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遠行
那天沐落楓勝了，略微勉強，不過確實是光明正大打敗了小任師兄。沐落楓很激動，眉飛色舞：“阿寧，我是不是很厲害？”
他點頭：“嗯，落楓很厲害。”
沐落楓隻有這時候才會露出笑容，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很開心，並能不自覺感染其他人。
沈越寧沉默著，沒有再和沐落楓說話。直到晚上，才一個人去找常溫長老。人都是有感情的，朝夕相處那麽久，沐落楓在他心裏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樣，雖然粘人點、笨了點、不討喜了點，卻到底已經放在心上，不願意看他難過。
隻是他也沒有辦法，唯有不去看，免得自己糾結。
沈越寧是當天晚上離開的，夜晚縱然有些不便，與他而言卻算不了什麽。常溫長老隻交代他一路小心，然後就沒有了，一個人安靜地走在路上，感覺很奇妙，能清楚地聽見自己腳步聲，一下一下。他的頭發一直沒剪，也不打算剪掉，以後即使去修真世界，也應該和古代衣著類似。頭發留著，會少許多麻煩。
他沒有走遠，離開武當之後，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天色初白，隱約聽到遠方有什麽聲音。他想著，這時候沐落楓應該還在睡。
轉身離開，以他現在的輕功，不過片刻功夫，已經來到不遠處的城池下麵。
再次來到自己出資的酒樓，還是原來的夥計，看見沈越寧，夥計連忙小跑過來：“東家，您有什麽吩咐？”
“給我安排一個房間，還有，準備些銀子。”
“是，東家這邊請，小的這就叫老板過來。”
沈越寧淡淡道：“不必了，我要休息，不要讓任何人過來打擾。”
夥計一愣，馬上低頭應是，將沈越寧引到房間門口便要退下。沈越寧肚子有點餓，便讓他送一點飯菜過來。
沒過多久，飯菜就被送上來。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吃的沈越寧快把舌頭吞下肚。好久沒這麽盡興，懶懶地靠著椅背，思考接下來行動。
其實也沒什麽好計劃的，天下間最熱鬧的兩處地方，一為王朝都城，二為江湖聖地。他已經去過京城，這次自然要去號稱武林英雄最常出沒的金陵。聽說很多資質差，不被宗門接受的普通人去那裏找機會，希望見到隱士高人，然後看中自己的向武之心，破例收自己為徒。
沈越寧表示他們想的很美好，至於可實性，他不感興趣。
準備了一天，該買的買，該丟的丟。最後他騎著匹馬，身後背劍，一襲青衫瀟瀟灑灑向前而去。
他走的很慢，一路上遇見看不慣的事都會管，當然某些時候也會冷眼旁觀。一天，沈越寧騎著馬慢悠悠走著，一個年輕女子忽然從旁邊衝出來，不時驚慌後望。
隨著女子目光看去，五六個大漢氣勢洶洶追在後麵。眼看一個大漢就要伸手抓住女子，女子慌忙跑到沈越寧旁邊：“公子，求你救救我，我一定會報答公子的。”
沈越寧微微抬眸，聲音不急不緩：“你要如何報答我？”
那女子微微一愣，咬了咬牙：“隻要公子救我，無論金銀財寶，還是武功秘籍我都可以給你。”
點點頭，沈越寧一鞭子抽向跟過來的大漢，聲音冷漠：“給我滾！”
“啊！”被鞭子抽中的大漢發出一聲慘嚎，其他人畏懼地看著沈越寧。其中一個人站出來，說：“你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我們可是知府大公子的手下，識相的趕緊道歉，說不定我們還會放過你。”
怎麽會有人這麽白癡，他摸摸自己的臉，沒問題呀，可為什麽總被人欺負？完全沒想到一切都是因為他先欺負別人的。
不想和這些人糾纏，胡亂揮了幾鞭，把人趕到一邊，然後把女子拉上馬背，快速離去。感覺一群人再也追不上才停下，周圍建築很破敗，應是平民居住的地方。
停下馬，自己先下來，問向女子：“自己會下來嗎？”
女子露出一個羞澀地笑容，微微點頭，然後自己慢慢下來，向沈越寧行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它日好做報答？”
沈越寧搖頭：“不需要報答，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女子陷入思索，半晌猶豫道：“小女子名為賀蓮兒，金陵人氏，不巧與家人走失。若是公子方便，請公子送小女子一程，若是不便，小女子立刻離開。”
聲音柔柔弱弱，神情卻十分堅毅，他對眼前的女子極有好感，便說道：“我正好去金陵，可以結伴同行。”
賀蓮兒盈盈一拜：“多謝公子”
還記得當初，他剛來這個世界，騎馬都覺得難受，而現在卻已經成為一流高手，不覺產生時光旋轉的錯覺。如今換成他騎著馬，護著另一人前行，真是很有趣的事。聽說柳絮也在金陵附近遊玩，不知能否遇見。
一路上可以看出賀蓮兒雖然是被嬌養長大，卻十分明事理，沒有發出亂七八糟的要求。很快倆人已經來到金陵，看起來和普通城池沒什麽不同。
停下馬車，對著裏麵的人說道：“既然已經到了，我們就此別過，賀小姐，馬夫會送你到想去的地方。”
賀蓮兒探出頭：“可是公子，小女子還不曾報答公子恩情，公子應是第一次來，不如先去我家歇息，等有了安排再離開。”
這個提議不錯，沈越寧微微思索便同意了。去到賀蓮兒家時很意外，隻站在門口的護衛都是練過武的，不禁對賀蓮兒的家族背景產生好奇。護衛們見到賀蓮兒又驚又喜，一邊迎倆人進府，一邊去通知老爺。
賀家的主人是一個爽朗的中年漢子，聽完女兒敘述，知道是沈越寧救了自己女兒，還一路護送到家。當即便拍著胸脯說：“小兄弟，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在這一帶遇見什麽事報我賀輝的名字，還是很多人給麵子的。”
賀蓮兒低著頭笑：“父親，沈公子可是與我同輩，怎麽成你兄弟了？”
賀輝表情訕訕：“這不是習慣了嗎，習慣、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