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與死，去與留
「……粉紅牆上畫鳳凰，鳳凰畫在粉紅牆。紅鳳凰、粉鳳凰，紅粉鳳凰花鳳凰！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驢與綠鯉魚與紅鯉魚！」
一大段繞口令說下來，說出最後一個字的瞬間，橘貓猛然擺出一個收工造型，一爪收在腰間，一爪高舉朝天，低頭看著地面，露出毛茸茸的後腦勺。
一群荒匪已經完全看呆了，張著嘴瞪著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過了一會兒，二子終於反應過來，帶頭鼓掌：「大王太厲害了！」
荒匪們此時也反應過來，紛紛鼓掌迎合。
這一幕雖然荒誕怪異，但他們心中卻是極為震驚的。
這尼瑪也太人性化了！這哪是獸王，完全就是一隻貓精啊……
不過他的口語雖然十分標準，但聲音卻奶聲奶氣，聽起來反而有些像個七八歲的小孩，一眾荒匪心中反而覺得有一種奇怪的反差萌。
「喵哈哈，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我的普通話能達到什麼水平？」橘貓叉著腰仰天大笑。之前由於口音太嚴重，把他給憋壞了，現在終於能夠盡情釋放一下。
「絕對是新聞聯播播音員水平！」二子並沒有誇張，儘管奶聲奶氣，但大王的口音確實夠標準。
秀完嗓音，左辰滿意地點點頭，掃了一眼剩下的十三人，說道：「開始辦正事兒。」
一行人再次坐上電梯回到上層建築，與之前的小心翼翼不同，這一次有左辰的精神威壓在，所有喪屍都變成了溫順的小白兔，就算幾個人類在眼前走過，也沒有任何反應。一群人類在興奮之餘也再次震驚了一把。
很快，他們在左辰的命令下找到了十幾個穿白大褂的喪屍。
這些白大褂喪屍，生前全都是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或管理人員。
左辰通過他們身上的銘牌確定了身份，挑選了三名生前職位最高的喪屍。
其中一名是生物研究所的副主任，兩名是項目主管。
尾刺刺入喪屍的大腦，分三次吸收了這三頭喪屍的部分記憶，左辰已經獲得了足夠的生物學知識和對地下試驗場的了解。
左辰一邊消化腦海中的知識一邊感嘆，這招實在是太方便了。這個生物研究所進行的研究項目可以說是極為前端的，這幾名研究員也都是業界有名的科學家，目前他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名生物學和病毒學專家了。
而且因為他獲得了骷髏喪屍的精神力變異能力，所以現在吸收這些喪屍的記憶也變得更加迅速，不適感大大降低。
隨後，眾人再次回到了地下試驗場，這一次卻是用一些喪屍身上的身份牌打開了試驗場存儲室的大門。
充滿科技感的光滑金屬壁上，一排排玻璃櫃中，是一份份珍貴的試驗材料。
左辰打開最裡面的一個柜子，低溫液氮之中，正儲存著一排排的針劑。
這些針劑的數量總共有二十支，裡面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
根據左辰所吸收的記憶，這些藍色液體，正是宋天橋這個研究所這幾年的研究成果——C型進化血清！
那研究所副主任曾經是宋天橋的狐朋狗友得力助手，因此對宋天橋的研究十分了解。
他們之所以在生化危機爆發之後，依舊留在煙城這個研究所之中沒有撤離，表面上看是為了接近喪屍，獲得第一手的研究資料，其實是為了根據自己的喜好進行秘密人體試驗，同時獨吞試驗成果。
這幾年來他們最接近完美的實驗成果，就是這個C型進化血清，只是所謂的接近完美，指的是使用之後有人能夠活下來……
而且這進化血清中的活性物質和各種化合物，很多都要通過試驗體人類被感染后的幾秒鐘內提取，每一支血清，都代表著大量被他們折磨致死的人……
這東西極為不穩定，他們製造出來之後雖然使用過幾次，但致死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並且死狀凄慘。
當生物研究所被骷髏喪屍攻陷的時候，宋天橋只來得及帶走試驗資料，這些成品針劑都被留在了這裡。
在左辰的眼裡，這C型進化血清，卻是一個寶貴的機會。
他相信，對於在生化廢墟中掙扎求生的人類來說，更是如此。
致死率高怕什麼，只要還有人活下來就足夠了。
當然，這東西並不能讓他從貓再變回人，根據得來的記憶，當初他被注射的那些東西裡面，有一些甚至是剛剛從隕石墜落點取回的化合物，連成分都不是很清楚。
小心翼翼地取出這些針劑放到地上，左辰一臉肅然的看著剩下的十三個人說道：「這個東西叫做C型進化血清，注射之後有百分之六十的致死率，如果能夠活下來，有很大概率會變得更強，雖然不會免疫喪屍病毒，但會擁有更強的力量，也就是所謂的進化。接下來我將離開煙城，你們自己去留隨意，想跟我走的話也可以跟著，不怕死的，可以選擇注射血清，如果注射后沒有成功，我可以幫他解脫。」
這是進化血清！看到這些針劑，剩下的十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們平日里生活在廢墟之中無法脫身，卻能通過收音機收聽外界的信息，因此也都知道這進化血清到底有多麼珍貴。
可以說這就是現在殘存的人類世界能夠立足的根本，那些被稱為進化者的強大存在到底有多麼厲害，他們也都有所耳聞。
好不誇張的說，所謂的進化者，其實就是以前小說漫畫中那些強大的超人類存在。
只是，這東西卻有百分之六十的致死率，致死率實在是太高了……
「咚……咚……」沒有人說話，但他們卻彷彿能夠聽到其他人的心跳聲。
生與死，去與留，苟活與進化！
橘貓站在那裡，一隻爪子踩著柜子的一角，等待著他們的回答。他已經將選擇擺在他們的面前，如何選擇、選擇的結果如何，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一隻顫抖的手慢慢伸出來，卻是二子。
他的手雖然顫抖，目光卻極為堅定。
在這末世廢墟之中，只有實力才是一切，否則的話，就算今天能夠苟活，明天呢？後天呢？沒有實力，沒人能躲一輩子。既然如此，還不如賭一把，扛不過，就死，扛過了，就能更好的活！
抓起一支針劑，二子的手已經不再顫抖。
針頭刺進手臂的血管，藍色液體緩緩注入，當最後一絲C型進化血清全部注入，二子的眼睛猛然瞪大，直接捏碎了空空的注射器，口中發出痛苦的低吼，跪倒在地，隨後開始一邊用力抓撓自己的身體，一邊在地上打滾，他全身的大血管此時都在身體表面浮現，透著詭異的藍色！
看到這一幕，竟然又有人伸手拿了一支針劑，注入了自己的體內。
隨後是第三個……第四個……很快，剩下的十三個人類，竟然全都將進化血清注入了自己體內！
他們本就是一群悍匪，或許懼怕殘忍的折磨無盡的痛苦，卻並不懼怕死亡。
如果能夠活下來，就會變得更強，如果能夠死去，則是一種解脫！
「嗬……嗬……」喉嚨中發出痛苦的嘶吼，十幾個人全都倒地，不停地抓撓自己的身體，如同蟲子一樣扭動。
左辰乾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尾巴上，兩隻前爪交叉抱在胸前，注視著這些痛苦掙扎的人類。
他們的身上，全都出現了一條條清晰可見的血管，只是已經變成了藍色，而他們的雙目，則是一片赤紅，和喪屍屍變的時候極為相似。
差不多半數人的眼睛開始流血！
這C型進化血清本身就是一個半成品，都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副作用。
目前看來，應該極為恐怖。
只是，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突然，一名荒匪開始瘋狂嘶吼起來，將自己的胸口撓出一道道血痕，彷彿要挖進去一般，同時嘴裡和鼻子里同樣流出鮮血。
左辰的精神力能夠感受到，這名荒匪的大腦思維已經變得瘋狂紊亂，顯然他的大腦已經遭到了損壞。
他失敗了。
這荒匪嚎叫幾次，伸手朝自己的眼珠挖去！
黃色影子一閃，左辰尾尖的骨刺已經刺進了這荒匪的太陽穴，他的身子顫抖了幾下，徹底平靜下來，身體表面的藍色血管的影子也慢慢退去，彷彿睡著了。
隨後，又有一名荒匪開始哀嚎，他的肌肉迅速隆起，轉眼間竟然撐破了皮膚，面部肌肉幾乎要擠爆眼球！
左辰的尾巴再次一甩，幫這個進化失敗的荒匪脫離了痛苦。
過了一會兒，第三名失敗者出現，左辰再次幫他脫離了痛苦。
他的精神力此時能夠感受到眼前這些人類的情緒，當平靜的情緒變得徹底紊亂瘋狂的時候，就是大腦損傷不可逆轉的時候，也就標誌著失敗。
一個小時后，當六名失敗者得到解脫后，剩下的七個人身體已經平息了很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舒緩，遍布全身的血管脈絡慢慢隱去，這七個人的精神波動開始變得平穩，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們身體表面被自己撓出來的傷痕，也開始慢慢癒合。
活了七個嗎……比預想中要多一些。橘貓神色肅然，這些活下來的人將獲得進化，死去的人則獲得了永久的解脫。
C型進化血清還剩七支，左辰用尾巴捲起一支，仔細端詳了一下。
這裡面的藍色血清看起來如同一顆渾濁的藍色寶石。
針頭刺進左前爪，右爪隨後按上去，將血清注入了自己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