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她，動心了
這天晚上，楚慕寒把葉輕舟折騰得個徹底。
可就算是這樣的折騰，跟前幾天相比，他也有所收斂。到底顧忌著她的身體，只要了兩回就停手了。
葉輕舟在極致的快樂與極度的疲憊中睡去時，心裡隱約有一個念頭。
今天的楚慕寒好像哪裡都不對勁，如果單單隻說對一個情人的話，他這樣，算是很好的了吧？
……
葉輕舟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今天在醫院呆久了點，去買菜估計來不及。
冰箱還有昨天她買來剩下的菜，她想了想，要不隨便做點好了。
只是等她回到墅源，發現廚房已經被人佔了。
看到那個中年女人時，葉輕舟愣了一下。那個女人看到她時很快就反應過來，態度很恭敬的對著她欠了欠身。
「葉小姐是吧？我姓楊。你叫我楊嫂就好了。」
「你——」
「哦。楚先生讓我過來做飯，我這飯已經下鍋了。菜炒好兩個了。楚先生沒跟我說你有什麼忌口，你現在跟我說說，下次我記著。」
「我沒什麼忌口的。」葉輕舟看著楊嫂，她來做飯？那她做什麼？
想到口袋裡還裝著楚慕寒的那張卡，她一時心情有些微妙。
客廳傳來的動靜讓她轉過身，楚慕寒已經換上了家居服，看樣子是剛從書房出來。
「你回來了？」楚慕寒給了她一記眼神，看著跟楚慕寒打過招呼又去忙活的楊嫂，她轉身走向楚慕寒。
她一靠近，他就拉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你……」
不要她做飯了嗎？
「楊嫂是我讓人找來的，手藝不錯，各種菜系都會一點。以後就讓她做飯吧。」
「那……」她呢？
她的問題沒問出口，因為她看到楚慕寒執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把玩。
她想抽回手，楚慕寒卻抓著她昨天被燙傷的那根手指：「手還疼嗎？」
「不疼了。」
昨天處理得及時，昨天就不疼了。看著他，想到在廚房的楊嫂。
葉輕舟有些不確定：難道他是因為自己昨天傷到了手，所以不讓她做飯？
怎麼可能？
她不過只是他的一個情人而已，他犯不著為了自己，就這樣周到。
可是看著楚慕寒的側臉，她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是真的。
楚慕寒真的是因為她，才找來了楊嫂，不讓她做飯的。
發現她在自己身邊走神，楚慕寒微微眯起了眼睛，卻沒有動怒。捏了捏她的手心。
「我最近公司比較忙。」
葉輕舟不明所以，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我不一定經常回來，不過你要是有什麼困難，你可以跟我說。」
楚慕寒的話讓葉輕舟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楚慕寒，跟之前的他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事實上這種感覺昨天就有了。可是她低下頭去，讓自己不要多想。
你不過只是他的情人而已，你在想什麼呢？你什麼都不能想，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記住這個男人是有老婆的。
似乎是不太滿意她的走神，楚慕寒的唇向著她吻了過來。
跟最初相比，她現在對於楚慕寒的吻已經好了很多了。至少她會換氣，不會讓自己有窒息的感覺。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跟不上他的頻率。
廚房傳來的動靜讓她回過神來，她推了推他，這屋子裡還有別人，他可別想著就在這沙發上亂來。
楚慕寒自然是知道的，見好就收。不過看著臉紅耳赤的葉輕舟，吻了吻她的耳廓。
「先放過你，晚上再補償我好了。」
他的補償，自然只有一個意思。葉輕舟有些不自在，身後是楊嫂的聲音。
「先生，飯已經好了。」
「恩。」
葉輕舟尷尬得不行，快速的從楚慕寒身上起身。看著楊嫂，發現她一臉淡定，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剛才的動作一般。
楊嫂動作很麻利，做的飯味道也不錯。
將碗筷擺好，看著兩個人將圍裙摘下。
「先生，我先回去了，你們慢用，碗放著，我明天過來收拾。」
楊嫂很快就離開了，留下葉輕舟對著楚慕寒。吃過飯，她要去收拾，不過楚慕寒沒給她機會。
「放著吧，楊嫂說了她明天來收拾。」
葉輕舟從來不是一個習慣把活留著給明天的人。
抱著她往樓上的方向去，他昨天沒盡興，想著今天再來一次。
葉輕舟在這方面，一直沒想過要反抗他，一直很順從，這會更是如此。
可是今天的楚慕寒，雖然有絲急切，動作卻依然算是顧忌。中間甚至有幾次，停下來問她的感覺。
葉輕舟哪裡能經得起這樣的提問？臉脹得通紅。楚慕寒看著她的模樣，復又低下頭去吻她。
只是這個吻卻是溫柔了很多，連帶著他的動作都開始變得輕柔了很多。
看著在她身上不斷耕耘的楚慕寒，她心裡有一個非常荒謬的念頭閃過。
如果他一直這麼溫柔。她說不定，會愛上他。
只是這樣的念頭剛一生出來，就被她給否決了。她在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他是她的金主，她是他的情人。
他有妻子，一切都是假的。
他今天的溫柔，說不定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
哪怕葉輕舟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可是她依然發現，有些事情，已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楚慕寒確實是很忙，他不一定天天回來吃飯。可若是他不回來，他一定會跟她說。
她在第一次收到楚慕寒說不回家吃飯的簡訊時，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楚慕寒這是在向她報備行蹤？這怎麼可能？
她是打死也不敢這樣想。
可是當這樣的事情變得多了起來，當楚慕寒每次如果不來，一定會告訴她之後，她是真的生出一種，楚慕寒對她，說不定有那麼幾分喜歡的感覺。
每次這樣的念頭一起，她就會拚命的甩開。
不斷的提醒自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楚慕寒不回來，一定會跟她說，可是如果回來，她反而更不自在。
除了楊嫂，他還找了一個鐘點工。每天她的生活都被打理得好好的，她幾乎成了個千金小姐。
什麼事都不用做，什麼事都不用管。
她唯一需要負責的，就是楚慕寒的需求。可是現在這個，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從最初開始的痛苦，到後來的配合，再到現在，她已經可以開始從跟楚慕寒的關係中得到快樂。
這樣的轉變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她羞於啟齒。
只覺得如果她承認了自己其實也喜歡跟楚慕寒做這件事，就會丟掉她一慣以來的堅持一般。
在這樣的糾結中，葉輕舟等來了腎源，等來了媽媽許美佳的換腎手術。
手術安排在一個周五的下午。葉輕舟一早就跟輔導員請了假，早早的起床，趕去了醫院。
昨天楚慕寒有事，沒有回來，他沒回來正好，葉輕舟今天滿心滿眼都是媽媽的手術，還真沒多少心思去理會楚慕寒。
手術進行了很長的時間，一直到傍晚都還沒停下。她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不知道怎麼的，心情就開始變得忐忑起來。
之前傅醫生說得很好，說一切指標都正常，配型也完全合適。
他們做這方面的手術，也很有經驗了。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就保證手術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就算是手術成功了，也還要想著以後可能會有的併發症。
葉輕舟看著那一直亮著的手術燈，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人攥在手裡，時不時的捏了下，讓她糾結得不行。
手機鈴聲響起，葉輕舟看著上面顯示的號碼，遲疑了一秒后還是接了起來。
「你在哪？」
楚慕寒昨天回大院去住了，今天過來沒看到葉輕舟。
看看時間都這麼晚了，她還沒回來，他忍不住就給她打電話。
事實上他不用猜都知道，葉輕舟在醫院陪著她媽媽。但是他莫名就是想見她，讓她快點回去。
「喂。」
葉輕舟的聲音聽著有氣無力。以往她還願意小心應付一下楚慕寒，現在她卻不願意。
「有事？」
「你在哪？」
「我在醫院。」葉輕舟想說話，就看到有護士從裡面跑了出來。她剛想上前去問一下情況，就聽到護士沖著外面叫。
「病人血壓突然降低，快，準備——」
葉輕舟完全沒有聽清楚後面的話，她甚至來不及掛電話。
「什麼叫血壓突然降低？有危險嗎？會怎麼樣？你們……」
護士沒空理會她的話，隨意說了兩句又進去了。她看到有護士不斷進進出出的跑。
她本來想攔下一個護士問一下，可是沒有人有空理她。
她又想到了傅醫生。
他在裡面手術，他醫術也不差。只說之前這樣的手術他也做過不少。
她應該相信他才是的。可是這樣的思考在眼前這樣的現實前，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葉輕舟的思緒無法剋制的飄散，心裡充滿了擔憂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手機沒有掛斷。
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獃獃的看著手術室，心裡唯一的念頭是希望媽媽快點出來，快點平安。
不等他從那樣的情緒里擺脫出來，她聽到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
她一開始並沒有注意，直到肩膀上多出一雙手。她嚇了一跳，來不及掙扎，那熟悉的嗓音讓她愣了一下。
抬頭，發現楚慕寒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你——」
「你媽媽今天手術？」
只要楚慕寒想，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葉輕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之前一個人她還能撐著，可是冷不防看到楚慕寒，她突然就覺得，她有些撐不住了。
「是。媽媽在手術。」
她閉了閉眼睛，極力控制自己不哭出聲來：「楚慕寒，媽媽已經進去很久了，她會沒事的，對吧？」
她跟楚慕寒，不過是金主跟情人的關係。若是換了平時，她一定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可是現在的她沒有其它的人可以商量了。
家裡有一個賭鬼父親，從小到大，鄰居家的人見了他們都繞路走。
媽媽是個好媽媽，可是脾氣太軟，根本不敢去反抗父親，她在學校也沒有什麼要好的同學。
這麼久的時間來，這些擔子一直是壓在她身上，她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楚慕寒看著眼神無助的葉輕舟，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用一根羽毛輕輕的撥過一般。
他圈住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
「你放心吧，你媽媽會沒事的。」
「真的嗎？」葉輕舟其實很怕。是真的怕。楚慕寒的動作讓她抱住了他，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她真的會沒事嗎？」
「一定會沒事的。」
楚慕寒的話，像是一種保證一般，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冷靜下來，她才開始有空去思考：「你怎麼來了？」
楚慕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著她眼中還帶著的淡淡緊張，還有幾分無措。心再次軟成一團，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有多溫柔。
「擔心你。」
擔心你……
葉輕舟因為這三個字，怔怔的看著他。
他擔心她？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她覺得這麼的不真實呢？
「你別想太多。」楚慕寒握著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現在醫學已經很發達了。你要相信科學，相信醫生們的醫術。」
他的手，將她的小手包裹。他的胸膛，圈著她的肩膀。
溫熱的手掌，寬厚而結實的胸膛。她就這麼偎著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一陣安心。
「我相信你。」
她在跟楚慕寒認識之後第一次，主動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
她聽著他胸腔里如鼓般的心跳，那一瞬間，所有的忐忑，不安，擔心，好像都變得淡了。
「我媽媽一定會沒事的。」
「是，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楚慕寒又加重了語氣說了一遍。她的心安定了下來，抱著他，突然意識到，她現在的舉動，她竟然主動抱了他。
她在這樣的時候，沒有別的人可以依靠，可是她明明已經準備好了，不再依靠任何人的。
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竟然會想著依靠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