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秀悄悄地把保鏢收進了空間,搶在馬克西姆前面說,「我的眼罩剛才救人時扯掉了。」
怕馬克西姆撒不勻這個謊,韓明秀搶著解釋說:「其實是馬克西姆和他媽媽一起送我回來的,還帶著他們家新養的狗,結果那隻狗不知怎麼的了,在半路上忽然發了瘋,把馬克西姆和他的媽媽都咬傷了,我聽到響動,才扯掉眼罩跟他們一起把那條惡狗打死的。」
「對了,馬克西姆的媽媽還在地道里呢,他媽媽受了重傷,馬克西姆也受傷了,我扶著他才勉強撐到這兒的,嬸子,你快去救救馬克西姆的媽媽吧……」
韓明秀一邊說一邊走出了地道口。
這時才發現,這個地道口正設在劉再武家的院子。
劉再武家的院子有一間十平米大小的柴房,那個地道的入口正處在柴房裡。
韓明秀每次進出地道口時,都被他們蒙著眼睛繞啊繞的,摘下眼罩時出現的位置也不在他們家的院兒里。
想必就是為了混淆韓明秀的視聽,故意把她繞到別處去的吧。
劉再武的老娘看到自家暗道的出口被被韓明秀看見了,心裡頓時一陣驚慌。
後來又聽到韓明秀的解釋,她馬上鎮定下來,眼神犀利的盯著韓明秀,說,「既然那條狗發瘋了,那為什麼它只咬了馬克西姆和他媽?為啥沒咬你?還有……」
她指著馬克西姆身上還滲著鮮紅的血跡的紗布,再說,「既然是在地道里受的傷,那這些紗布是哪來的?不會是提前知道要受傷,特意準備的吧?」
韓明秀在旁邊說:「我也不知道那條狗為啥光咬他們不咬我,但是那些紗布我可以解釋,那些紗布都是我的,是我帶回來的,正巧就派上用場了。」
劉再武的老娘冷笑說:「你花了六千塊錢的大價錢去的蘇國,就是為了帶這些紗布回來嗎?」
韓明秀說:「當然不是了,我是去辦大事的,這些紗布只是隨手帶回來的,沒成想派到用場了,至於我去辦什麼事兒了,這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儘管韓明秀解釋得合情合理,但是劉再武的老娘還是覺得有哪不對勁,她陰著臉,冷颼颼地看著胖子說,「馬克西姆,真是她說的那樣嗎?這可是關係到咱們幾家人性命的事兒,你可不能撒謊!」
馬克西姆的眼神飄忽了一下,心虛地避開了劉再武老娘的眼神。
「呃……嗯……」他底氣不足地答道。
劉再武的老娘在道上混了一輩子,最擅長察言觀色了。
而且,她也了解馬克西姆的性格,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會撒謊。一撒謊的時候眼神就躲躲閃閃的。看到他現在這副心虛的樣子,不用深究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撒謊了。
老太婆眯了眯眼睛,眼眸中閃過一抹狠厲的神色。
這個小丫頭有問題,絕對有問題,搞不好是國家派來卧他們底的呢?
地道的秘密已經暴露了,馬克西姆也被她控制了,看樣子,這個丫頭留不得了。
打定主意后,老婆子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哦,是這樣啊,那咱們先進屋說吧。」
她想把韓明秀騙進屋裡,然後再把她除掉了。
韓明秀在老太婆懷疑馬克西姆的時候,就已經對老太婆產生戒心了。而且她也看得出來,這個老太婆是個老江湖了,不像馬克西姆那麼好擺布,不好糊弄著呢。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當然不會跟她進屋去了。她深知,在這兒多待一分鐘就有一分鐘的危險,必須馬上撤!
「我就不進去了,已經出來好幾天了,我急著回去呢!」韓明秀一邊說著,一邊從挎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二千塊錢,「這個是我答應給劉再武的錢,您幫他收著吧,我這就走了。」
韓明秀把錢塞到老太婆的手裡后,轉身就向柴房的門口走去。
老太婆見她轉身向外走了,忽然從柴垛里抽出一根結實的木棍,猛的向韓明秀的後腦勺砸去。
韓明秀跟霍建峰練過功夫的,感知比常人要靈敏些。感覺到後腦勺傳來的風聲,她靈敏地向旁邊一躲,堪堪的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棒子。
「你想殺我!」大難不死的韓明秀怒視著老太婆,不是在問她,而是用肯定的語氣說的。
老太婆陰惻惻地笑了一下,說:「沒辦法,你知道的太多,留不得了。」
說完,惡狠狠地對胖子道:「馬克西姆,你還在等什麼?快幫我一起殺了她!」
馬克西姆站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
韓明秀的本事他已經見識過了,人家可是會法術的,想變什麼就能變出什麼。他要是跟人家動手了,不等於自尋死路么?
老太婆見馬克西姆不動手,氣得罵了一聲,又親自動手了。
她揮舞著手中的木棒,又一次向韓明秀狠狠地掄去。
這次韓明秀有準備了,她「噌」地向後一跳,從柴房中逃了出來,跑到了院子里。
老太婆見她跑了,怎肯善罷甘休。舉著木棒追了出來,一邊追一邊低聲對馬克西姆說:「馬克西姆,你這傻逼,為啥不來幫我?」
馬克西姆張了張嘴,沒等回答呢,只見一群狼突然地出現在院子里,足有六七隻之多。
老太婆被這詭異的一幕給震驚住了。
「這……這是咋回事兒啊?哪兒來的狗?咋突然出現這麼多的狗呢?」
因為狼和狗長得差不多,這又是三更半夜的,老太婆也看不真亮,還以為院子里那些都是狗呢。
馬克西姆看到一群狼,嚇得「嗷」地一聲跳回到柴房裡,關上柴房的門,快速地向密道跑去。
剛剛她變出的一條『狗』都差點要了他的命了,這會兒變出來一群,還不得活活的吃了他啊,還是趕緊開溜吧……
這些狼都是韓明秀從前在山上收得,野性十足,根本不受韓明秀的控制,把它們放出來后,韓明秀第一時間沖向大門,沒等那群狼和劉再武的老娘反應過來呢,就已經跑出去了……
老太婆終於回過神了。
不回神也不行了,因為那幾隻狼已經醒過神兒,齜牙咧嘴的向她撲了過來了。她要是再傻站在那兒,就要成狼的口中餐了。
劉再武的老娘啊得一聲尖叫起來,一邊尖叫一邊揮舞著手裡的木棍驅趕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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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劉再武正像死豬一樣沉沉地睡著呢!他昨晚喝多了。不然的話,剛才胖子拉鈴的時候他就出來了。
劉再武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好,清醒的時候比誰都精明,可一旦喝了酒,就跟變了個人兒似的,比木頭都遲鈍。不光神志不清了,連聽覺都失靈了。就好比現在,他老娘在院子里喊了他好幾嗓子,把鄰居都給喊起來了,他卻依然睡得死豬似的,一點兒都沒聽見。
「啊~再武啊~」
劉再武的老娘揮舞著手裡的棒子,一邊呼叫一邊後退,鄰居們聽到動靜出來時,已經有兩隻狼對劉老娘發動了進攻。
大夥看到這麼多狼,也都嚇壞了,誰也不敢靠前。只能拿著鍋碗瓢盆砰砰砰地敲著嚇唬狼,或者隔著牆向這些餓狼扔石子、土磕坷啥的!
然而,這點攻擊又怎麼能嚇退一群餓狼呢?
只見這幾隻狼紅了眼似的,有兩隻狼被劉老娘的棒子打回來后,馬上就有另外幾隻竄上去了。
劉再武的老娘嚇得魂飛魄散,又見鄰居們都不誠意幫她,只遠遠地向惡狼撇土坷垃,小石子啥的,這點幫助也根本嚇不退惡狼。
危急時刻,為了保命,她迅速的拿出韓明秀給她的兩千塊錢,一把揚到半空中,大聲喊道:「快救救我啊,誰救我這錢就是誰的了。」
都說人是英雄錢是膽,這話果然不虛。
原本不敢靠前的鄰居們看到這老些錢,膽子立刻都大了。一個個地從家裡找出趁手的傢伙事兒,湧進了劉再武家的院子,對著那群餓狼一頓刀劈棒打。
幾隻餓狼雖然厲害,但終究敵不過人類鋒利的工具,被刀劈棒打了一番后,幾隻狼都慌亂地向大門外跑去……
狼跑了,劉再武的老娘渾身的力氣像一下子全部被抽空了似的,頓時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鄰居們都冒著被狼咬傷的危險來幫忙了,自然不能白忙活。沒等那老太婆給他們分錢,就一擁而上,把劉老娘撒在院子里的兩千塊錢搶著撿起來,塞進褲兜踹走了……
因為劉再武家一直從事的是見不得人的買賣,平日里跟鄰居們也不怎麼往來。今天他們家出了事兒,大伙兒也不肯十分用心幫忙,看著劉老娘身上也沒受太重的傷,就都沒管她,撿了錢后就都自顧著回家去了……
逃離了劉再武家后,韓明秀一路小跑著去了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時,已經是半夜兩三點鐘了,火車站裡也靜悄悄的。候車室里,有幾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正在長椅兒沉沉地睡著,不時地打幾下呼嚕。
另外,售票窗口也還開著,裡面的售票員正趴在桌子上跟周公聊天兒呢。
韓明秀徑直來到售票口,把售票員叫醒,在獲贈了售票員的一記白眼后,買了一張去哈市的車票,早上六點鐘的。
韓明秀抬頭一看火車站的鐘,才凌晨三點,距火車發車還有三個小時。
雖然只有三個小時,韓明秀也不想在車站裡靜等。買完票后,她就去了第一次來黑市時,跟霍建峰去過的那家旅社,開了個房間住下了……
至於劉再武的老娘會不會被狼咬傷咬死,韓明秀秀一點都不在意。
她只知道,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劉再武的老娘對自己起殺念在前,自己放狼咬她在後。不管是那個老太婆被狼咬傷了還是咬死了,都是她罪有應得,自食惡果……
此時,首都后海附近的某個院子里。
韓明燕正靠牆坐在炕上,曲著腿,將雙手在膝蓋上,歪頭望著窗外清冷的月光,心裡惆悵極了。
離開劉洪東的這些天,她天天到體育場門口去賣冰棍兒,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小周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小周現在像是對她有很大的成見似的,再也不上她這來買雪糕。甚至,即使她主動跟小周說話,他也都不搭理韓明燕了。
韓明燕很難過,小周是她這輩子唯一看得上眼的男人,也是她唯一想嫁的男人。可是,自己唯一看上的男人卻這麼對待自己,這讓她感到很難以接受。
她知道,小周喜歡的女人就是她那個好堂妹。可她就是想不通,韓明秀到底哪兒好?都是生過三個孩子的老娘們了,小周咋就非得迷戀不行不行地了呢?
小周為啥就不能回過頭來看看她(韓明燕)呢?她也一點兒都不比韓明秀差呀,甚至還比韓明秀好很多呢。
雖然她也不是什麼清白之身了,但起碼沒生過孩子呀!韓明秀可是生過三個孩子的二手貨了,小周咋就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