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只是一個夢
穆影笙在黑暗中驚醒，她不斷的大喘氣。房間開著暖氣，她的額頭卻有大顆大顆的汗水。
她想伸手去開燈，燈卻先一步亮了。厲衍在她身邊坐了起來，看著她目光滿是關切。
「怎麼了？」看到她額頭上的汗，厲衍轉身從床上抽出紙巾，為她把汗水擦掉。
穆影笙沒有動作，她怔怔的看著厲衍。那種親眼看著厲衍在她面前出事的感覺還在。心悸的感覺還在。
她不斷的深呼吸，卻沒有用。
「做惡夢了？」
厲衍的聲音因為剛剛睡醒的關係，有些許的低沉沙啞。
穆影笙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他。
厲衍被她猝不及防的動作給驚了一下。
「阿笙？」
穆影笙不說話，她的心跳得很快。她聽著厲衍的心跳，也是這個時候才想到，重生回來之後，她想過很多很多事，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上輩子厲衍的結局。
上輩子，厲衍的結局是什麼？
他當時已經是那樣的身份地位了，應該不需要他出任務了。那麼他應該是活得好好的吧？應該是壽終正寢的吧？
是的。一定是的。那只是一個夢，只是一個夢而已。
可是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得好像是真的會發生一樣。
真實？她的呼吸突然停了一下，她想起來了，剛才在夢裡，好像在厲衍的車出事之後，有一輛車子靠近了。
那輛車子靠近的時候，從上面下來了兩個人。
當時車子燒得更厲害了，她被熱浪給擊中，沒來得清看清楚來人是誰就醒了。
如果那真是上輩子厲衍的結局，那麼那兩個人會是誰？
是什麼人敢對厲衍下手？
「阿笙？」
穆影笙抬頭去看厲衍，撞進他那雙深邃的眼中。她幾個深呼吸，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厲衍，你上——」
穆影笙的話突然就頓住，她覺得她真的是瘋了。
厲衍又沒有重生，他怎麼會知道上輩子的事？他又怎麼會知道他前世是怎麼死的？
那個夢太真實，真實到他都忘記了眼前的現實。
「阿笙？」
「我沒事。」穆影笙咽了咽唾沫，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恢復鎮定：「我只是，夢到了雷鳴。」
厲衍蹙眉，第一個反應是穆影笙在說謊。
早在穆影笙被惡夢所擾時，他就醒了。睡著的穆影笙，不停的在叫他的名字。
厲衍，厲衍，厲衍……
一聲又一聲，急切，凄厲，而且充滿了無力與無助。
她夢到了自己？可是夢到了什麼？
她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
厲衍心裡轉過很多個念頭，最後卻是將穆影笙摟進了懷裡。
「沒事了。他不會想看你這樣的。」
「……」穆影笙不說話，厲衍拍了拍她的後背，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間，凌晨兩點：「睡吧。」
穆影笙抬頭看他，她其實還沒有從那種情緒里脫離出來，而且眼前她肯定是睡不著的。
只是對上厲衍深邃的目光，她什麼也沒說，翻身在床上躺下，她閉上了眼睛。
抬手放在心臟的位置，那裡依然跳得很快。
她轉過身去，抱緊了厲衍。
厲衍上半身還光著，她也只是穿了個簡單的 T 恤睡衣。輕薄的布料，完全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柔軟跟曲線。
更不要說她身上還帶著天然的淡淡的馨香，然而此時他卻全無旖念。
厲衍將燈關了，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穆影笙的情緒慢慢的放鬆下來。
她閉上了眼睛，跟自己說沒有關係，這一生，已經不一樣了。
她不會再允許發生那樣的事，她會守著他。而且看當時厲衍的年紀，至少也是十幾年後了，所以沒有關係。
她有時間去改變。不管厲衍得罪了誰，她都會在那個時候提醒他，告訴他，讓他避開那一場災禍。
「厲衍。」
「恩？」
「我……我喜歡你。」
「恩，我也是。」
「厲衍。」
「恩？」
「我還會變得更強的，對吧？」
「是。」
穆影笙像是放下心來，她放鬆下來，將小臉在厲衍的胸膛前蹭了蹭，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不過可能是厲衍的安撫太有效，這一次，她一夢無眠到天明。
反倒是厲衍，看著沉睡的穆影笙，再也沒有了睡意。
穆影笙剛才的夢境，莫名讓他想到了他曾經的那個夢。那塊黑色的墓碑。
厲衍的眸色沉了下去，目光轉向床頭，在那裡，穆州寄給盧元華的信還放在那。
他有一種本能的直覺，如果穆影笙真的有什麼事，那麼一定跟穆州的出事有關係，也跟她的身世有關聯。
眸色漸深，他抱緊了懷裡的穆影笙。不管如何，他一定會把穆影笙的身世之迷找出來。
…………
飛機落地的時候，穆影笙覺得自己還是不太習慣北方這種乾燥的天氣。
京市剛剛下過一場雪，到處一片銀裝素裹，非常美麗的雪景。
銀白的世界，讓穆影笙的心情多少放鬆了幾分。飛機落地的時候，正好是京市的中午。
黎永還有事，沒有跟他們一道走。
而厲衍已經叫人過來接他了。不過看到坐在駕駛座上的聶澤時，她還是有些意外。
「怎麼是你？」
「衍哥。」聶澤看到穆影笙時，沖著她眨了眨眼，這才看向厲衍：「周嫂跟周叔說讓他來接你的時候，我剛好在邊上，反正沒事，我就主動來啦。怎麼樣？感動吧？這麼冷的天，我還跑出來接你，感動不感動？」
「不感動。」厲衍說得毫不客氣：「你只是太閑了。」
「衍哥你太過分了。」聶澤趕緊看向穆影笙：「阿笙，你看看他，是不是冷血無情沒人性？我好心好意來接他，他竟然一點也不感動。」
穆影笙有很久沒看到聶澤了。冷不防這樣聽到他逗趣耍樂，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阿笙，他不感動就算了。其實我是因為你。聽說你跟表哥一起回來的，所以我才來接你的。你感動不感動？」
說話的時候，他往她身邊湊了過來，那雙桃花眼看著十分招人。他沖著穆影笙眨眼睛，暗示意味，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