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呂布來襲
進入五月天之後,天氣開始漸漸轉熱,滎陽一帶地處平原,放眼看去,已是綠草茵茵,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草木香氣。
曹操統帥本部兵馬,先渡過黃河之後,孫堅已經離開了一天。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黃河不是長江,每年都有一段冰封期,河水結冰,沿岸船隻也多是小船,而且沿途也是有寬有窄,水戰在這邊並非必要,所以這聯軍渡江,也沒有足夠的船隻,只能徵調來一些民用的小船一點點的往過渡,同時向更遠的地方徵集民船,也是因此,當曹操的本部渡河之後,先一步渡河的孫堅已經離開了一天,按行程來算,此刻恐怕已經到了滎陽了。
曹操也不耽擱,在登岸之後,便集結部眾火速趕往滎陽,準備跟孫堅聯手攻破滎陽,離開前葉昭那些話總讓曹操有些不舒服,他曹操自問本事也未必就比葉昭差多少,但葉昭這般頻繁囑託,顯得他有些無能,是以這一仗曹操是卯足了勁準備一展身手,讓葉昭,也讓天下人看看他曹操的能耐。
趕了一個上午的路,眼看著距離滎陽已經不遠,中午的時候,卻被後方趕來的斥候攔下。
「出了何事?」曹操看著這名有些狼狽的斥候,心中突然一沉,感覺有些不妙。
「回軍師,我軍南岸將士遭了呂布偷襲,損傷慘重盟主請軍師暫緩攻略滎陽,速速趕回,接應大軍渡河!」斥候急促道。
「嗯?」曹操聞言,眉頭一皺,厲聲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姦細拿下!」
「喏!」兩名如狼似虎的親衛二話不說便撲上前去,將那斥候從馬上拖下來,按倒在地。
「軍師冤枉,卑職絕非姦細!」斥候面色大變,掙扎著抬起頭,向曹操哀嚎道。
「還想瞞我,今早離開時,聯軍尚且無事,這才多久,那呂布若來,我等怎會未曾碰上?」曹操厲喝道。
「卑職如何得知!」斥候喊冤道。
曹操盯了那斥候半晌,皺眉揮了揮手示意親衛將他放開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且細細道來。」
「喏!」斥候連忙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曹操聽。
事情還得從呂布兵出虎牢關開始說起,按照李儒的意思,呂布出了虎牢關,就該直奔滎陽,或配合滎陽守軍或是伺機偷襲便好。
「溫侯,此路並非去滎陽之路!」離開虎牢關之後,便有人發覺不對,他們走的並非去滎陽的路,反而是去敖倉那邊,那可是聯軍大軍所在,他們就這點兒人馬,跑去那邊不是以卵擊石嗎?
「你們可記得,當初我們來中原,渡那大河花了多久時間?」呂布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大概三天吧,馬匹過河不易,多花了些時間。」部將曹性回憶了一下。
「那關東鼠輩,號稱有百萬大軍,就算他們徵集再多的船隻,這諸侯會盟才幾天,怎可能盡數過來?」呂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色道:「本將軍第一次出征,定要立下不世功勛,讓洛陽那幫人看看,飛將之勇!」
呂布心中憋著一團火氣,當初在丁原麾下時,他有軍威,卻不受丁原重用,處處苛待,甚至都沒有一個正經的官職,只是做丁原主簿。
如今他倒投董卓麾下,重用是受到重用了,前將軍,溫侯,地位之高,若只論官爵,在董卓麾下可稱第一人,但卻寸功未立,那西涼軍中,有不少人暗地裡嚼舌根,言他呂布虛有其名,論功勛,不足以與董卓麾下那李傕、郭汜、胡軫、張濟、華雄之流比肩。
呂布何等心高氣傲,之前他在葉昭手裡連連吃癟,但葉昭是有真本事的人,在見識過葉昭的本事之後,呂布心中雖有不服,但也認了,但一群沒本事的東西,只憑著資歷就在他背後說些風涼話,讓呂布如何能忍?偏偏分屬同僚,呂布也不好直接拎著方天畫戟去找麻煩,這一口氣,就只能憋在心裡。
另外他也察覺到,不止是西涼軍,那些朝中大臣們對自己的態度也不似之前對葉昭那般敬畏。
按理來說,呂布如今貴為溫侯,論爵位比葉昭還高,但在那幫朝中百官面前,呂布卻感受不到昔日葉昭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反而有種處處受制卻無從發力的憋屈感。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呂布之前數次敗給葉昭,讓人給看輕了,葉昭再不受待見,那功勛是實打實的,威望也是一次次勝仗中積累下來的,朝中百官就算看不慣葉昭,但在葉昭面前,也得有足夠的敬畏,而且葉昭那張嘴,可不會被百官的冷暴力給制住,之前的幾次交鋒,也都沒討過什麼便宜,是以朝中百官不管對葉昭觀感如何,但敬畏卻是油然而生的,也因此,葉昭哪怕被孤立,依舊能在百官之中揮灑自如,淡定自若。
而呂布,一來此前數次在葉昭手中吃癟,軍威也只有并州軍會聽他的,其他如羽林、北軍乃至西涼軍,並不將他當回事,至於朝中百官,那可不是你有功勛武勇就能被人家看得上眼的,而且,他這個溫侯,有些水分,算是被董卓強行拔高到溫侯,買賬的人自然不多。
心中憋著一口氣,要立下不世之功的呂布,如何願意只是聽李儒的計策那般,只是打個小小的孫堅和曹操,要干就干票大的,將那關東諸侯打的不敢過河才算,所以在想到這一點之後,沒有跟李儒等人商議,決定先斬後奏。
至於什麼江東猛虎,呂布壓根兒沒放在眼裡,就算是真老虎,在他呂布面前,也得趴著。
而在關東諸侯這邊,在曹操渡江之後,孔伷便第一個渡江過去,也是孔伷倒霉,原本是將士們先過河,他作為主公,本來是要在最後才過河的,但他見孫堅、曹操先後渡河都無事,而且也有心跟在這兩員大將身後撈些功勛,便急不可耐的跑去了對岸整點兵馬,當呂布率領著三千鐵騎到來時,那孔伷還沒列好軍陣。
「呂布?他怎在此處?」孔伷看到呂布倒沒什麼驚訝的,說句不客氣的話,此刻華雄在關東諸侯之中的知名度可比呂布高多了。
眼看著呂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竟是直接率軍沖向孔伷本陣的時候,孔伷才有些慌了神,按照一般情況,兩軍交戰,不是應該先對峙,報一下各自名姓,然後再拉開打的嗎?但這呂布卻不按照常理出牌,上來二話不說,直接開戰,三千鐵騎,猶如一股洪流一般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孔伷的軍隊壓過來。
前排的戰士將身體壓得低低的,一根根冰冷的長矛,形成一片恐怖的死亡森林。
「攔住!攔住他們!」直到此時,孔伷才發覺呂布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慌亂的揮舞著手臂嘶聲吼叫。
「轟隆隆~」
在短暫的衝鋒之後,三千并州鐵騎兇狠的撞在孔伷那有些錯亂的軍陣之上,只是一衝,孔伷那些剛剛聚集起來的兵馬便被撞得支離破碎。
呂布一桿方天畫戟,左劈右砍,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就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孔伷大軍的心腹要害。
那殺戮的氣息也刺激了赤兔馬的野性,嘶聲長鳴,踢踏四方,就如一團烈焰一般席捲而至,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呂布的方天畫戟配合上尺度嗎那機智的速度,身後的一幹將士也在呂布那幾乎可稱為狂暴攻擊方式下,一個個也是莫名的興奮,緊緊地跟上呂布的步伐,所過之處,如狂風過境,捲走無數豫州將士的性命,豫州軍人數雖眾,卻被呂布以三千騎兵殺的抱頭鼠竄。
眼看著沖勢已經用盡,孔伷軍的士氣也已被瓦解的差不多了,呂布一聲呼嘯,帶著騎兵斜斜的從豫州軍中殺出一條血路,衝出百步之外后,重新開始集結。
後方魏續、成廉二將各率一支人馬,隨著呂布主力的不斷推進,二人則率領著騎兵不斷遊走,隨時給呂布形成支援的同時,還能方知呂布被圍困,只是眼下,這個陣型似乎不需要了。
「退兵!快退兵!」眼看著自家將士被殺的潰不成軍,人數優勢一點都沒能發揮出來,反被對方進進出出,殺的不成形狀,孔伷哪裡知道一個呂布會如此兇狠,早已被呂布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調轉馬頭,往河岸而去,同時大聲喊道:「葉侯救我!」
人在聲明遭遇到威脅的情況下,本能的喊出的第一個名字,一定是在他看來,此時此刻,能夠救他的,恐怕也只有葉昭了。
他這邊聲勢稍大了點,很快便吸引了呂布的注意力。
「想走!?」看著孔伷狼狽往渡口而去的身影,呂布冷笑一聲,也不著急,將方天畫戟往馬背上一掛,順手便摘下他的強弓,看著孔伷的方向,抬手便是一箭。
「噗~」
疾奔中的孔伷只覺胸口一涼,低頭時,胸前已經多了一截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