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我們是男女朋友
浴室里，水汽蒸騰。
葉輕舟感覺著腰上大手的溫度，臉上有些燒。
「我，我在洗澡。」
她以為他不在家，這幾天又太累了，若是知道他在，她一定不會這麼隨意的。
「恩，我也要洗。」
楚慕寒的聲音聽來透著幾分邪肆，葉輕舟想也不想的開口：「那，那我出去，你洗。」
「何必浪費水，一起洗好了。」
楚慕寒說完，也不管他身上還穿著衣服，直接跨進了浴缸里。
一室旖旎。
…………
非正常位置的結果就是葉輕舟一身發軟，最後是被楚慕寒抱出了浴室。
她睡在床上，頭髮還是濕的，可是她不想動。眼睛慢慢閉上，她幾乎就要睡過去。
這段時間，她過得實在是累。許美佳做完手術，身體不舒服，晚上睡不好。
她在醫院，哪怕有李紅，她也跟著睡不好。晚上總是驚醒，醒了又擔心許美佳會出現排斥反應。
心理煎熬加身體煎熬，回來一通折騰，徹底的累倒了。
耳邊有人在說話，她也沒有聽清楚。那聲音又響了一遍。
「把頭髮吹乾再睡。」
楚慕寒的聲音響在耳邊，她不想動，擺了擺手，完全不想理會。
她聽到腳步聲，很快的，頭頂響起了低鳴聲。她感覺到自己的頭髮被人撩起來，有暖風在頭頂吹過。
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真的睡著了，在做夢。
可是那個感覺太過真實。她側著身體睡的。楚慕寒為她將一邊的頭髮吹完，又換另一邊，為她細細吹乾。
葉輕舟本來很困，很累了的。可是現在這樣，她卻是完全睡不著了。
她不敢動，呼吸都放輕了。頭髮吹乾了，低鳴聲停下。她鬆了口氣，沒有睜開眼睛，卻分明感覺到，有微溫的氣息靠近。
楚慕寒的唇息貼近了她，在她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不帶一絲情谷欠的吻，她徹底呆住。
那個吻一觸即離。腳步聲又遠去了，她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葉輕舟在此時睜開了眼下，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上面的大燈已經關了。亮著的是床頭的小燈。
房間沒有人，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已經幹了。她又將手放在額頭上。
楚慕寒留下的溫度好像還在那，他是什麼意思？
她分明感覺到了，那個吻裡面傳達出來的情緒，憐惜。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無數的念頭從心裡閃過，她卻始終不敢去相信那一個。楚慕寒對她，應該是有些喜歡的吧？
有的吧？
可是，她只是他的一個情人。甚至有可能是他的情人之一。那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呢？
他是對所有的情人都這樣？還是只對她這樣？
葉輕舟無解，她的心卻已經亂了。
…………
葉輕舟下樓的時候，楚慕寒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早。」
葉輕舟站在那，看著楚慕寒，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早。」她說得有些遲疑，對上他的眼神，她極緩慢的上前，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面前出現了一杯牛奶。楚慕寒把牛奶推到她面前，又把另外兩個盤子里的早點跟著放到她面前。
「謝謝。」
葉輕舟看著那個早點，只覺得今天的楚慕寒有點好得過分了。
「吃飯。」
楚慕寒手邊擺著一份財經雜誌，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狀似隨意的開口。
「幾點的課？我送你吧。」
「不用了。」
葉輕舟回答得很快，對上楚慕寒的眼神時，卻有些不敢跟他對視。
「沒關係的，反正很近，我坐公交過去就行。」
「沒事，我正好要去那邊，剛好順路。」
「我……」
葉輕舟根本沒能拒絕楚慕寒，吃過飯，她還是上了他的車。
一路無話。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楚慕寒好像也不介意。
將她送到學校大門口：「要我送你到教室嗎？」
「不用了。」葉輕舟搖頭：「我還要去宿舍拿書。」
雖然她不住校，卻是交了住宿費。她在學校有一個床位，剛好放了她的東西。
「那就送你到宿舍樓下吧。」
楚慕寒這樣說，直接將車開進了校園。
葉輕舟根本來不及阻止，很快的，車子就在女生宿舍樓下停下了。
早上起來去上課的學生特別多，她幾乎都能感覺到，那些視線了。
「我走了，謝謝。」
她推門要下車，楚慕寒卻叫住了她：「怎麼？不給我點謝禮嗎？」
謝禮？什麼謝禮？
她不明所以，看著楚慕寒指了指他的唇，她的臉脹得通紅。
「這，這是在學校。」
若是讓人看到，她不要活了。
「放心吧，我的車，別人看不到裡面。」楚慕寒湊過去，點了點自己的唇。
葉輕舟飛快的在上面啄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快速的下了車。
楚慕寒對這個吻不怎麼滿意。不過也知道見好就收。轉身將車子駛離。
葉輕舟看著那車的背影，還來不及鬆一口氣，邊上跟她一個宿舍的同學就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哇，輕舟，那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葉輕舟答得很快：「我，我一個鄰居。看到我在等公交，答應了送我一程。」
「你鄰居真有錢。」那個同學說得相當隨意：「那輛車好像要兩百多萬呢。」
說話的時候，同學沖著她眨了眨眼睛：「長得怎麼樣啊？剛才沒看清？要是長得帥的話，可要趕緊出手啊。」
「……」葉輕舟怔住，長得帥嗎？
楚慕寒自然是長得帥的。可是再怎麼帥又怎麼樣呢？
「他有老婆的。」葉輕舟笑得有點不自在，同學一聽，感覺有些尷尬，趕緊把話題轉開了。
葉輕舟鬆了口氣，快速的上了樓。
同學說的話，還在她耳邊響。想著楚慕寒的臉，他確實是長得很帥的。
他有一張極帥的臉，可是再帥又有什麼用呢？
他有老婆了。
低下頭，葉輕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苦澀。事實上她應該慶幸的。
要讓她當情人的，不是那種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子。也不是那種很噁心的，有著變態愛好的那些怪叔叔。
楚慕寒這樣的條件，她當他的情人，其實她……
甩頭，把後面的想法甩開。葉輕舟知道，後面的想法太危險，她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在心裡又喝斥了自己一遍之後，葉輕舟才把那微妙的，悸動心思，給壓了下去。
…………
葉輕舟在抗拒對楚慕寒的感覺。可是她卻不知道，有些感覺是剋制不住的。
媽媽手術之後，可以在傷口好了之後，回家休養。可是她們的家，早就已經被她那個賭鬼爸爸賣掉了。
他們現在住的，是一處租來的房子，結果她回去收拾房間，打算媽媽出院后，好讓媽媽回家的時候。房東找來了。
房東說房子過幾個月要給他一個遠房親戚住，讓她搬家。
這處房子雖然是平房，可是勝在價格便宜。離她學校也不遠。
若是再換地方，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更便宜的房子。跟房東說了好久，可是房東就是不同意。
葉輕舟無奈，只好在從醫院回來之後，開始找房子。
只是找了好幾個地方，要麼就是離學校太遠，要麼就是環境太差。
媽媽現在身體虛弱，若是環境太差的地方，對他的恢復不利。
葉輕舟有些著急上火，卻也知道。更重要的是，房東只給了她一個星期，讓她把東西都搬走。
平房雖然不是他們的家，可是這個地方，她也住了很久了。裡面東西不少。
眼看就要到期了，葉輕舟在想，要不，先找個貴點的房子？
她現在手上有楚慕寒之前給的錢，做完手術，還剩下不少。可是她內心並不想用。
無奈之下，葉輕舟只好委託中介。讓他們如果有合適的，再聯繫她。
這天，她去洗澡了，她的手機響了。
楚慕寒本來不想接，但是他看到了上面顯示的號碼。中介林先生？
他蹙眉，接了葉輕舟的電話。
葉輕舟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楚慕寒站在床前。他旁邊放著她的手機。
「剛才我的電話是不是響了？」
楚慕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看著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女人固執得有點讓人頭疼。
「你在找房子？」
葉輕舟愣了一下，明白楚慕寒接了她的電話。
她站在那，覺得這事沒什麼不好說的：「是。我在找房子。過幾天，我媽就要出院了。我們原來的房子，被房東收回去了。我需要再找一個地方。」
「怎麼不跟我說？」
楚慕寒看著葉輕舟，對於她這種什麼事都喜歡咽在心裡，不跟任何人吐露的習慣實在是頭疼得很。
「沒有必要。」葉輕舟站在那，又手絞在一起：「我自己可以。」
「不用找了。」楚慕寒看著她：「我在隔壁小區有一套房子，一直空著。你讓你媽媽住到那裡去好了。」
墅源隔壁都是那種純住宅型公寓，當時他買墅源的時候，看著隔壁環境也不錯，想著買來投資，就買了兩套。
有一套已經租出去了。還有一套空在那裡，之前那個租客已經搬走了。他這段時間忙起來，沒有顧得上這事。所以房子還空在那裡。
都是裝修好的房子，打掃一下就能住。
「不用了。」葉輕舟想也不想的拒絕：「我，我會找到房子的。」
她說話的時候上前打算拿手機，給中介回個電話，問一下房子的情況。手卻是被楚慕寒拉住了。
他看著她，眼神已經有些不悅了。
「你一定要跟我這麼生分嗎？」
「我……」不是生分，而是她明白自己的位置。她咬著唇，這句話，她沒辦法說。
「一套房子而已。本來就空著，就在隔壁，你讓你媽媽住進來，你要回去看她也方便。我想不出來你為什麼要拒絕。」
「楚先生……」
「慕寒。」楚慕寒打斷她的話：「忘了？叫我慕寒。」
「………」葉輕舟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楚慕寒，你還不明白嗎？我並不想住到你的房子里。我不想讓我媽知道我們的關係。我——」
她後面的話，有些說不出口。她能說什麼呢？
楚慕寒的房子，不必說，她都能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大概就像是她現在住的房子一樣。
高檔小區，物業完備。各方面條件都很好。
那樣的房子確實是很好。可是她真的接受了，她要怎麼去跟她媽媽說？
她說不出口。
「我們什麼關係？」
楚慕寒挑了挑眉，似乎是真的不明所以。
葉輕舟臉上一白，她不認為楚慕寒不知道。這樣說，分明就是故意的。
「楚慕寒，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呢？」
「我真不知道。」楚慕寒看著她：「不如，你來說說？」
「我……」葉輕舟咬著唇，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是你的情人。不是嗎？你讓我怎麼把這樣的關係告訴我媽？你告訴我？」
她想到這個，想到楚慕寒明明有老婆了，卻還在外面有情人。
想到他對她的好。是的，自從媽媽住院之後，楚慕寒對她就特別好。
不管是在床上，還是下了床。他沒有再折騰過她，至少，每次都顧及了她的身體。
她在這個家裡面，做事有鐘點工，做飯還有楊嫂。她除了照顧媽媽，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是他的情人。可是這樣的關係，她怎麼好去跟媽媽說？
楚慕寒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葉輕舟會說這樣的話。
看著葉輕舟眼中的羞窘，委屈，還有無措。
他抱了個姿勢，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略狹長的眸子，就這麼定定的盯著她的臉看。
「你可以告訴你媽，我們是男女朋友。」
「……」
葉輕舟愣了一下，對上楚慕寒眼中的認真，她幾乎要以為，他是說真的了。
她跟他是男女朋友？
「別開玩笑。你明知道，根本不是。」
楚慕寒看著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苦澀，想也不想的開口：「以前不是，我們現在可以變成是。」
葉輕舟：……
他這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