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遺忘與疑惑

  阿刻所總結的歷史，與李斯特心中總結的歷史差不多。


  聽上去龍和精靈是由人類意志所孕育，有些不可思議，然而仔細想一想，卻都是有跡可循的。


  精靈能與人類進行契約，只要精靈的牙齒觸碰上人類的血液，契約立刻成功。


  龍雖然不會與人類進行單純的契約，但是龍脊背上的龍牙台，天生就是為了人類騎乘而存在。


  簡直就是貼心的人工設計。


  「所以，原本這個世界有一頭大龍，大龍掛了，才有這麼豐富多彩的龍與精靈啊。」他讚歎一般的感慨，只是心中卻覺得有些不舒服，或者說是感覺自己從一個偉光正形象，淪落為大反派。


  按照壁畫的記載，魔力龍顯然是正義的一方，作為月亮帝國、太陽帝國的圖騰，支撐著人類的魔法文明。


  而開通月亮傳送陣的神聖龍一方，充當了反派角色。


  如今的李斯特，腦海中孕育煙霧龍，等於是與煙霧龍合為一體。既然煙霧龍是反派，那麼他與反派結合，自然也是反派。更令他有一絲擔憂的是，魔力龍在沉睡，萬一它蘇醒了，會不會再來找茬？


  「當初就是魔力龍將神聖龍全部殺死，除了仙女龍跑掉，無形龍、翡翠龍、黃昏龍和煙霧龍當場隕落……現如今重新孕育的無形龍巴德，成為我的夥伴，煙霧龍更就是我的化身，我這反派角色根本洗不白啊！」


  想起當初時光寶鑽讓他看到的畫面，那是一雙從虛空中蘇醒的雙眼，緊盯著自己，毫無疑問就是魔力龍的。


  「更有甚者，神聖龍說不定在以前都是突破壁壘這一級別的龍，只是因為被殺，才會淪落到如今的程度？」


  按道理說，能冠名「神聖」，神聖龍絕對不會比邪惡龍差勁才對。


  現在呢，詛咒之龍基本可以證實是打破壁壘的存在，無形龍巴德卻連正面對抗普通龍的實力都沒有。


  固然巴德還沒成年，但它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的確有點水分。


  「相比較於同一品種可以有多頭龍存在的寶石龍、金屬龍、元素龍，神聖龍和邪惡龍似乎只是單獨存在？」他之前就注意到雄鷹王國有一頭白口鐵龍，鋼鐵嶺王國也有一頭白口鐵龍。


  但是神聖龍、邪惡龍，似乎從未重複出現過。


  「或許是它們都屬於突破壁壘的存在，開始掌握規則，所以就變成了唯一性質的龍？」短短時間裡，他已經思考了很多很多。


  並迅速接受自己可能成為反派的角色，面對未來魔力龍蘇醒后的威脅。


  不管上古時代誰的對與錯，如今月亮帝國、太陽帝國早已經消亡，魔法文明也已經崩塌，對錯再無參考意義。當初魔力龍號令群龍，殺死了神聖龍，但它也在與月亮龍的交手中重創。


  「只要我能重新打破壁壘，幫助我的龍掌握規則，到時候壁壘層次的無形龍、煙霧龍，還有火龍等等，聯合起來未嘗沒有與魔力龍一戰的可能性！」


  甚至於。


  他還想到在時光寶鑽帶來的畫面中，未來的阿刻曾經對自己說過，如果可能，自己最好把所有能騎的龍都騎上。


  「恐怕這是黃昏龍在提醒我，早晚要與魔力龍重新戰鬥一場？」


  不管是與不是，他都要儘力多騎龍，只要自己騎上傳奇大陸，乃至瑪法大陸所有的龍，再有幾頭龍突破壁壘，區區魔力龍又如何。這已經不是魔法文明時代，是屬於騎士的時代，屬於他的時代。


  「哥哥。」


  阿刻的呼喚，將在內心裡與魔力龍隔著空氣鬥智斗勇的李斯特，拉回現實：「怎麼了，又有新發現？」


  「嗯。」阿刻拉著李斯特，走到壁畫的一處位置，手魔筒照射著壁畫中的太陽城市，「哥哥，陰影之龍死在這裡……」然後她又照射另一個位置，眾多城市以北的地方，「寂靜之龍死在這裡。」


  李斯特不明所以。


  阿刻繼續說道：「再加上詛咒之龍死在大海，三大邪惡龍污染了大部分生物。但是阿刻有一個疑惑，為什麼神聖龍和部分月亮城市的魔法師，要反對魔力龍清除這些被污染的怪物。」


  「是呀，我也有疑惑，為何神聖龍會庇護被污染的……魔鬼。」他在大海深處見過那些魔鬼。


  十分之邪惡，哪怕上萬年過去，依然邪氣凜然。


  被詛咒之龍污染的怪物，渾身腐爛、神智混亂，將大海變成魔鬼海。那麼被寂靜之龍、陰影之龍污染的怪物，有該是什麼樣可怕，可想而知。按道理這樣的怪物，神聖龍沒有理由庇護。


  還是阿刻給出了一個猜測：「阿刻在想，是不是神聖龍覺得被污染的怪物，是可以治好的呢？」


  「可以治好么？」李斯特隨即聯想到古爾維格這名美人魚，當初她剛被詛咒之龍的力量污染，正是阿刻出手將她治好，「這倒是說得過去，可能魔力龍一方決定採取強勢手段，神聖龍一方用柔和手段？」


  「這個暫時沒有線索來支持阿刻的觀點，哥哥可以先放在一邊，其實阿刻還有一個疑惑。」


  「哦，說說看。」


  「那就是人類的意志誕生了大龍，大龍解體分化出無數的精靈和龍。那麼不是人類的智慧種族呢，海妖、美人魚，還有那些泯滅於歷史長河的種族，它們的意志又會誕生出什麼神奇生物？」


  阿刻的疑惑讓李斯特深有感觸：「也對，同樣都是智慧種族，沒道理只有人類能誕生大龍……對了，你覺得那些亞龍，會不會就是其它智慧種族的意志誕生？」


  天空巨獸棲枝，海洋巨獸利維坦，陸地巨獸比蒙，在傳說中與龍一樣偉岸。


  獨角獸、鳳凰，更是李斯特親眼所見，神奇之處不亞於龍。巨獅尼米亞雖然弱了點，但打不死的皮糙肉厚也算神奇。還有傳說中的地獄三頭犬、九頭蛇、奇美拉、巨狼芬里爾、塵世巨蟒、拉冬龍，神奇之處多姿多彩。


  若說龍與精靈是人類意志所誕生，這些亞龍，又會是從何而來？


  「阿刻不清楚亞龍是不是智慧種族的意志誕生，但是壁畫中明顯沒有記錄這些信息，而是以人類為主導，感覺有些刻意忽視其它種族，以及亞龍的存在。特別是那段月之語敘述，讓歷史含混不清。」


  譬如說美人魚，在月亮帝國時代，美人魚統治著大海，影響力絕對不會比人類弱，沒道理一次詛咒之龍污染，就讓美人魚滅絕。


  可惜。


  歷史被掩蓋的太多，僅憑一副壁畫，沒法知道更多。


  李斯特揉了揉阿刻的腦袋，示意她不要鑽牛角尖：「線索就這麼點，瞎琢磨沒用，等修好了月亮傳送陣，我們可以去月亮上尋找線索……說不定月亮龍就是月亮移民的意志誕生出來。」


  阿刻露出小貓咪一樣舒服的笑容：「嗯，聽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