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淺談《白鹿原》女性形象——田小娥

  第83章《淺談女性形象——田小娥》


  ————————


  《白鹿原》是我大學時代有幸拜讀過的書籍，論時間的確有些晚了，但真當讀起時倒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由於這本書的作者陳忠實老先生還是我們學校人文學院的名譽院長，所以學校也鼓勵我們積極閱讀，在上中國近現代文學史時也曾詳細介紹過這本書籍。


  論及《白鹿原》，除了其中白鹿兩家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恩怨情仇外，裏麵的女性形象也值得探討。盡管很多女子直到結尾連個正兒八經的名字都沒有，基本都是什麽“白趙氏”“鹿惠氏”等等，但其中刻畫的很多女性形象都鮮活靈動、個性鮮明，令人印象深刻。


  最著名的便是田小娥了，她雖是黑娃（鹿兆謙）從外鄉帶來的一個算是聲名狼藉的女子，但自從她來到白鹿原後，她就因過分的美麗和惹人爭議的過往而命途多舛，甚至給整個白鹿原帶來了巨大影響。


  書中直接把田小娥毫不客氣地稱為“爛女人”，因為她並不是黑娃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帶回來的。田小娥雖出身書香門第，卻因秀才父親的貪財而把年紀輕輕的她賣給了一個七十多歲的郭舉人為妾。而且田小娥婚後的地位堪稱悲慘至極，毫無人權，常常被丈夫和大房女人毒打虐待！甚至還把她當成了“泡棗”的工具……為此她開始暗中報複，結識了郭舉人新雇傭的長工黑娃後與其暗中生情，東窗事發後黑娃被趕走，田小娥自己也被五花大綁地遊街示眾直至送回娘家，幸而二人再次相逢，淪為眾矢之的的田小娥隨著黑娃來到了他的家鄉白鹿原，卻還是因她的過去而不被人待見，隻能擠在一個破窯裏艱難度日。之後黑娃因“農協”失敗而被迫出逃，當了土匪，孤苦無依的田小娥就淪為白鹿原其他道貌岸然偽君子的獵物。在鹿子霖的指使下她徹底墮落，勾引白嘉軒的長子白孝文，最終在一個夜晚被黑娃的父親鹿三殺害，甚至死後直到遺體發臭才被白鹿原的人發現。可這裏的人連口棺材都不舍得給她，僅封住了她的窯洞。而在白鹿原鬧瘟疫時，人們又認定她是罪魁禍首，居然再次將她挖出，挫骨揚灰，還在她的窯洞上建了一座“鎮妖塔”……


  上述為田小娥的一生經曆，雖不算多麽轟轟烈烈，但讓人看著極度觸目驚心！尤其是她死後還被人褻瀆遺體的發指行徑，更讓人覺得封建勢力的殘酷無情，連死人都不肯放過！可真正殺死田小娥的其實並非是她公公鹿三的那一梭子，而是這個吃人的舊社會！是千百年來封建禮教對女性的惡意壓迫與野蠻摧殘！

  田小娥堪稱是《白鹿原》中最為淒慘的女性之一了，施加在她柔弱身軀上的酷刑皆來自當時那個腐朽陰暗的男權社會。也許唯有黑娃和白孝文還曾對她有過真心，但在那個兵荒馬亂、食不果腹的動蕩年代，所謂的真心就顯得極為蒼白無力。但外界的敵視卻是貨真價實，譬如身為白鹿原族長的白嘉軒明知是白鹿原的其他男子對田小娥圖謀不軌，卻仍堅持懲罰身為受害者的田小娥，目的還美其名曰“震懾人心”。白嘉軒始終都不承認田小娥是白鹿原的人，一開始就把她和黑娃逼到了荒郊野外的廢棄窯洞居住；可一輪到“正義凜然”的懲罰，田小娥照樣得無辜承受！而遇到災荒分糧食時，這等好事自然輪不到無依無靠的田小娥，何其“雙標”！無不透露出封建頑固勢力對女子的殘忍迫害與冷漠歧視。


  事實上，田小娥的悲劇從她嫁給郭舉人時就已然注定她此生連一個尋常貧苦女子的幸福都難以獲得！明媒正娶對她而言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跟著一個窮丈夫哪怕吃苦受累她也心甘情願！可那個吃人的舊社會連這一點可憐的願望都不能為她實現！

  同時，田小娥也是值得欽佩的，因為她不認命，天生具有反抗精神，從她用自己的尿給郭舉人泡棗的損招就讓人拍案叫絕！從她敢於和黑娃產生感情就能看出她向往平靜安穩的生活，哪怕會跟著一窮二白的黑娃吃苦受窮，她都可以堅韌扛過，奈何老天對她太過殘忍！讓她一生淒苦，使她在白鹿原無數真小人的陰謀夾縫中痛苦生存，最終被殺；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小說中她死前對公公鹿三殺害自己後發出的最後一聲“大”，讓人覺得既震人心魄又心酸無奈……


  2020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