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點點滴滴
傍晚時分,柳絮還沒有回來,楊戩和木公在聊天,白在椅子上打滾,偶爾湊過去聽一耳朵,然後窩回去繼續打滾。
沈越寧抓起白,坐在它的椅子上,笑道“白,你現在像隻貓咪,隻有貓咪才喜歡曬太陽和睡覺。”
“狗也喜歡曬太陽和睡覺。”白反駁。
沈越寧問“那你是貓還是狗”
白瞪了他一眼,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就搜的跑沒影了。
木公說“你這是欺負人,不,是欺負獸”
沈越寧笑笑,見楊戩在擺弄棋盤,便坐近了觀看,是他沒有見過的棋局,看起來勢均力敵,其實一方已經岌岌可危。
他想著怎樣破解,卻覺得局勢已定,根本無法挽回。
微微皺起眉頭,他還是有點不甘心,明明兩方棋子相差不大,卻因為幾處小細節就情勢大變。
“怎麽,你覺得有什麽問題”楊戩問道。
沈越寧搖頭,歎了口氣,道“隻是覺得一步錯、步步錯,想挽回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
楊戩笑“原該如此,若是一切錯誤都能重來,還有什麽秩序公理。”
沈越寧一下子就想到了楊戩劈山救母,母親卻被十日嗮化,他很想問,“如果有機會挽回,你是否想挽回”
但他忍住了,別人的傷心往事,他何苦提起。
沈越寧還是有點不解,有些事,明明不必發生,為什麽有的人總喜歡把事情往最糟糕的地步推。
幾個棋子的不同,棋局就變了情勢,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否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下棋有千百種風格,有人贏得幹脆利落,有人卻喜歡規規矩矩,跟著對手腳步走,隻在最後小小勝上一籌
“小寧,你怎麽了”
木公焦急地喊道,沈越寧抬頭,無奈地笑笑,“沒事,可能有點累。”
“是嗎”木公不太相信,看沈越寧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呢。
沈越寧點頭,他也不知怎麽了,總會產生悲觀情緒,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裏麵不能自拔。他想,大概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自己一時不能適應吧。
這時柳絮回來了,拿著幾個風箏,笑嘻嘻說“我們明天去放風箏吧。”
“不去”楊戩說。
柳絮挑挑眉,看向沈越寧“你呢”
沈越寧連忙笑道“我當然去了,你什麽時候想放風箏就說,我都陪你去。”
柳絮點頭,說“那就再等等,你還要去醫館,放風箏也不能開開心心地放,我先把風箏收起來,有時間再說。”
“好,柳絮,我們也切磋一下如何”
“行啊,我們就在這,不用武器,不比境界,隻看招式反應如何”
沈越寧覺得挺有意思,就答應了,兩人把院子收拾收拾,就一拳一掌打了起來。楊戩和木公在旁邊笑吟吟看著,半晌說“還可以。”
“不打了不打了”柳絮一邊說著一邊後退,摸著自己手臂,憤憤道“疼死了,沈越寧,你真是太過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沈越寧尷尬地摸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柳絮冷哼一聲,坐下來拿出包瓜子嗑瓜子,不再看沈越寧。
沈越寧坐到她旁邊,給幾人倒了杯茶,便一飲而盡,溫熱的茶水入腹,暖暖的,很舒服。
見幾人各忙各的,沈越寧便拿起本書看,是這個世界的人物傳記,他剛看了個開頭
沒過多長時間,光線便暗了下來,隻聽見柳絮嗑瓜子的聲音。沈越寧把書收起來,看了看周圍,楊戩和木公已經不見,他低聲說“時間不早了,你吃飯沒有”
他們來這裏後,吃飯都是看心情,一天兩頓、三頓,都是不存在的。
沈越寧今天見隻有柳絮,這句話便脫口問出,說完便站在那裏,呆呆等著柳絮回答。
淡淡夜色中,柳絮站起身,用略帶笑意的聲音說“沒有,我們出去吃吧。”
沈越寧也笑了,覺得今天總算沒有那麽鬱悶了。兩人相攜來到街上,見路邊有個小攤,索性就直接坐下,叫了賣的餛飩。
味道很好,沈越寧把湯都喝完了,等他們吃好,發現小攤又來了許多人,幾乎沒有地方落坐。兩人匆匆離開,沈越寧笑道“我們以後還來。”
“人太多,不去。”柳絮表示嫌棄。
沈越寧無奈“我覺得很好吃,雖然人多,但早點去就好了。”
柳絮搖頭“我不記時間,吃東西這麽麻煩,還不如不吃,反正餓不死”
“那我給你買好了。”沈越寧興致勃勃說,他以前一個人吃東西還覺得有點沒意思,兩個人多好呀,至少不會覺得自己太能吃。
柳絮無所謂地應了聲,兩人慢慢走回家,互相揮了揮手,道了聲晚安,各自去休息。
沈越寧閉上眼睛,腦海中卻出現白天看到的畫麵,有些甚至是他不曾注意到的,他甚至懷疑,那些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一片羽毛輕飄飄地飛過眼前,他看著,想伸手接住,但那片羽毛還是飛走了,起起伏伏,飄飄蕩蕩,沈越寧一眨不眨盯著那片羽毛,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上麵,好像他就是那片羽毛,他在天地間不停飄蕩,有風的時候、沒風的時候、有雨的時候、沒雨的時候,高高低低,從來沒有停止過,他飄蕩了很長時間。
於是,他知道了什麽時候自己會飛,什麽時候要落下來,知道了怎樣能飛的更高,怎樣能安靜地躺在一個角落
還有院中茁壯成長的小草,翠綠的顏色,裏麵似乎蘊含無限生機。
沈越寧忽然睜開了眼睛,畫麵一點點破碎,他隻看見垂落的紗幔。但是沈越寧卻輕輕笑了起來,觀察嗎,他好像明白了什麽,所謂順天而行,大概就是向那片羽毛一般,了解了規律,然後記住規律,什麽時候遇到相似的情況,就能想到後來的事。
規則無處不在,所以要觀察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嗎
沈越寧略帶疑惑的思索,木公說,每個人走的路都不同,但其實最後的終點都一樣,隻是不一定每個人都能走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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