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沉甸甸的核桃

  第14章《沉甸甸的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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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妞，聽媽媽說——”


  “不，我不聽！”


  ……


  這是我與母親日常對話的剪影之一，倒不是我不禮貌，因為天下家長似乎都有囉嗦的通病，這讓我非常煩惱！

  此時，我坐在開往單位的大巴車上，開始了新一周的征程。可當我打開背包，再次看見了那包核桃時，我先感到了一陣哭笑不得，隻覺得這包核桃簡直是一個“陰魂不散”的玩意！但一看到手機微信上出現的一則消息時，心裏忽地一酸，繼而感到了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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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嫌媽煩。反正給你裝上了。一定要把這些核桃吃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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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老媽給我發的消息，簡單粗暴、毫無修辭，連標點符號都缺胳膊少腿兒。可不知為何，光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覺得……我這一周都不會再害怕些什麽了。


  因為遠在千裏之外，還有人記掛著我。這人不是別人，是每個人都擁有的一個人，但也是我此生唯一的一個——媽媽。


  夜漸濃，大巴車在夜色的環抱中悄然穿行，從熙熙攘攘的西安，行走至平坦寬闊的高速公路上。在三個多小時內，跨越山山水水，前往那片我們開拓奮鬥的地點——隴縣管理所。


  坐在車上，我正一口一口地嚼著核桃。然而，這並不是普通的核桃，而是媽媽提前在水裏泡好，親手剝了皮的核桃。


  “你們爺倆一個比一個矯情，還有你表哥也是！”


  那時候，媽媽用充滿鄙夷的眼神，輕蔑地看著正心安理得地吃著白花花的核桃的我們三人，說道：“問你們想不想吃核桃？三個都說不吃。等我親手剝好，又親自端到你們跟前的時候，嗬！一個個地吃得都挺香的嘛！”


  “哎呀，不吃白不吃嘛。”我嚼著核桃，味蕾上感受到的美味讓我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再說了，是老媽你非要剝皮的！”


  “呸——要是我不給你們剝皮，你們是不是都懶得吃了？”媽媽撇下這一句，徑直向廚房走去。當我看到她在轉身離去，於行動間露出的泡得有些發白的手和指甲時，我原本不以為然的雙眸，像是被刺痛了。


  對了，我怎麽能忘了問一句：媽媽，你吃核桃了嗎？

  對了，我怎麽能忘了說一句：媽媽 ，謝謝你的核桃，真好吃！

  有時候，我們常把別人的好意當做前文中所提到的“理所應當”。這種嚴重泛濫的現象，在日常生活中格外突出外，特別是在父母與子女的關係這一方麵，更顯得“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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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媽就該給我錢！”


  “我爸媽就該容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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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經常把最好的脾氣留給了別人，卻吝嗇得不把最基本的感激和包容分給親人。然後，被愛的有恃無恐。可“愛”這種東西，我個人為，絕不存在什麽“不求回報”！否則，一方一味索取、一方一味付出，久而久之，必會埋下堪比火山爆發的隱患！同時，也會讓“愛之心”失去溫度、停止跳動、最終死去。無論親情、愛情、友情，都是一個道理吧？


  “媽，我幫你洗碗吧。”我看著正忙著做家務的媽媽，在即將再次離開時，說出了這句話。我心想，這是我作為女兒的回報吧？

  “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過會兒你要坐車上班，我可不敢勞駕你！”媽媽一邊嫻熟地洗碗，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一時語塞。其實，讓我說出一些類似甜言蜜語的肉麻話，我能寫出來，可打死我也說不出來！於是，我隻好摸著後腦勺，裝作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好吧好吧，好心當成驢肝肺。”


  媽媽沒再理我，她真的很忙，特別是我每次回來的時候。


  當我再次坐上車時，我又看見了裝在我包裏的那一袋子剝好的核桃。驀地，我才明白，這世上有一種愛，的確不需要回報，她叫——親情！

  “媽媽，謝謝了。”我輕微啟唇，無聲地吐出了這幾個字眼。而後，車輛照常啟動，我看不到每次都藏在不遠處，默默目送大巴車離開的父母。


  但是——我能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呼喚！因為他們的聲音，似乎擁有能穿透車身、穿越時空的魔力，那是一聲來自父母的誠摯呼喚：“妞，加油！記得照顧好自己！”


  “哎呀，這些核桃怎麽這麽沉啊？！”終於，我在車上吃完了最後一個核桃，眼角竟不知不覺地掛了些淚，但肚子倒是滿了呢……


  2019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