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欺軟怕硬
還有這種操作?
杜玉娘微微想了一下,就應下了,「好,那我就託大,叫您一聲叔叔。」錢生錦的意思,她也明白,兩個人如果成了叔侄關係,那麼以後走動起來,也算是出師有名,不會惹出什麼閑話來。真算起來,這是對她有好處的事。
「哈哈哈,好好好!」錢生錦道:「改天挑個日子,我帶上好酒去找你爹,我們倆人好好喝上一杯。」
杜玉娘笑了一下,方才道:「那敢情好,只是我爹酒量不太好,錢叔叔可要手下留情。到時候,我親自炒兩個小菜,您也嘗嘗我的手藝。」
「好好好。」錢生錦看起來非常有興緻,至於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是一個大忙人,兩家又不是真正的親戚關係,走動太頻繁了,好像也不太好。
兩個人就不約而同的把這個話題放下,商量起杜玉娘的那個計劃來。兩個人商量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杜玉娘才起身告辭。
她走後,錢生錦一直坐在雅間里想事情,好半天都沒動地方。
「齊叔,你怎麼看?」好半晌,錢生錦才出聲問了這麼一句。
那個讓杜玉娘覺得很不一般的老僕,還是那副平淡無奇的模樣,可是若是細看,卻能看到他眼中的精光。這個人,絕非一般家奴。
「老爺,這位姑娘年紀雖小,可是沉穩大氣,瞧著可不簡單。她除了根基差一些,其他方面都很出彩。單說這次的事,一般人家的姑娘,絕對想不出這個應對辦法。精明,果決,該不留情的時候,半分情面也不講,很會審時度勢。」
「哈哈!」錢生錦忍不住大笑,「能得到你這麼高的評價,不簡單啊!」說完,又忍不住嘆氣道:「珠兒與她同年,卻不及她一半聰慧,被她母親慣得像個孩子。」
錢生錦的女兒叫錢翠珠,因為錢家就這麼一個嬌嬌女,所以自小被慣壞了,脾氣很大。錢翠珠鬧起來全家上下都頭疼,錢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震住她的人,也就只有錢生錦本人了。
奈何錢生錦為了生意的事情,每天忙來忙去的,根本沒有時間管她。況且她是個姑娘家,理應由她的母親教導她。
想到錢翠珠,錢生錦不由得頭疼,「算了,別提她了。」
齊叔欠了欠身,恭敬的應了。
錢生錦就又道:「齊叔,杜丫頭說的事情,你親自去辦,交給旁人,我不放心。」
齊叔點了點頭,「老爺放心。」
再說杜玉娘,從大鴻圖出來以後,直接回了鋪子。
杜家人正擔心她呢!見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皆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抓個葯,怎麼去那麼久。」劉氏這心裡的火氣無處釋放,口氣就有些沖,畢竟家裡剛發生事情,她擔心杜玉娘出事啊。
杜玉娘吐了吐舌頭,把葯遞過去,道:「秦大夫家生意太好了,我排了半天。娘,我祖母呢?」
劉氏這會兒也緩過味兒來了,口氣好了不話,「疼了半天,就等著你這葯呢!我先去給你祖母敷藥,有話等會再說。」
杜玉娘點了點頭,陪著劉氏一起進了屋。
劉氏用藥酒給李氏揉腰,這個活不好乾,力度大了病人受不了,力度小了達不到效果。李氏是個要強的人,雖然腰很疼,但是她一直強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就哼哧兩聲。
好半天,才算把藥酒揉透了。
杜玉娘擔心地問道:「祖母,您怎麼樣?」
「你別擔心,這會兒已經好多了。」李氏覺得腰病微微發熱。
劉氏把烤好的膏藥拿過來,道:「娘,我先把你把這膏藥給你貼上,你先休息一會兒,晚點吃了飯再吃藥。」杜玉娘帶回來的藥丸子,據說是要飯後服用的。
李氏點了點頭。
劉氏掀起她的衣裳,按了按,「是這裡嗎?」
李氏點了點頭,「對!」
劉氏將膏藥貼上去,小心的按了按,將膏藥貼得平平整整的,才道:「好了。娘,您躺一會兒,反正今天咱們也不能開店了,我這就去做飯,讓玉娘陪您待會兒。」
劉氏的心情也挺複雜的,本來二房耍無奈這件事,都要把她氣吐血了,但是老太太能下這麼大的決心跟二房斷了,她其實挺高興的。可是細一想,斷親這事兒也算是醜聞,誰家過日子不希望人丁興望,和和美美的?老杜家人口本來就少,二房的人又都那麼不講道理,指不定在背後怎麼埋汰他們呢!名聲這個東西,她看得不是頂重要,但是玉娘還沒成親呢……
劉氏做飯去了,杜玉娘陪著李氏說話。
「祖母,您睡一會兒吧!等飯好了,我再叫您。」
李氏腰疼,只能側身躺著。
「我沒事,我哪裡睡得著啊!」老太太把眼睛閉得緊緊的,生怕自己一睜眼睛,眼淚就忍不住淌出來。
到底是從她身上掉下去的肉,雖然李氏也知道斷親是個正確的選擇,可是傷心還是免不了的。
杜玉娘便不說話了。
大約這個時候,祖母也想一個人靜靜吧!
杜玉娘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便再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守在一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氏睡著了,屋裡響起了鼾聲。到底年紀大了,又折騰了這麼一通,即便是心裡頭有事,到底還是睡著了。
杜玉娘又回想了一遍方才與錢生錦商量的事,確認沒有什麼遺漏,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杜安興,你也別怪我心狠,這都是你自找的。
再說二房一家人。
杜河浦帶著妻子,女兒灰溜溜的出了杜家鋪子后,心裡突然湧出了幾分悔意。可是那斷親書就在自個兒懷裡揣著呢,他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啊。
沒有辦法,杜河浦只好忐忑地回了醫館,去找自己的兒子。
杜安興腿折了,暫時歇在醫館。
小夥計一見二房的,當下大喜,「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叫個車把人抬走,我們這裡還要做生意呢,沒地方擱他。」
杜河浦哪敢跟對方吵嘴,忙不迭的應下了,跟著小夥計往後面去看兒子了。
他現在這副樣子,與方才在大房時氣焰囂張時的模樣,截然是兩個人。
當真是有些欺軟怕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