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和你沒完

  這對老夫妻上了年紀還出來擺攤，讓莫問從心底佩服，當然莫問也明白，他們一定是生活有困難才如此辛苦勞碌。


  「養兒養女一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一生把愛交給他，只為那一聲爸媽，時間都去哪兒了，轉眼就只剩下皺紋了……」


  突然在一輛路過的計程車里傳來了這首歌，莫問聽到這幾句歌詞，想起自己的父母，歌詞讓莫問的心震撼萬分。


  對於生活，眼前的這對老人本身是一個弱者，但是在女兒面前他們不得不成為一個強者，為人父母，一輩子Cao勞就是為了子女的幸福，然而，這對老人一大把年紀了，他們的二女呢？

  從老人的打扮看，應該是生活困難的人群，花白的頭上帶著一個白色的衛生帽，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襖，上面還有幾塊補丁，可是，這兩位老人的嘴角卻掛著慈祥的笑容，生怕那些食客們著急，不停地說著『馬上就好』。


  一串烤魷魚也就是三塊錢，像他們這麼賣，別說賺多少錢了，恐怕連一天的工錢都難賺到。


  李晶晶拉著莫問走了過去，笑道：「鄭爺爺、程NaiNai，我們又來了……」


  「喲，是晶晶呀！」程NaiNai笑著跟李晶晶打招呼，笑道：「你這孩子，是不是又想吃你鄭爺爺的燒烤了？快過來，今天NaiNai請你，愛吃什麼跟NaiNai說……咦？這個小夥子是……晶晶，是你的男朋友么？」


  李晶晶暗中掐了莫問一把，似乎在提醒莫問，和兩個老人打招呼，莫問在疼痛下皺了一下眉頭，笑道：「那個……NaiNai，我不是晶晶的男朋友，她今晚特意帶我來吃爺爺做的燒烤，她說你們做的燒烤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


  「別聽晶晶瞎說，我們老兩口也做不出什麼美味，你們就將就點吃吧！」程NaiNai客氣地笑道，那樣子慈祥的像自己的親人：「對了，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NaiNai，你叫我蚊子吧。」


  「蚊子？好好好，晶晶可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負她，今晚NaiNai請客，快坐下，NaiNai請你們吃爺爺的燒烤！」


  「程NaiNai，您這可是小本生意，我們怎麼好意思讓您請呢？」莫問尷尬地笑了笑，這個老人還是把他當成了李晶晶的男朋友。


  「你這孩子，這才幾個錢呀？晶晶這孩子經常幫我幹活，還帶同學來我這裡吃東西，我請你們吃一次怎麼了？」程NaiNai好像聽到莫問的話，還不太高興。


  「好，今天就讓NaiNai請客，嘻嘻！蚊子付錢！」李晶晶突然笑著挽住程NaiNai的胳膊，好像親孫女似的那般親密。


  這樣的一幕，讓從小就是孤兒的莫問，心裡有一種酸酸的滋味，差點沒哭出來。


  這並不是莫問的哭點低，而是莫問心中最渴望的親情是他心靈最脆弱的東西，眼前的這個老人，就好像自己的親人那般，怎麼不讓莫問心靈有所感觸呢，爺爺、NaiNai、外公、外婆，這幾個老人的樣子，莫問從來沒有見過，他也是一個普通人，也希望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在這種親情氣氛極重下，也難怪讓莫問心裡有點酸溜溜的。


  程NaiNai拉著李晶晶就在燒烤攤旁邊坐下，一行六個人圍著小攤子，擺放著幾張小凳子，當莫問和李晶晶坐下來的時候，程NaiNai親自挑選了幾樣貝殼類海鮮送到了老頭子的手裡。


  還沒烤熟，聞著這股香味，就像是饞蟲一樣勾起人的胃口。


  在大家閑聊的時候，程NaiNai把烤好的海鮮送了過來，莫問也沒有客氣，拿起一個生蚝就大口地吃了起來。


  蒜泥汁與生蚝烤熟以後，滾燙滾燙的，入口又香又鮮，給莫問的味蕾帶來一波又一波的新鮮刺激，這才是正宗的燒烤味。


  不知不覺間，莫問就吃了七八個生蚝，等他抬起頭來，見程NaiNai、李晶晶、倪小柔等人，都在盯著他看，莫問微微一愣，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NaiNai，爺爺做的生蚝太好吃了，我一不注意，就都被我吃光了，呵呵，NaiNai，謝謝你的招待。」


  程NaiNai笑道：「不要緊不要緊，多的是，你愛吃的話，我讓你爺爺再烤一些來。」


  「好嘞！」莫問還真不客氣，收拾好桌面上的貝殼，直接送進了垃圾桶里。


  「切！」李晶晶和倪小柔對視一眼，白了莫問一下，皺眉道：「你是屬豬的呀！我們都還沒吃呢，都被你吃光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呀。」


  「這麼好吃的生蚝，既然是你請客，當然得吃個痛快咯？」莫問嘟囔著，又拿起桌面上的一隻烤魚，埋頭吃了起來。由於他的肚子裡面已經有了底，吃的速度也慢了許多，總感覺程NaiNai的那雙眼睛老是上下打量著他看，有些怪怪的。


  有那麼一種看孫女婿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莫問渾身不自在。


  就在這個時候，莫問抬起頭，看到程NaiNai的眼睛里，竟然含著淚水，這到底是怎麼了？

  莫問皺起眉頭，該不會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讓這位老人傷心了吧？


  放下手中的烤魚，莫問站起身，走了過去，把手裡的紙巾遞給程NaiNai，柔聲問道：「NaiNai，你這是怎麼了？」


  程NaiNai接過莫問遞過來的紙巾，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然後搖著頭，笑道：「沒事，煙熏的……」


  莫問側頭一看，煙根本熏不到程NaiNai的眼睛，剛才他清楚地看到程NaiNai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於是他趕忙繼續問道：「NaiNai，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幫您……」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程NaiNai的眼角流出的淚水就更多了，哽咽道：「孩子，沒事……真的沒事……我只是想起自己的孫子，他因為跟人打架，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醫生說他……植物人……這輩子都很難醒過來了！」


  「植物人？」莫問一聽，這才知道這對老夫妻為何一大把年紀還在辛苦賺錢，原來是為了孫子。


  「嗯！」程NaiNai點點頭，說道：「他沒出事的時候，和你一樣，愛吃老頭子做的東西，沒吃都吃很多……」


  話音剛落下，李晶晶看到程NaiNai哭著和莫問說話，不分青紅皂白，就猛衝而至，對著莫問劈頭蓋腦就是一頓臭罵：「喂，臭蚊子，你怎麼這樣？我們程NaiNai哪得罪你了，你這麼欺負她？」


  「……」莫問想解釋，卻一句話說不出口。


  「晶晶，你誤會了，蚊子怎麼會欺負我呢，剛才煙熏到眼睛了，蚊子過來和我閑扯了幾句！」程NaiNai趕忙解釋道。


  「哼，這還差不多！」李晶晶瞪了莫問一眼，勸說著程NaiNai：「程NaiNai，你別哭了，大頭哥的病會好起來的，我相信……他會醒過來的！」


  說著，李晶晶就也哭了起來。


  最見不得女人流眼淚的莫問可是慌了手腳，忙道：「你們都別哭了？我是醫生，說不定我能讓他醒過來……」


  程NaiNai一聽到莫問說的這一番話，馬上停止了哭泣，擦著淚水，又盯著莫問看了一會兒，然後回望李晶晶，嘆聲道：「孩子，算了吧，我們請這方面的專家都看過了，他們都沒有辦法，你……」


  「呵呵！」莫問對程NaiNai請看自己的舉動，沒有生氣，笑了笑，拉著程NaiNai的手，說道：「放心吧，程NaiNai，你告訴我他在哪個醫院，我明天過去看看他，相信我，你的孫子會沒事的！」


  「孩子，你……你真的能治好我孫子的病？」程NaiNai道。


  「對啊，蚊子哥，聽小柔和馨兒說你是個神醫呀，我怎麼把你給忘記了呢？」李晶晶興奮地叫嚷道。


  「神醫不敢當，會點醫術，專治疑難雜症，呵呵！」莫問倒是一點不客氣，話中雖有謙虛，但還帶有一絲得意。


  「切，我可警告你，不準收NaiNai的錢，要不然，我和你沒完！」李晶晶站直身子，瞪著眼睛站在莫問的面前。


  「收錢？誰說收錢了？我只要吃幾個生蚝就可以了！」莫問笑道。


  「這還差不多！嘻嘻！」李晶晶回到了程NaiNai的身邊，挽著她的手，開心地跳著。


  「孩子，既然這樣，就現在吧，咱們現在就去醫院，等你治好了我孫子的病，NaiNai讓你爺爺給你做好多好吃的東西！」孫子的病，就是這兩個老人的心頭病，一聽到莫問是個神醫，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起燒烤攤：「老頭子，今天我們不做了，快收拾東西……」


  「現在？」鄭爺爺愣了一下。


  「愣著做什麼，快收拾東西，晶晶的男朋友是個神醫，他說可以治好我們孫子的病，快……咱們收拾東西去醫院！」程NaiNai情緒有些激動。


  男朋友？

  我真的不是她男朋友。


  莫問在心裡吶喊了一聲，說他是這瘋女孩的男朋友，讓莫問鬱悶的很。


  鄭爺爺這個時候摘掉口罩，露出了歷經滄桑的臉龐。


  李晶晶拉著莫問走到一旁，用手擰了一下莫問，威脅道：「你真的能讓植物人醒過來？我可警告你，可不能騙程NaiNai他們，要是讓我知道你騙人，哼……我就……我就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