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做最壞的打算
要是謝江一直不出來，他們不就要一直在這裡等？
「不會。」厲衍搖頭：「我們得到消息。喬納森最近似乎有動作。古斯爾罕作為他的合作者，一定會在這個時候跟著有所行動。謝江就是古斯爾罕跟外面聯繫的人。他一定會出現的。」
喬納森是什麼人？認真算起來。那應該是古斯爾罕頭號客戶。
古斯爾罕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跟對方合作的機會。所以謝江一定還會有所行動。
「那，現在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在這裡等，是嗎？」
厲衍不說話，現在天氣不好，環境又這麼惡劣，古斯爾罕一行人還十分狡猾，暫時除了等，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他們只能等謝江出現，等他們下一次行動。不過——
「他們這麼多人在山上，要吃要喝。一定會有動靜的。」
像是卡扎峰，他們說有妖怪，不讓人上山。這邊他們不可能用同樣的方法來炮製吧？
穆影笙一直盯著那份地圖，聲音里似乎有些感慨：「要是我們這裡有地質學家就好了。可以看看，哪裡的地質適合開鑿，哪裡會讓他們打穿成山洞還不影響山體。」
這個念頭有些異想天開了，厲衍看向她，又看了眼桌上的地圖。
他無意識的敲了敲桌面，然後看著穆影笙：「你說，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什麼？」
「恩？」
「如果你是古斯爾罕，你會選擇哪裡藏身？」厲衍在地力上圈出一塊地方：「整個喀什米峰，你選擇哪裡？」
穆影笙盯著他手指所在的方向，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
雪山，冰川，冰山，山洞？
她想起了，她上輩子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林海雪原》。
那部電影不就也是這樣的情況么？座山雕佔據了雪山高地，然後利用天然環境，形成一個天然屏障。
林海雪原裡面，後來他們是怎麼上山的來著？
她忍不住就去看厲衍：「厲衍，你看過林海雪原嗎？」
「林海雪原？」那樣一部電影，誰能沒看過？厲衍自然也是看過的。
穆影笙點頭，看了眼地圖：「我覺得，謝江說不定也看過。」
其它人都看著兩人，不明白穆影笙好好的提這部電影作什麼。
穆影笙突然想起一件事，厲衍看的跟她看的可能不是同一部電影。
那部電影後來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導演重新拍了一次，她印象里的應該是後面那一部。對厲衍來說應該是上個世紀的另一部。
不過劇情應該是相似的，方法也是相通的。她看著眼前的地圖，想到另一個可能。
「狡兔三窟。如果我是古斯爾罕，我想，我一定會挖不光一個山洞。然後有兩個是迷霧彈，一個才是真正的容身之所。」
厲衍點頭：「有這個可能。那你覺得，就這一片的地形來說，哪一塊，最有可能？」
穆影笙看向他，眼中帶著幾發玩味：「你說呢？」
兩個人一起看向地圖，最後指尖同時指向某一處。
厲衍眼中有隱含的笑意，尹素素看著兩個的動作，嘖了一聲：「老大，頭兒，你們的默契倒是越來越好了。」
後面半句沒說，果然是那啥啥之後，又有了更深的默契啊。
「我有一個想法。」
厲衍看著那個地方，是在喀什主峰側邊的另一座山峰。
兩座山峰之間有一道很大的溝壑。按著地形顯示，那有一個小型的冰川。
「兩等兩天，如果沒有等謝江，或者是古斯爾罕的手下出山，我們就主動上山。按著我們之前找的那個地方，去找。」
穆影笙點頭，正打算跟厲衍說一下詳細的計劃……
「頭兒。老大。」一直坐在筆記本前的安銳，突然開口了：「我試了三天，終於讓我監測到，山上有信號源。」
這話一出，厲衍跟穆影笙快速的對視了一眼，同時都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
「在哪？」
「這。」
安銳將筆記本轉向他們，上面的紅點，正好就是穆影笙跟厲衍剛才指的地方。
「老大，頭兒，你們真厲害。」
「運氣好。」穆影笙其實是要氣地形判斷。那一塊，看著兇險，其實進退有餘。而且，左右有植被，高大的寒帶植物。
就算有意外，也容易隱藏。
「明天行動。」厲衍看了眼穆影笙：「今天晚上，再作一下計劃安排。」
「好。」
其它人都沒有意見。穆影笙只想著儘快抓人，然後好回國過年。
「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上山。」
厲衍一聲令下，這事就算是定下了。
入夜，其它隊員都休息了，穆影笙卻睡不著。她起身去找厲衍。
他們現在呆的地方，是靠近山腳下一處供人休息的平房，之前的主人家已經走了。一共三間，中間活動室，兩邊的房間被他們安排男隊員一間，女隊員一間。
厲衍還在外面看地圖，這邊的燈泡不怎麼亮，穆影笙走上前，在他旁邊站定。
「怎麼不去休息？」
「睡不著。」穆影笙這幾天其實一直神經有些緊繃。她清楚，古斯爾罕是一個比方淮更難對付的存在。
「情況未知。我總有些擔心。」這次雖然不至於有不好的預感，可是她實在不想再經歷之前雷鳴犧牲那樣的心痛了。
「沒有明確情況，但是大概的情況是能猜得出來的。」厲衍看著她：「古斯爾罕之前在卡扎峰的人，都被我們抓了。這邊是他們的大本營，人員多少，暫時不確定，但是感覺不會比卡扎峰更少，只會更多。」
「不一定。」穆影笙搖頭：「他們請了那麼多的雇傭兵，這麼短的時間，他們要重新找人。不是那麼容易的。我更偏向於他們其實沒有那麼多人了。」
「有這個可能，但是，我們要做他們做好他們的人比上次更多的準備。」
厲衍一向如此，做最充分的準備，卻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打算。
穆影笙明白他的意思，她看著那個地形圖。在心裡開始盤算起了明天上山會遇到的情況。
手腕突然一緊，她轉過頭去看厲衍。他卻伸手抱住了她。
穆影笙抬起手，抱住他的後背：「怎麼了？」
厲衍聞著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極輕的開口：「其實，我真的不想讓你去。」
穆影笙抬頭看他，有些失笑：「說什麼呢？」
他是認真的，但這句話，厲衍沒再說。
「總之，明天要注意安全。」
「知道。」
她心知肚明，有之前洛崑山的事在前，古斯爾罕一定會更警惕。哪怕這是在他的地盤也一樣。
昏黃的燈光下，女人眉眼如畫。厲衍盯著她的小臉半晌，突然雙手捧著她的臉，印下一個吻。
極為溫柔，也極為克制的一個吻。跟以往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穆影笙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吻傳遞過來的情緒。
她放在他後背的雙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她回應他，用這種方式讓他放心。
她不弱，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厲衍。」在他鬆開自己之時，她沒有急著退開，而是學著他之前的動作，雙手捧著他的臉，跟他對視。
「你相信我，我有能力保護自己，我也有能力完成任務。」
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她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完成，她不會隨隨便便的讓自己出事。
……
穆影笙短暫的休息了一個晚上之後，精神飽滿的起床。
因為喀什山峰上面溫度很低。已經到了零下十幾度。他們的裝備相應也比較厚重。
穆影笙他們穿好衣服，正準備出發。他們接收到了暴野傳來的信息。
今天一早，厲衍讓樓小年先去山腳下守著，預防萬一。沒想到，摟小年竟然看到了謝江。
他沒看到謝江是從哪裡出來的，當時他正在偵察周圍的環境，後來才發現謝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
「老大，頭兒，謝江不是一個人。他們有一行人，五個人左右。初步觀察，都帶了傢伙。」
「除了謝江，剩下看起來應該都是塔國人。」
「好，繼續盯著。」
這邊雪很厚，想不被人發現，也是有難度的。但是樓小年是一名優秀的偵察兵，偵察與反偵察的能力都是一流，這也是厲衍讓他先行動的原因。
「知道。老大，他們看起來好像是要去集市。」
集市？
穆影笙看向厲衍，厲衍卻是知道的。他們所在的這個鎮，每年到了這個季節，會舉辦冰雪節。
冰雪節上會有很多人拿自己家的東西出來進行交易。這算是極為古老的一個傳統了。
「不要打草驚蛇。遠遠的盯著。」
厲衍回完指示，就看到穆影笙的目光。
「走吧，我們先去埋伏好，在謝江回來的路上，想辦法把他先拿下。」
穆影笙點頭，明白厲衍這就是要按著之前去卡扎峰那樣行動。
外面冰雪一片，他們除了衣服，帽子上已經按著之前穆影笙看過的電影那樣，用白布偽裝。
不光是頭上，他們背後的背包後面，全部都披著白色的披風。行動的時候，彎下腰看過去，跟雪是一種顏色。
穆影笙深吸口氣，緊了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