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天太黑,獨留她一人走
醫生也是被莫白嚇了一跳,鎮定了下,才深感歉意的朝他微微頷首。
而醫生的話就如同個深水炸彈般將莫白炸懵了,整個人都僵在那裡了,腦海里只回蕩著『腦震蕩和孩子儘力了』這些字眼,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聲音了。
楚璃被他重重甩坐在地板上,手撫著脖子處,大力咳嗽和呼吸著,在聽到醫生說的那番話時,嘴角不禁揚起抹陰冷的笑容。
莫白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蘇硯郗被護士從手術室里推出來時才回過神來,走到牀沿邊看著那張慘白如紙的俏容,緩緩伸手去觸摸她……
她終是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受到了傷害。
看著護士將蘇硯郗推走後,莫白的冷眸掃向已經站起來的楚璃,帶著渾身戾氣走到她身邊:「為什麼硯郗會從樓梯上滾下去,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有做……。」以往莫白給她的印象是那種風度翩翩,不羈的感覺,從未見過他有如此狠厲的一面,楚璃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儘力恢復以往的冷靜:「我今天晚上也是在KTV見到了她,就和她打了聲招呼,然後她就走了,我正要回包間的時候,就聽見了她的喊叫聲,連忙趕過去,發現她已經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就打電話給120,送她來醫院了,真的和我沒有一丁點關係。」
「呵,你現在隨便編故事,但是,我要告訴你,硯郗會醒來的,你最好祈禱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不然……硯郗承受的痛苦,老子會讓你百倍奉還的,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這句話。」莫白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也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警告完她后,就拿起長椅上蘇硯郗的包包離開了。
楚璃的身體微僵,努力動了動唇瓣,心裡的那種恐慌感卻怎麼也平復不了。
望著莫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后,楚璃緩緩收回視線,雙手抱著肩膀,雙目無神的走出了醫院。
***
在蘇硯郗昏迷期間,莫白一直默默陪伴在身邊,也沒有對任何人說她流產的事情。
第二天夜晚,蘇硯郗才醒來,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還未回過神來,莫白就欣喜的上前:「硯郗,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蘇硯郗沒有開口說話,只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的,腦袋也是『嗡嗡嗡』的作響。
沒一會,醫生走進來幫她檢查,就聽見醫生對莫白說:「目前看上去是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失血過多,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修養才行。」說完,就看向躺在牀上的蘇硯郗:「蘇小姐,你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也別太難過。」
蘇硯郗睜著那雙恍惚失去所有色彩的眸子,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滴落,只剩下絕望。
醫生離開病房后,莫白坐在牀沿邊,看著她平靜流淚的樣子,莫白心裡異常的難受:「硯郗,你別這樣撐著,想哭就哭出來吧!」
蘇硯郗沒有任何動容,就連眼睛都不曾眨下,就那樣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買,糖醋排骨還是蒜香排骨,或者吃鱸魚行嗎?」莫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疼的說道。
「莫白……我這裡……好像有點痛。」蘇硯郗緩緩抬起那隻沒有打吊瓶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聲音很輕,帶著幾分明顯的哽咽。
「我知道,我知道……。」
蘇硯郗輕輕的搖晃著腦袋,抽泣聲越來越大:「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它的到來嗎?即使和陸景衍離了婚,我也不曾放棄過它,可為什麼老天爺這麼捉弄人,就連我最後希望都要奪走呢!」
就像當時初為人母的喜悅有多大,現在痛失孩子的痛苦就有多大,她一直期盼著,期盼著在七個多月後和這條小生命見面,也會去想孩子到時候會像她多一些還是會像陸景衍多一些。
可這些期盼最終徹底落空了。
看到她的宣洩,莫白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再痛苦我也會陪你度過的……別這樣好不好?」
她無聲無息流淚的樣子讓他十分心疼,恨不得替她來承受這一切的痛苦,可到頭來他卻又無可奈何,什麼都做不了。
「我發誓,我不會放過楚璃的。」想起楚璃那張嘴臉,蘇硯郗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誰狠狠撕成了兩瓣,那種痛甚至都不能用言語來表達。
莫白一愣,詫異的看著她:「真的是楚璃害的?」
「呵,她是不是在你面前裝無辜來著?也是,這也是她最常見的戲碼。」腦海里的記憶縮回到楚璃將她推下樓梯的那一瞬,蘇硯郗下意識閉上的雙眼,也懊惱自己當時為何要去和她糾纏。
只是楚璃的狠毒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
「硯郗,到底怎麼回事?你那天不是說和喬語微一起去逛街嗎?為什麼會突然去KTV,又為什麼會碰到楚璃還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是楚璃,她推的。」
莫白的瞳孔睜大,額間的青筋凸起,猛地站起身:「我去找她。」
「別……。」蘇硯郗連忙拉住他,朝他搖了搖頭:「別去。」
莫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在看到蘇硯郗那如一潭死水般的杏眸時,也瞬間冷靜了下來,現在如果去找她算賬,那不就是告訴所有人,蘇硯郗流產了嗎?
那麼人們的言語又會變成一把利劍,讓原本就傷痕纍纍的蘇硯郗再遍體鱗傷。
莫白重新坐回牀沿邊,猶豫的問:「我還沒給陸景衍說,要和他說嗎?」
蘇硯郗看著他,沒有說話,側開身子用背對著她,她現在真的不想去想這些問題。
望著她的背影,莫白斂下眸子,不想再給她增加任何的心裡負擔,所以也不在去追問了,靜靜的守護在她身邊。
***
白皚皚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在一盞盞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特別好看。
餐廳內。
「開個價吧!」楚璃端起咖啡小抿了口,面上還噙著抹淺淺的笑容。
「這個數。」坐在她對面的是個年輕男子,閑適的靠在椅背上,像她伸出兩根手指:「我只要這個數,那些照片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保留,當著你的面把它刪了。」
楚璃冷笑了聲,挑了挑眉:「好,成交,不過……我醜話得說在前頭,一旦這些照片有流出去的痕迹……。」楚璃深看了他一眼。
「我明白,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男子自然明白楚璃的意思,連忙從包里將那些照片拿出來丟在桌面上。
楚璃瞥了一眼,連忙拿起,還特意環看了下周圍:「你列印出來的就只有這些?」
「當然,楚總監,你相信我,王鬼雖然手腳是不幹凈,但從來不會做那些背信棄義的事情,拿這些來要挾楚總監也是迫於無奈,混口飯吃嘛!」男子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楚璃垂眸看著手中的照片,正是昨天晚上她和蘇硯郗在發生口角后,她抓著蘇硯郗不放包括還把她推下去的照片。
今天早上她就突然收到一份快件和一個聯繫方式,正是眼前這個男人給她寄過來的,為了不讓這些照片流出去,她今天才不得不來赴約。
「手機的照片呢?」
「我現在就刪,現在就刪。」男子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面將照片全部刪完:「楚總監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你自己說過的話別忘了就行,還有別在聯繫我了。」楚璃將手中那些照片丟進包里,直接起身拿著包包就打算走。
「哎……楚總監……。」男子見她要走,連忙叫住她,給她打了個手勢。
楚璃側眸,冷下臉:「把你賬戶發給我,明天上午之前我會打給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好,那是自然自然。」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有……這個別忘了結賬哈!還挺好吃的,不吃完多浪費啊!」
楚璃一臉嫌棄的收回視線,買完單后就出了這家餐廳。
第二天早晨,雪依舊沒有停,外面更是白茫茫的一片,莫白買完早餐回來,就發現蘇硯郗穿著病號服坐在窗邊,窗口也是開著的,冷風肆意的往房間里的吹,窗台上更是還有慢慢堆積起來的雪花。
莫白將手中的早餐放在桌子上,拿起床尾上的外套走到她身邊,幫她披上:「你這大清早的起來坐在這裡吹風是不想要自己身體了嗎?」
「你回來了?」蘇硯郗抬眸,淡淡的問:「我只是覺得房間里開著暖氣太悶了,想開窗透透氣而已。」
「我不是說了嗎?讓你別下床嗎?再想透氣也不能這樣透啊!外面還下那麼大的雪呢!」莫白責備的說了幾句后,扶著她重新坐回病床上。
看著她那怏怏的樣子,莫白眼底再次劃過抹心疼,他昨天晚上睡在這沙發上,知道她昨天夜裡睡得並不好,甚至好像還夢到了孩子,喊著『孩子別走』的囈語。
「你不是想吃豆腐花嗎?我給你買回來了,吃完后再睡會。」莫白將病床上的小桌子攤出來,將自己買的早餐放在上面,從袋子里拿出來后,又回身將窗子關上。
蘇硯郗點了點頭:「恩。」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著,卻覺得沒什麼味道,所以吃了兩口就不想再吃了。
莫白看著幾乎沒怎麼動過的早餐,覷眉問:「這就吃好了?」
「不想吃了。」
「那也不行,你這樣會把自己身體拖垮的。」
「我現在想睡會,睡醒了再吃。」
莫白抿唇,也不在強求,點頭:「那你睡吧!我就在你身邊不走,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叫我就好了。」
「你今天不去律師所行嗎?」
「沒事,我已經和伊遙說過了,她有什麼事情會和我打電話的,關於工作上的資料和文件都在那裡了。」莫白一邊將桌子收起,一邊說道。
蘇硯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沙發上堆放著許多文件和資料,茶几上還有他平日里用的筆記本電腦。
「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用……。」
「不是困了嗎?那就睡吧!」知道她又要和自己客氣了,莫白直接打斷了她,伸手幫她掖了掖被子:「睡吧!聽話。」
蘇硯郗啞然,平躺下身子,不再多說什麼了,閉上雙眼睡了。
這次,蘇硯郗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依舊夢到了那個離她而去的孩子,但那些畫面是美好的,不像昨天晚上那麼可怕。
甚至還夢到了陸景衍,孩子跌跌撞撞的朝他們兩人跑來,嘴裡還喊著『爸爸,媽媽』,他們一家三口看上去十分的甜蜜和幸福。
不知睡了多久,夢中突然出現了楚璃的身影,那所有的美好就在那一刻變得支離破碎,就在這時,蘇硯郗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時,映入眼帘的依舊是那純白色的天花板,眼角掛著淚漬,耳邊便傳來故意壓低的男音:「待會我打個電話給宋岩,讓他明天跑一趟B市,這段時間對外就不用再接案子了,還有你聯繫下老周,讓他把京城那邊的事情忙完后就回來吧!」
蘇硯郗偏著頭,就看見莫白站在窗前,背對著她,和誰講著電話。
「美國那邊?」莫白覷眉,聲線明顯加重了:「不是讓你們拒絕了嗎?」
說完后,莫白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在說話,可電話並沒有掛斷,半響后,才再聽到他開口說話:「你就和他們說,我會考慮的,其餘的話先不要說。」
掛斷電話,一轉身,莫白就看見蘇硯郗正睜著眼睛看著自己,微怔了下,笑著問:「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也不叫我?」
「看你在打電話。」蘇硯郗輕輕然的回答,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是上次你說的美國那邊的公司嗎?」
莫白無奈的笑著點了點頭:「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美國那邊可能是推不掉了,還必須合作才行,牽扯到我們律師所之前打的一場關於商業財政的官司。」
「那就去吧!」
莫白坐在牀沿邊,心裡還是有幾分猶豫的:「目前我們律師所里除了我能去,根本沒有人能勝任,我自己手裡本來就有兩個大的官司,還有你……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身邊也沒有一個能照顧你的人。」
蘇硯郗輕笑:「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我也是律師所的股東之一啊!既然你抽不開身,美國那邊我就替你去吧!」
莫白詫異的看著她,從牀沿邊站了起來:「這怎麼行,你現在身體這個情況……不行,我不同意。」
「你怎麼還急上了呢!聽我說完好嗎?」看著莫白跳腳的樣子,蘇硯郗微微一笑,卻也難掩她面上的倦意和眼神中的空洞:「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顧慮了,孩子……。」提到孩子的事情,蘇硯郗的眼眶便有些酸澀:「他終究是不該來,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不屬於他。」
她的故作堅強,看在莫白的眼裡更多的是心酸。
「硯郗……。」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莫白,我沒有去逃避現實,反而我很清楚,這是個無法改變的現實,我累了,對這邊的一切都感到力不從心,讓我去吧!就當是去美國散心了,好嗎?」莫白一開口,蘇硯郗就知道,他想說什麼,可她的心已經承受了許多傷痛,再也不想去承受其他的了,也承受不了了。
面對這個紛擾的局面,她選擇了退讓,讓遍體鱗傷的自己卸去沉重的外殼,去保護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可是你現在的身體……。」
「莫白,就當是我求你了。」莫白知道她現在想要的是什麼,可經過這樣的重創,即使她嘴上不說,他也非常清楚她只不過是想假裝自己堅強,所有的痛都可以扛住,實則內心早已千瘡百孔,不堪一擊。
她現在的放手無非是想獨自去消化失去孩子的這個傷痛罷了,她不想給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莫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說真的,這麼多年了,你就像是我的親哥哥一樣在我身邊,讓我很有安全感,可這次,讓我任性一次吧!就這一次好嗎?我真的……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已經到奔潰的邊緣了。」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角,蜷縮著身體,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莫白一把將她擁懷裡,狠狠扣著她的腦袋:「傻瓜,我說過很多次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那麼堅強,你都說了,我是哥哥啊!我的肩膀永遠都給你留著。」
蘇硯郗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就像是在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拚命:「我不想在待在這裡,真的……。」
「好好好,我答應你,不過……至少要等你身體好一些可以嗎?你現在身體這狀況連能不能出這個醫院的大門都是問題,更別說去美國了,去美國那邊的行程我幫你安排,到時候我讓趙婧和伊遙跟著你一起去,到了那邊也有個照顧你的人,我也放心些。」她的哭聲和顫抖的身體是對他致命的毒藥,沒有一絲的抵抗能力,選擇向她妥協了。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剛剛叫人送來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莫白將她從自己懷裡輕輕推開,抬手把她臉上的淚水拭去,安撫著她此時的情緒。
蘇硯郗極力剋制著自己,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可腦海里的畫面就像是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
一個多星期後,蘇硯郗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在自己堅持下,出了院,回到公寓內,將許久沒有開機的手機打開,屏幕剛亮起,一連串的信息提示音便全部湧現了出來,全都是陸景衍給自己發的微信和簡訊,甚至還有幾百個未接電話。
看著那些,蘇硯郗的眼底都是冷漠,沒有什麼起伏,隨便看了兩條簡訊后,再次將手機關機,回到房間隨便收拾了下衣服。
因為剛搬進這公寓也沒多久,統共也沒住幾天,東西也不多,蘇硯郗就把那天從別墅搬出來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下,門鈴就突然響了起來。
蘇硯郗將兩個行李箱從房間里推出來,將門打開,就看到莫白和伊遙還有趙婧齊刷刷的站在門外。
由於工作上的緣故,伊遙和趙婧已經知道她流產的事情了,所以這兩個菇涼在看到蘇硯郗時,鼻子一酸,差點沒嚎啕大哭了起來。
「蘇律師,你臉色那麼差,要不要在多休息一段時間再去啊?」伊遙上下打量著她,擔憂的問道。
「是啊!蘇律師,身體要緊啊!」趙婧心疼的睨著她。
「我已經沒事了。」蘇硯郗淺淺一笑,看向莫白:「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去機場吧!」
看著她這非走不可的樣子,莫白無聲的嘆了口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推著那兩個行李箱就往門外走。
四人抵達機場后,稍微等了下,在廣播開始檢票時,蘇硯郗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機場的入口方向,抿了抿唇,都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期待著那抹熟悉的偉岸身影能突然出現在這裡。
莫白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也沒有拆穿,和伊遙還有趙婧說道:「硯郗的身體情況你們也知道,到了美國那邊你們多照顧些,有任何問題直接給我打電話,工作上面的事情也要合理安排時間,她現在不能有任何的壓力。」
「我們知道的,莫律師。」伊遙和趙婧兩人齊刷刷的點頭應著。
「硯郗,等我手裡的事情忙完就去找你。」莫白再次看向蘇硯郗,眼底十分的不舍。
蘇硯郗笑了笑:「好。」
「到了給我打電話。」
「恩。」輕應后,蘇硯郗便和他揮了揮手,同伊遙還有趙婧走進檢票口。
終於,她要離開這座看著她長大的城市了,也終於,她要告別那些傷痛迎接新的生活了。
過往的種種她現在都需要去捨棄,去尋找一個全新的自己,讓自己內心的傷痕慢慢去癒合,放下后的離開才是最好的開始。
但那個給她製造傷害的罪魁禍首楚璃,她到死也不會忘,總有一天她會讓她加倍奉還的。
孩子,你在天之靈看著吧!
媽媽很堅強,並沒有被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