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期末考核之前的角力（二）
漆黑的夜晚，寒風凌冽。
這裡是霧都的下城區，北濱湖之北，霧都最陰暗的地方，也是夜晚最明亮的地方。
它晝夜燈火通明。
地下賭場，混亂紅燈區，暴力街道在這裡充斥。
這裡是貧民的地獄，是罪犯的天堂。
控制著這片混亂城區的是大大小小的數百個暴力團伙。
霧都曾經試圖消滅過這片城區，甚至派遣最為強大的騎士團多次將其夷為平地，但沒過多久，這一個個充滿黑暗血腥味道的街道就在廢墟之中飛速的重立。
像是韭菜。
究其原因是為了生存。
這裡每年匯聚了眾多受到妖魔衝擊失去庇護的貧民，以及有著各種來歷的流浪騎士，以及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式的人物。
無法解決這些人的安置問題，罪惡的再生，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且，哪裡有利益，哪裡就有混亂陰暗的誕生，哪怕是趴在那些已經沒有活路的人身上吸血。
時至凌晨，北濱湖以南，霧都數個城區一天的火熱躁動已經漸熄，黑暗籠罩。
但北濱湖以北，寂靜的街區像是黑暗**破泥土的種子，散發著旺盛的躁動氣息。
來往賓客絡繹不絕。
在一條條破落隱秘的街區，一個個穿著極少的女子在外面攬客，出乎意料的，那一條條街區，秩序確實比想象之中還要井然有序的多。
不時有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在街道上嫵媚女子的笑聲之中，擁簇著進入裡面紅綠燈光暗淡的房間中，很快就傳來誘人的喘息聲。
整個街道上似乎都瀰漫著這種誘人的氣息。不少彪形大漢走過，聽到這種聲音，頓時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曖昧的低沉笑容。
「啊！」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同時還有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一個衣冠楚楚的馬臉中年人轟然被扔到一處布滿破舊雜物的小衚衕里。
陰暗，潮濕。
「我的手，我的手！！」馬臉中年人發出哀嚎，他蜷縮在潮濕地上，一隻手死死抓住另外一隻手，殷紅鮮血染紅地面。
聲音越來越小。
「我呸，沒錢也敢進入黑爺的場子，真是找死？」衚衕口，兩個臉帶厲煞陰冷的男子冷冷看著這一幕，其中一個朝著地上的馬臉中年人啐了一口濃痰，滿臉冷漠之色。
「記住，你欠我們黑爺的錢如果三天之內還不清，你可別怪我們，我們只能拿你的妻女抵債！雖然你家的黃臉婆長得不怎麼樣，我們黑爺手裡的場子倒也不挑，還有你那九歲的女兒……」
說完，兩個漢子對視一眼，陰沉沉一笑，做這種事情他們早已輕車熟駕。
叮噹！
兩根粗糙的手指落地，掉落在衚衕里的垃圾堆里，兩個漢子轉身離去。
地上，像是死狗了一樣，許久，趴在地上的馬臉中年人才動了動，臉色慘白的抬起頭來，他發現一雙黑白色相間的球鞋出現在他的面前。
「救……救……我！」
他嘴唇乾燥，勉強抬起頭目光迷茫的望著這雙球鞋的主人，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那是一個瘦長的馬臉少年，他穿著黑色長衫，帽檐將他罩住，看不清容貌，身形像是和黑暗融為一體，奇特的是他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失血讓他好像是出現了幻覺，一個人影看成了四五個。
但他還是可以看出，馬臉少年絕對不超過十八歲，很可能還是一個高中生。
「不用擔心，我會替你解脫的，你不會有痛苦！」
沙啞，低沉的又帶著一絲邪魅的氣息，馬臉少年輕輕蹲下身子，一隻手撫摸到中年人的頭頂。
「不！」
像是臨死之前的野獸，中年人最後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絲絲縷縷血光像是遊離的紅絲飛速從中年人屍體上竄入少年手心的暗紅色光芒中，像是吸食了什麼無上美味一眼，少年忍不住眯了起來，血紅色的眸子之中流露出一絲陶醉。
但很快化為一絲痛苦與絕望。
血光抖動，中年人像是一具被吸幹了血肉的空殼，被風化了數千年，砰地一聲化作滿地飛灰。
馬臉少年體表有絲絲縷縷紅光浮現遊動，穿梭，隱隱化作紅霧，令黝黑黑暗的小巷子多了一絲詭異的暗紅。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沙啞的聲音在小衚衕里令人心寒。
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另外一個人！
「沙鹿，放棄那些虛偽的憐憫和掙扎吧，我看來的出來，你很享受這個過程，擁有力量的過程，你需要力量！」
馬臉少年腦海深處，一個冰冷的冷冽瘋狂笑聲響起。
「你看你哥哥堅持所為的正義，又獲得了什麼，出生入死，卻被他那虛偽的隊長日夜盤剝，喜歡的女人甚至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
「妖魔，你殺了我吧，我已經接二連三鑄成大錯！」
沙鹿臉上充滿了扭曲，不甘，掙扎，絕望。
這些天，被那頭妖魔控制，每到晚上都會進入下城區，這些天所做的可怕事情，完全是超出了沙鹿的想象。
那個聲音冷笑。
「殺了你，你真的想死嗎？你不會的，別人不知道你的想法，我還不知道嗎？」
「你想要出人頭地，你想要力量，每當看著楚易南香車美人，帶著狗腿子招搖過市，你表現諂媚，實則嫉妒到狂！」
「你喜歡你們的那位美人班長，她的一舉一動，你都記在心裡，甚至對方的一根髮絲，你都日日夜夜貼身收藏！」
「你捨得死？你死了，你的那位班長很可能就落入了其他人的懷抱！」
「還有林微，你嫉妒那位和你一起曾經是吊車尾的學員，你嫉妒他的天賦，嫉妒他能夠崛起，與楚易南分庭抗禮！」
「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逼我？」
沙鹿的聲音只是一直絕望的喃喃。
那個邪意冰冷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平淡。
「對，我就是要逼你，你不能死，你的哥哥性命就掌握在我手裡，只要我一個念頭，你的哥哥就會枯血而死！」
「你不但不能死，你要好好活著，這裡是你崛起的寶地，只要你聽我的話，你很快就會擁有足以和林微，楚易南，溫羽霜比擬的力量！」
「騎士學徒你很快就能夠突破，十天，只要十天不到，我就能夠讓你突破騎士學徒巔峰，甚至未必沒有機會突破正式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