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真是能耐啊
楚慕寒面罩寒霜，陰沉的目光看著眼前人：「所以我安排好了你們接應的時間，你們卻讓人跑了？」
辦公桌另一邊站著三個人，此時全部低垂著頭，一個個大氣不敢吭一聲。
「真是能耐啊。」
楚慕寒眯著眼睛，今天他沒有帶眼鏡，那略狹長的眸微微上挑時，給人感覺十分犀利。
幾個屬下感覺到來自於楚慕寒的威壓，頭低得越發的厲害了。
「監控調了沒有？」
「楚總。」站在中間的助理宋宇，清了清嗓子，聲音低了下去：「昨天晚上監控被人黑了。」
有如實質般的目光倏地落在宋宇身上，楚慕寒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幾年的助理，幾乎要被他氣笑了。
「監控被人黑了？」
宋宇沉默，楚慕寒知道，這事不能怪宋宇。只是他還是不爽。非常的不爽。
「林雙城找到了沒有？」
之前林雙城背叛公司，把公司的機密文件賣給了對手公司。昨天他已經找到了證據，不過準備送林雙城去警局的時候，打算嚇他一嚇。
沒想到林雙城不經嚇不說，他還被人轉移了注意力，林雙城趁機逃跑了。
不，也有可能那個女的跟林雙城是一夥的。他個人更偏向於這個可能。
如果是這樣，林雙城除了那個女的，應該還有別的同黨。畢竟當時林雙城已經嚇暈了。
楚慕寒的兩隻手交叉握在一起，看了眼另外兩個人：「把證據給警方，讓他們對抓捕林雙城。」
「是。」
本來就打算公了，既然對方要逃，那就逃個夠好了。
揮了揮手，讓那些人從他辦公室離開。他正要按下內線讓人送杯咖啡進來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彎下腰去，只見他的大辦公桌下面，躲著一個小身影。對方看到他時，沖著他甜甜一笑。
「舅舅。」五歲的小奶娃笑得甜甜的。小傢伙長得十分靈動，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圓圓的小臉還帶著幾分嬰兒肥，整個人有如洋娃娃一般的可愛。
「悠悠？」楚慕寒伸出手，一把將她「拎」了出來：「你怎麼跑過來了？」
「我——」悠悠一點都不怕楚慕寒的冷臉，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舅舅昨天沒回家，我想舅舅了啊，所以今天才來找舅舅了。」
「你一個人來的？」
「對啊。」悠悠點頭：「我叫了個計程車，讓那個司機叔叔送我來的。」
「你一個人來的？」楚慕寒把這句話又說了一遍。厲無憂縮了縮脖子：「那麼凶幹嘛？我讓晨晨陪我來，他不肯。」
楚慕寒感覺到自己的額角跳了兩跳，才想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她卻對著他伸出了左手。
「你看，我帶了這個在身上。真的出事了，媽媽跟爸爸一下子就會把我找到的。」
她從小幼兒園開始，身上就帶著這個帶著定位功能的手錶，只是：「如果對方把這個扔掉了呢？」
厲無憂沖著他眨了眨眼睛：「放心吧。我有帶武器在身上，不會有事的。」
說話的時候，她卻突然將左手一攤。
「厲無憂——」盯著對方手上那個黑色的小得像雞蛋一般的東西，楚慕寒想到之前某個場景，感覺自己離爆·發就只差一步：「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武器？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小型炸·彈啊。」厲無憂吐了吐舌頭：「上次琪芮阿姨教我做的。放心吧，殺傷力很小的。琪芮阿姨說，最多只能炸掉別人一雙腿。」
楚慕寒極力剋制著想要怒的衝動：「炸掉別人一雙腿？你就沒想過如果遇到壞人的話，你想扔這個都來不及？」
「不會啊。」厲無憂又將另一隻手舉起來：「怎麼會呢？這個直接一扔，就可以了啊。」
她手一揚，似乎是要把手上的東西扔出去，楚慕寒趕緊抓住她的手。
「厲無憂，你夠了。」
「舅舅你害怕啊？」厲無憂笑了笑：「放心吧。我沒有觸動機關，是炸不掉你的辦公室的。」
楚慕寒看著眼前的小鬼，心裡實在是想把厲衍跟穆影笙那兩口子抓過來打一頓。都教了些孩子什麼鬼東西？
這是正常人家裡的孩子嗎？
他雖然凶著一張臉，可是厲無憂一點也不怕。
「舅舅，既然你不喜歡，我就把它扔了好了。」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打算扔哪裡？」
楚慕寒已經要崩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了。
「對哦。萬一被人撿到了，只怕不太好。」
厲無憂很認真的思考了幾秒鐘，然後眼前一亮：「有了。」
她就這樣坐在楚慕寒腿上，轉過身去，直接把那玩藝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楚慕寒就看到她不知道怎麼擺弄了幾下，剛才還是一個雞蛋大小的黑色炸·彈變成了一堆碎片般的零件。
「好了。」厲無憂把那些零件扔進了垃圾桶：「有點可惜。我還想試一下它的威力的。」
「厲無憂。」楚慕寒轉過她的小身體，讓她跟自己對視：「下次你要來我的辦公室，不許帶這些東西過來。」
「哦。」上次厲無憂在他的房間擺弄這些，把他的房間炸成了廢墟。
幸好她人沒事，只是報廢了一家房間而已。從那以後他就有過規定，不可以在家裡玩這些。
沒想到她現在不在家裡玩，反而帶來了公司。
「不帶就不帶。」厲無憂噘著個嘴，滿臉寫著不高興：「舅舅你膽子真小。」
這是膽大膽小的事嗎？她真的在這裡玩這個鬼東西，把辦公室給他炸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公司出什麼事了。
「厲無憂，你是想我現在把你送回家是吧？」
不對，楚慕寒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現在應該在學校上學吧？你又逃學？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告訴你媽媽？」
「別啊。舅舅。」厲無憂拽著楚慕寒的手臂，臉上的笑既諂媚，又帶著幾分哀求：「學校很無聊的，那些小屁孩，我跟他們又玩不到一起去。真的很無聊。」
「那晨晨怎麼不像你？」
晨晨是龍鳳胎裡面的哥哥，大名叫厲奕琛。跟鬼靈精怪的厲無憂相反，厲奕琛的個性沉穩，整個人穩重得多。
「別提那個傢伙了。」厲無憂扮了個鬼臉：「上次去見外公，外公推薦了幾本書給他。他這幾天正都埋在書堆里，我叫了他好幾次，他都不理我。」
楚慕寒覺得額頭有點疼：「你外公推薦書給晨晨？什麼書？」
「達芬奇密碼。還有一本是物種起源。還有幾本我也沒記住名字，我又不喜歡看書。才不要像他一樣當書獃子呢。」
達芬奇密碼？物種起源？這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看的書？
楚慕寒覺得，他下次見到沐謹昱的時候，有必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了。
為什麼厲衍家的這兩個孩子就沒有一個像是正常人？
「舅舅，求你啦，別告訴我媽了。不然她會把我關禁閉的。」
她不就是看著穆影笙最近出任務去了，不在家，才敢逃學嘛？
要是穆影笙回來知道了，一定會教訓她的。
「你還知道怕啊？」
穆影笙的教育偏向傳統，她覺得孩子應該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反對厲衍過早讓兩個孩子跳級，而是把他們送去了幼兒園。
本意是好的，讓兩個孩子在學校接觸一下其它的孩子。
可問題是，她完全忽略了她家兩個孩子的魔性。厲奕琛就不提了，不知道為什麼，跟沐謹昱特別投緣。連喜歡的東西都一樣。
每次去看沐謹昱，都對他的實驗很感興趣。小小年紀，盡喜歡看一些專業書。
幸好他不惹事，上課的時候，他看他的書。老師也不管他。不是不管，而是根本管不上。
有次他們學校的老師看到厲奕琛在看書，很是溫和的讓他聽課。結果厲奕琛卻反問她。
「老師，你知道自然界除了猿和黑猩猩，還有哪些動物的基因跟人很接近嗎？」
老師被問倒了，從此以後再不管厲奕琛在課堂上看書了。
跟厲奕琛比起來，厲無憂簡直就是一個小惡魔了。在學校惡作劇什麼的不要太多。
她沒事跟著父母在部隊里玩，體力雖然還跟不上，但是格鬥的技巧可沒少學。
學校一般的同學都不是她的對手就算了，偏偏她特別招穆影笙名下那幾個特戰隊員的眼。
尚琪芮尤其喜歡她，沒事竟然帶著她在身邊教她怎麼拆·炸·彈。安銳則教她怎麼黑別人的網站。
至於暴野那些人就更不用提了，厲無憂就是他們眼中的小公主。小公主的要求只能被滿足，不能被拒絕。
更不要說厲無憂長得可愛，嘴又甜。最會討長輩歡心。楚家長輩，厲家長輩，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那厲衍更是一個女兒奴，每次看到她跟穆影笙那相似的臉，就不忍再苛責。
每次她一闖禍，只要噘個嘴，紅著雙眼睛往厲衍面前一站。什麼事都能被厲衍輕拿輕放。
在這樣的環境下，穆影笙不得不變身為虎媽。每次惡人都是她當的。
導致兩邊家裡，包括部隊里，厲無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穆影笙。
這會厲無憂又用起了同一招：「舅舅，你最好了，求求你了。就不要告訴我媽媽了吧。你不告訴我媽我逃學的事，我就幫你一件事怎麼樣？」
「你？幫我一件事？」
楚慕寒看著厲無憂，覺得這個世界太魔幻了：「你能幫我什麼？」
「我能幫你的多了。你不信？」
「先說說什麼事，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隱瞞。」
「那如果我真的能幫到你，你不但不能告訴我媽，你還要請我吃麥當勞。」
厲無憂再怎麼聰明，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孩子。對這些被穆影笙歸類為「垃圾食品」的食物沒有什麼抵抗力。
可惜平時穆影笙管得嚴，厲家跟楚家還真的沒什麼人敢說帶厲無憂去這裡的。
唯一不怕穆影笙的，也只有楚慕寒這個舅舅了。
「先說說，你能幫我什麼吧。」
「舅舅，你知道嗎？太姥姥說要讓你去相親。」
楚慕寒：相親？
「你太姥姥說的？」
這倒像是邵亦仙會做的事。以前他們跟楚學民兩夫妻把關注點都放在這一對龍鳳胎上。
後來龍鳳胎上學去了，二老越發的無聊。最近兩年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每天都明示暗示，旁敲側擊的讓他早點結婚。只不過都讓他以工作繁忙為由給推了。
「對啊。」厲無憂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模樣：「而且時間跟地點都安排好了。」
看著厲無憂一臉鬼靈精怪，楚慕寒揉了揉她的發頂：「恩。所以我們悠悠打算怎麼幫我呢？」
「我都想好了。」厲無憂抱著楚慕寒的手臂：「你去相親的時候，把我也帶去。我就躲在邊上，等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我就大聲叫你爸爸。這樣一來，那人自然就不會再糾纏了。」
楚慕寒：……
「呵呵。真是個好辦法啊。」加重了那個好字。楚慕寒看著這個除了長相，沒有一點像穆影笙的外甥女：「就不知道，悠悠你是從哪學來的？」
「電視啊。」厲無憂一臉你怎麼這麼笨的表情：「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很好。非常好。看樣子，下次要跟邵亦仙說一聲，以後不許這個小魔王看電視了。
看的都是些什麼鬼。
「舅舅，你說我這個辦法好吧？我的情報是不是也很棒？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獎勵我？」
「是。我是要好好獎勵你。」
楚慕寒拎起了她的小身體：「所以，我決定送你去你媽媽那裡，讓你們母女團聚。順便把你今天逃學的事，告訴你媽媽，你覺得這個獎勵，如何？」
「啊。不要啊。」厲無憂掙扎了起來：「臭舅舅，壞舅舅。我再也不要信你了。你太壞了。」
「很好，壞舅舅是吧？」厲無憂，你死定了。
楚慕寒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就拎著厲無憂往外面去了。
厲無憂掙扎了一路，一直到外面楚慕寒停車的地方。眼看楚慕寒就要把她抓上車，她急了。
一把扯住了車門：「救命啊，拐賣小孩子啦。救命啊。有壞人抓小孩子啊。」
楚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