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帶路
包紮好宋追燕的傷口，鍾青衣把‘老大’綁了一起帶走，村子裏是不能留了，處處是陷阱，於是他們把‘老大’帶到了山裏。
這個山不是能回宋林村的那座山，端王的番地是西鳳，西鳳是個地形複雜險峻，四周群山環繞，不管是府城還是小鎮，村莊，入目都是高山峭壁。
鍾青衣和宋追燕今晚住的村莊就在山腳下，所以他們很快就把人帶到了山裏。
拿了一盆水把人潑醒， 開始問話，“是誰派你們來的，為什麽要害我們？”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這位‘老大’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這麽想死，便如你所願，”宋追燕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從兜裏拿出一包藥，“不過，你想死的痛快，卻是做夢，讓你嚐嚐我這封喉斷腸藥，先把你折磨幾個時辰，等七竅流血，全身皮膚潰爛時再一命嗚呼。”
鍾青衣抬眼看她一眼，阿尋什麽時候研治出這種藥的，他怎不知？
“大俠饒命，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們，我說，我什麽都說。”那‘老大’癱在地上，磕頭求饒。
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如此不禁嚇，隨便放幾句狠話就妥協了。
“你們是誰的人，成日裏除了殺人搶財搶糧，還做些什麽？”宋追燕的氣質本就冰冷，此時說話更似帶著冰渣子。
想到剛才她從坑裏往上扔的會爆炸的東西，‘老大’就一個哆嗦，感覺頭上的口子裂的更開了，一時悲從中來，“我們就是難民，被逼的活不下去了，隻能靠人多勢眾，打殺偷搶活下去，我們能怎麽辦，世道如此，心不狠活不下去。”
“你們打殺無辜之人還有理了，你們有怨恨，有本事去找那些造成這種局麵的人啊，隻敢打無辜百姓的主義，你們就不是好東西。”宋追燕冷聲回懟。
“這世道還分啥好人和壞人，能做個人就不錯了，若連命都保住還談什麽做人，”這老大口才還挺好，“我們不是好人，你們倆就是好人麽？炸死我們那麽多兄弟，我們混到這一步容易麽？”
這特麽有用的話一句沒說，倒是給她杠起來了，宋追燕差點氣笑，一腳踢過去，“你們的人先用迷煙想迷暈我們，接著衝進來就對著床一頓亂砍，若不是我們及時發現異常，早被你們砍成肉泥了，還怪我炸你們，炸的就是你們。”
“別扯些沒用的，老實交待，再轉移話題，我就先砍了你一條腿。”說著便把刀鋒壓在那人膝蓋處，這是要把膝蓋以下都砍掉的意思。
“別砍，我說，我們其實是杜克將軍手下的兵，隻不過我們不是正規兵，杜將不待見難民，但也不準難民逃出他的地盤，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我們這些人就是專門打殺難民，順便搶劫的，難民手裏能啥好東西，杜克也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我們若搶不到東西就沒有糧食吃，若我們不去做這些事，就會像其他難民一樣被殺死。”
‘老大’說著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別以為他當個老大有多風光，手下有百來個人跟著，其實他們連杜克的一條狗都不如。
他們是西鳳本土村民，杜克放話不準放難民出去，出去不出去都要殺，他們為了活下去，隻能當劊子手。
“杜克這個殘暴玩意，死不足惜，罪該萬死啊。”宋追燕蹙著眉，神色越發冰冷，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噓，千萬別亂說，這話若是讓人聽去傳到杜將軍耳裏，到時會死的很慘。”‘老大’被她的言論嚇的心肝一顫，惶恐的四處顧望。
“你們的人這麽底線，都是喜歡告小狀的小人？”宋追燕都有點可憐他了。
“你以為老大這個位置那麽容易坐穩的，得立功。”所謂的立功不過就是在杜克的人麵前揭發自己人，或在搶殺難民時，看到漂亮女人獻上去，那杜克就是個精蟲上腦的貨色。
豈有此理，想現在就去殺了那混蛋怎麽破？
雖然內心衝動，恨不得把杜克碎屍萬段，但理智尚在，宋追燕和鍾青衣把‘老大’一頓逼問，把大晉朝如今的形勢打聽了個大概。
原來並不是每個地方都像西鳳這般混亂，百姓難以存活，太子被原鎮國公陳武派人暗殺，先皇的子嗣隻剩下賢王，賢王四年前因為江南發生水災，元氣大傷，但如今又恢複了過來。
江南仍是賢王的天下，而且他接受難民，江南本就適合耕種，資源富饒，難民去了那裏可以開荒種地，頭年還有賢王下發的救濟糧裹腹，聽說開荒種地的難民，第一年都是免稅的。
如此種種看來，賢王是個愛民的，是個心裏有百姓，懂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失了百姓的天下，它還是完整的天下麽，到時國將不國。
在山中休息了一晚，翌日，宋追燕的胳膊已經不再滲血，和鍾青衣決定繼續趕路，但‘老大’這人不知該如何處置，殺了吧，這會兒下不了手，不殺吧，又怕他故技重施。
想了想，宋追燕給他喂了一顆毒藥，半個月之內若不吃解藥便會中毒身亡。
“能否把解藥給我吃了，我發誓定不會再害你們，若是我那些兄弟找過來，我也會讓他們聽你們的安排，雖說有些人可能是杜克手下的眼線，但大多聽我的……”
“等等，你剛才說你們中有杜克手下的眼線，所以我們現在的行蹤已經被杜克的人知道了，那按杜克的尿性，不是馬上就會派人來圍殺我們？”宋追燕擰眉看向鍾青衣。
“宋姑娘的意思是？”他倒不是太擔心，都聽她的。
宋追燕湊到他耳邊私語，“趁現在人還沒找個來，我們幹脆先下手為強，殺他個措手不及。”
“可你現在還有傷在身。”鍾青衣一臉擔憂。
“無妨，俗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去他們的地盤，反而沒那麽容易被發現。”不過接下來就不能走大路，要悄悄潛過去。
“你對這裏熟悉，定能找到一條安全隱秘的路通往最近的城鎮吧？”這話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老大’沒得選，為了活命，隻能乖乖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