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蛛絲馬跡
杜玉娘和楊崢想了良久,也沒有想到蔣莫飛的倚仗到底是什麼。
杜玉娘閉上眼睛之前,若有似無的說了一句:「你再找他問問吧!」
楊崢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裡,第二天早起吃過早飯以後,就又去叫蔣寒星。
蔣寒星要給邱彩蝶治療,「早晨是最合適的,你等我一會兒。」
「好,我去書房等你。」楊崢知道蔣寒星心裡內疚,覺得對不起邱彩蝶,所以想盡量幫她恢復記憶。
蔣寒星點了點頭,轉身去了邱彩蝶的房間。
杜玉娘也在,她看到蔣寒星的時候,當真是一臉寒霜,臉色非常不好!
蔣寒星也知趣,沒敢多說什麼,只是輕聲細語的跟邱彩蝶說話。
「邱姑娘,昨天的治療很不順利,今天可能還會出現問題,你會感受到頭痛和痛苦,你要有心理準備。」
邱彩蝶是被蒙在鼓裡的那個,她完全不知道蔣寒星是報著贖罪的念頭,才會有如今這樣的態度。
「那個,沒事的,我能堅持。」邱彩蝶的臉很紅,即便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對蔣寒星的愛慕還在,總是覺得一顆心會因為蔣寒星而跳動的格外快些。
杜玉娘超級無奈的,可是又不能直說,只好用眼神警告蔣寒星。
蔣寒星是有苦說不出,只能受著。
「彩蝶姐,那我先出去了,你若是受不住,千萬別硬撐著!來日方長!」
邱彩蝶點了點頭,雖然她不記得過去的事,但是她能夠感受到杜玉娘的善意。
杜玉娘出了廂房,在門口徘徊了好久。
這種治療特別辛苦,還不能被人打擾,杜玉娘站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就憂心忡忡的去了上房。
秋心和姜嫂怕杜玉娘胡思亂想,就把三個孩子抱到上房去,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到三個孩子,杜玉娘的心情果然好多了,暫時把心中的煩惱拋到一邊去,專心的帶孩子。
三個孩子快一周歲了,正是蹣跚學步的時候,也是最累人的時候。一會兒要站,一會兒要走,你想抱他,他又不讓,非要你扶著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累得人腰都直不起來。
折騰到中午,三個孩子各自吃了半小碗摻了菜泥的肉粥,喝了水以後就犯困了,打著哈欠,好像隨時都能睡著一樣。
「真沒看過比他們還省心的孩子,困了就睡,醒了也不鬧。」秋心小聲的跟姜嫂說了一句,輕輕的拍著囡囡,不一會兒,囡囡就睡著了。
緊接著兩個哥哥也睡著了。
杜玉娘輕聲道:「就讓他們在這兒睡,別抱來抱去的。」
兩個人應了一聲,坐在孩子們身邊,看著他們,以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現在她們都不會在帶孩子的時候做針線活了,很怕針線會不經意的落在哪裡,傷到孩子們。
杜玉娘坐立不安,不知道邱彩蝶那裡怎麼樣了。
一上午了,這兩個人一點聲音都沒有,誰也沒有出來過,別人也不敢去打擾。
「我去廂房那邊看看。」杜玉娘壓著聲音,示意自己去看邱彩蝶。
姜嫂點了點頭,向她擺了擺手。
杜玉娘帶著流螢去了廂房,在門外等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房門就打開了。
杜玉娘立刻上前,也來不及再鄙視蔣寒星,連忙問他:「彩蝶姐怎麼樣?」
蔣寒星看起來十分疲憊,額頭上全是汗,「她沒事,比昨天好,人現在睡著了。」
杜玉娘點了點頭,想了想,縱然萬般不願意,還是跟他說了一句,「辛苦了。」
「這本就是我自己做下的孽事,也該由我來了解。」
算他還有幾分良知吧!
「我能去看看她嗎?」
「可以。」
杜玉娘點了點頭,帶著流螢進了屋。
蔣寒星心裡有說不出口的苦澀和失落,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離開。
蔣寒星回了自己的住處,早有人幫他準備好的沐浴的熱水,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便去找了楊崢。
楊崢等他多時,連午飯都沒吃。
「正好,一起吃點吧!」楊崢請他入席,「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大夫都講究養生,就讓人做了點清淡的。」
蔣寒星點了點頭,他確實餓了,「我不挑食。」
兩個人草草的吃了幾口,就讓人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撤了下去,又回了書房。
「今天的治療如何,怎麼用了那麼長時間?」
蔣寒星嘆了一口氣,「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比昨天好了,至少她的反應沒有那麼大,痛苦也養活了。」
「這是好事!」楊崢問他:「你自幼在他身邊長大,有沒有覺得他特別在乎什麼人?又或者有他特別在乎的東西?」
蔣寒星想了好一會兒,才搖頭,「他最在乎的應該就是掛在書房的那副畫,最在乎的人應該就是那個畫中人。」
「沒了?」鎮北侯夫人已經不在了,她決不可能是蔣莫飛的底牌。
楊崢的眼中露出了幾分迷茫。
「怎麼了?」
「是人就有弱點,他的弱點是什麼呢?」
蔣寒星笑,「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連自己的子嗣都不在意,又有什麼弱點呢?」
楊崢道:「我一直在想,他怎麼那麼有底氣!難道就憑他手裡這點人,他就能撼動大雍朝?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蔣寒星道:「我一直以為他是個瘋子!專門做不可能完成的事!」像他這樣的人,沒心沒肺,從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兒子,也不會獲得他的信任,他又怎麼會隱秘的事情告訴別人呢!
「就算他有底牌,他也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裡。」
「咱們好好聊聊,你能不能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越細緻越好!」
蔣寒星緊皺眉頭,「這怕是講三天三夜也講不完吧?」
「沒事!」楊崢道:「我們時間不多,開始吧!」他們毫無頭緒,只能從他過往的經歷里來找那些蛛絲馬跡,或許能發現一些線索。
「好!」
蔣寒星皺眉,「從我記事時講起吧!那時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武夫,在莊子上,別人都很敬重他。小時候他對我們雖然嚴肅,但是跟尋常父親也沒有兩樣。,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發了好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