又十分耐聽的男音。


  鍾晴夏放下手,怔怔的望著車子里的那抹痞帥的俊影,和她的印象里一樣,他生得特別白皙,完全可以用俊美來形容他,不笑的樣子完全印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但他只要嘴角微微勾起,又帶著一種魅惑眾生的錯覺,很難相信他是從部隊里出來的。


  她的印象部隊的軍人都是皮膚黝黑,身材健碩,雖然他很高,但看起來是真的很瘦。


  「嘿,看什麼呢?」看鐘晴夏半天沒反應愣神的樣子,車裡的男人再次出聲,歪著腦袋問。


  鍾晴夏回過神,下意識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住在這裡,你說我為什麼在這裡。」易儒輕笑了聲,皺著眉頭問:「看來你是記性不太好,這才過了幾天,就忘了我那天送你回來的事了?怎麼說我們也是吃過一頓飯的……朋友吧!」


  聽到『朋友』這兩個字,鍾晴夏便收起臉上驚訝萬分的表情,笑了笑:「我沒忘,我的意思是,你這是要出門嗎?」


  「嗯,去趟局裡。」易儒點了點頭,挑眉上下打量著她:「你呢?怎麼站在這裡?」


  「等車。」


  「等車?」易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自己怎麼不開車?不會?」


  「不是,車子昨天不知道被誰颳了下,送去做保養了。」


  「那你家裡沒司機?」


  「額……。」鍾晴夏有些尷尬,真是有苦說不出來啊!


  「你要去哪,這邊本來就少車,這個點更沒有,我送你。」


  「西武門那邊。」


  「正好順路,上車吧!」


  鍾晴夏有些猶豫,看著易儒那邪魅的笑:「那……謝謝了。」說完,便收起自己的手機,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坐了上去。


  這是她第二次坐警車了,額……應該算是警車吧!


  一路上,易儒認真的開著車,中途還接到了局裡打來的一個電話,鍾晴夏聽著他言簡意賅的話,也沒有開口說話,眼看著快到了西武門那邊時,鍾晴夏才偏頭看向易儒,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你這麼忙,還麻煩你。」


  聞言,易儒看了眼鍾晴夏,輕笑了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就順路而已,去局裡,也要經過西武門那邊。」


  聽易儒這樣說,鍾晴夏笑了笑,便沒再接話了。


  又過了一條街和一個十字路口就到了西武門這邊,易儒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到了。」


  「嗯,謝謝。」鍾晴夏解開安全帶,朝他輕輕一笑,便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易儒也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帶她下車將車門帶上后,便直接踩著油門絕塵而去。


  望著那輛軍綠色的吉普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鍾晴夏才收攏思緒,拿出手機給秦子衿發消息,一邊往雲月樓走去。


  鍾晴夏到的時候秦子衿早已經到了,看到秦子衿時,鍾晴夏帶著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我也是剛到沒多久。」秦子衿笑了笑,將面前那杯水推到她面前:「很熱吧!先喝口水緩緩。」


  「謝謝。」鍾晴夏端著水喝了兩口才覺得有所緩解,舒暢了許多,笑問:「子衿,你點菜了嗎?」


  「還沒,等你來,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


  「都可以的,我又不挑食。」


  秦子衿抬手叫來服務員,兩人點了四個菜,都是沒有口味比較清淡不怎麼辣的,兩人又聊了會家常,又聊到了關於相互的工作上。


  「子衿,那你待會要不要去我的花藝店逛逛?」看秦子衿那麼感興趣的樣子,鍾晴夏便順口提議道。


  「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好。」


  兩人吃過飯後,由鍾晴夏買單,兩人就直接搭車去了她的那家花藝店。


  秦子衿也是個喜歡花花草草的人,望著眼前這家淺綠色裝修的花藝店,莫名覺得心情很愉悅,她這家花藝店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唯夏之季,帶著一種浪漫和溫馨感。


  「進去吧!別站在這裡曬太陽了。」鍾晴夏笑了笑,拉著秦子衿走進店裡。


  這家店她開了也有一兩年了,之前一直是自己在打理,裝修什麼的也都是自己親自設計的圖稿,對她來說是意義非凡的,後來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忙碌起來的時候,她就招了兩個同樣愛花草的女孩子來打理。


  店裡的格局非常大,有著各式各樣的花,尤其是擺在櫥窗前的那一排滿天星尤為耀眼漂亮,這也是鍾晴夏最愛的一種花,覺得它漂亮卻又低調。


  走進去,一抹各種各樣的花草清香迎面而來,卻不刺鼻,非常好聞,秦子衿看著這琳琅滿目的花,都嘴角揚起抹和煦的笑:「晴夏,我都有些羨慕你了,忽然也好想開一家這樣的花藝店啊!」


  「真的呀?」


  「嗯。」


  「那好說啊!我們兩個要不再挑個地方合夥在開一個?店名就叫青青子衿就好了,怎麼樣?」鍾晴夏挑了挑眉,走到她身邊,笑著輕輕推了下她。


  秦子衿掩唇笑了起來:「你不會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吧!連名字都想好了。」


  「嘿嘿!忽然想到的嘛!」說著,鍾晴夏又拉著她往裡面走,兩位店員見她來了,便朝她點頭示意了下,鍾晴夏也回了一個笑容給她們,繼續拉著秦子衿走到最裡面那個櫥窗里:「這個……子衿,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送給我?」秦子衿詫異的看著她,望著櫥窗里那束白色的滿天星,覺得十分漂亮。


  鍾晴夏點了點頭,眼底透著一抹溫柔:「嗯,我很喜歡滿天星,所以,想把我喜歡的東西送給你,因為滿天星的花語是關懷以及純潔的心靈,它可以代表友情,同時也可以代表愛情,浪漫,思戀,還有真心喜歡。」


  「你這是在和我表白嗎?」秦子衿稍稍思襯了會,然後故作玩笑的反問。


  「去,哪有。」鍾晴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又認真的看著她:「子衿,我承認剛開始接觸你的時候,是抱著一點私心,但現在我是真心喜歡和你相處,所以,這束滿天星就代表著我對你的純潔友誼,不摻雜任何東西和利益,你可以說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從小到大。」


  秦子衿聽著她這番滿懷真切的話,有有些感動,便笑著點了點頭:「嗯,你也是我在T市裡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秦子衿來T市也有很多年了,大學就是在T市這邊念的,但一直沒什麼朋友,那些所謂的朋友都是表面上的,沒有幾個是能交心的,她在江南的時候,倒是有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閨蜜,雖然現在也在聯繫,但因為工作的原因,兩人也是很少見面的。


  一個下午,秦子衿都在鍾晴夏的花店裡,學習怎麼插花和怎麼照顧那些花草的技巧,期間,秦子衿還笑著開玩笑道:「哎,晴夏,我說你要不要開個插花班?我保證是第一個交學費來學的。」


  「嗯……你這樣說,我倒是覺得還可以好好考慮一下。」鍾晴夏笑著思量了下,和她對視一笑。


  下午的時光飛逝,轉眼間就到了下午五點,兩人本來還想著說晚上一起去吃飯,然後去看新上映的電影,但秦子衿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蘇默南,看到他打來電話,秦子衿也是愣了下,有些詫異,和鍾晴夏說了聲『抱歉,走到一旁接聽:「喂。」


  「在家?」


  「沒……在外面。」


  「哪?」


  「晴夏的花藝店。」


  「來公司,晚上我帶你參加個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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