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翡翠

  第四百六十四章翡翠


  ……


  「郭先生，怎麼還勞煩您親自來了，快請進！」


  接到電話后，正在門口等待的龐玉春看到郭守雲后，連忙殷勤的迎了上去。


  再次來到二樓，郭守雲道：「東西呢？」


  「您稍等，我馬上給您拿！」


  在他點頭后，龐玉春出去不過五分鐘便很快回來了。仍然是那天他見過的檀木盒子。


  「郭先生，請您鑒賞！」


  龐玉春把盒子打開，推到了郭守雲面前。在他把盒子里的田黃印章拿起來的時候，龐玉春已經機靈的把印泥和紙張放到了桌子上。


  沾了點印泥，郭守雲拓在了紙張上，很快『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的行書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字體流暢，跟他之前寫的毫無二致。由此可見刻印者的精湛功力！


  「不錯！」


  「祁紅光大師可是北雕聖手，他刻的印章肯定不會錯！」


  郭守雲點了點頭，把玩了一下手裡的田黃印章后，重新放好，交給旁邊的馬修。


  「龐老闆，聽說你這裡是四九城裡好東西最多的古玩店？」


  「都是朋友關照。不過，真要說好東西，除了榮寶齋、一得閣等幾家老店，我閑燕堂絕對稱得上『三甲』！」


  「那就好！…我想要一些和田玉和翡翠的頂級料子，你這裡有嗎？」


  「我這裡確實有一些和田玉和翡翠的好料，但不知道郭先生所說的頂級料子是指…？」


  「和田羊脂玉，翡翠玻璃種級別的帝王綠、鴿血紅、雞油黃、紫眼睛，而且必須是能夠做手鐲的大料！」


  「這個…，郭先生，你說的這些料子都是和田玉和翡翠中的頂級貨色，市場上難得一見。」龐玉春一臉為難道。


  「你這裡也沒有？」


  「我這裡有一塊翡翠玻璃種帝王綠，但只能做幾個戒面，根本打不了您要的手鐲！…不過，郭先生要是想要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或許可以去看看…！」


  看了他一眼，郭守雲淡淡一笑，「那就龐老闆帶路。你放心，如果那裡真有我看上的好料子，你的中介費我不會少！」


  「瞧您說的，您可是我的大主顧，能幫上您的忙，我肯定義不容辭！」


  儘管這麼說，龐玉春卻沒有拒絕郭守雲的中介費。


  把之前的買下的天皇印章、成化鬥彩天字罐和李可染的《萬山紅遍》國畫剩下的尾款付完后，龐玉春帶著郭守雲離開了閑燕堂。


  「郭先生，一會我帶你見得這個人叫『鬼眼張』，是賭石行當里的聖手！八九十年代，每一年的緬甸公盤，他都能切到最頂級的玻璃種帝王綠級別的料子。不過因為風頭太勁，中間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九五年之後，就很少再出手。不過即便如此，他手裡的翡翠好料，也一定是整個四九城裡最多的！」


  郭守雲點了點頭，略作沉吟后，「你說他中間出了些事情，知道是什麼事嗎？」


  「不是太清楚。不過有人傳說跟緬甸的軍閥有關，但具體是不是，就沒有人知道了！…郭先生，這件事您可千萬別再鬼眼張面前提起，否則他可就直接趕人了！」


  「我明白，放心吧！」


  「前面拐過那個路口，進去左手邊第二個門就是。」龐玉春點頭的同時仍不忘給馬修指路。


  「就是這裡？」


  郭守雲打量了一下車窗外的四合院后問道。


  「就是這。您等一下，我去叫門！」


  話落，龐玉春麻利的下車，來到四合院緊閉的院門前按響了門鈴。時間不長，原本緊閉的硃紅色木門緩緩打開了。


  很顯然，這座僻靜的四合院跟他的家一樣，雖然還保留著古樸的外表，但內里的一切都現代化了。


  在院門打開后，郭守雲也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郭先生，請！」


  郭守雲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斜角處的監控鏡頭，拾階而上，穿過蠻子門，邁步走了進去。


  繞過迎面浮雕『福』字，四角浮雕四隻蝙蝠的影壁后，便是一個中間正堂，左右廂房完整；天井中青石鋪地，搭配部分綠植的標準四合院。看正堂左右兩側的拱門，顯然後面還有一個中院或者後院。


  在郭守雲走進來的時候，一個身穿唐裝，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也從正堂中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作為中間人的龐玉春自然義不容辭。


  「包超，張爺在家嗎？」


  「在！」


  「那太好了。這位是郭老闆，海外華裔，想從張先生這裡拿點料子。」


  包超審視了一下郭守雲，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馬修后，微微點了點頭，「請幾位跟我來吧！」


  「郭老闆，請！」龐玉春面帶諂媚之色，把先行的道路讓了出來。


  這種時候，郭守雲也懶得費唇舌，徑直走在了前面。


  跟在包超的身後走進正堂，裡面的裝飾風格，是毫無疑問的中式。不過結合現代元素做了一些修改。


  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后，便在主人家的招待下，坐在了左手邊的太師椅上。


  「幾位請稍待，我們家先生很快就到！」


  包超的話才剛落，就聽門外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時間不長，一個身穿黑色外套，中等身材，臉型削瘦，下頜續著短髯，左眼角到鬢角有著一條猙獰傷疤，給人一種狠厲之色的半百老者邁步走了進來。


  「張爺，這位便是龐老闆帶來的客人！」


  「張爺！」


  朝面帶市儈笑容的龐玉春點了點頭后，來人便把目光集中到了後面的郭守雲身上。簡單審視一番后，便邁步上前。


  「老朽張貴山，不知道貴客怎麼稱呼？」


  「郭守雲，很高興見到張老！」


  兩人一握手，眼神有過短暫的交鋒后，便各自一笑放開了。


  「貴客登門，我這院子也是蓬蓽生輝。…請坐！」


  「謝謝！」


  簡單的客套了幾句后，大家分賓主落座。


  「龐老闆帶來的客人，基本都是買翡翠料子，想來郭先生也是了？」


  「不錯。不過我只要最頂級的玉料。而且還是能夠出手鐲的大料。」


  張貴山點了點頭，「好料子的價格可不便宜。」


  「只要東西能讓我滿意，錢不是問題！」


  深深的看了一眼年輕且自信的郭守雲后，張貴山瞟了一眼旁邊的龐玉春，從後者眼中得到肯定的神色后，微微一笑。


  「既然郭先生如此慷慨，那麼我也不藏著掖著。」話落，張貴山站了起來，「郭先生，請跟我來！」


  「請！」


  原本郭守雲以為張貴山會帶他去後面專門的接待廳。卻不曾想對方只是帶著他來到了右手邊的偏房門前。


  在張貴山打開偏房的木門后，出現在郭守雲眼前的並不是開闊的房間，而是一扇銀白色的密碼門。


  除了他和馬修，在場的其他人臉上並無異色，顯然之前已經見過很多次。


  隨著張貴山熟練的驗證虹膜和掌紋，銀白色的密碼門彈開了一條縫，然後包超上前把它推開了。


  「郭先生，請！」


  簡單的平復了一下心底的驚訝后，郭守雲跟在張貴山身後邁步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大約50平左右的密室，周圍全部用實心的鋼鐵包裹。這樣的地方雖然不如銀行金庫，但對於私人而言也夠用了。


  簡單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幾乎密不透風的房間后，郭守雲便被周圍擺在展架上的翡翠吸引了目光。


  一直聽說『紅翡綠翠』，這一次郭守雲是真正見識到了。在房間周圍上下三層展架上，放滿了顏色各異，但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光彩的翡翠。其中不乏數量稀少的紫羅蘭、藍精靈和雞油黃翡翠。


  儘管郭守雲對於珠寶並沒有特殊的愛好，但置身於上百塊高檔翡翠料當中，也難免讓他變得興奮起來。


  「郭先生儘管挑，看上哪塊就讓包超幫你拿下來！」


  「不，我只要最好的。也就是玻璃種的滿翠或者其它顏色的同類型翡翠料！」


  「郭先生倒是執著的很。」


  笑了笑后，張貴山上前兩步，走到房間中央，原本郭守雲認為是展台的地方操作了幾下。很快這座長5米，寬2.2米，高1.3米的展台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面七個玻璃展櫃，在射燈的照耀下，裡面七塊翡翠美到了極致。在看到它們的一瞬間，郭守雲頓時覺得之前放在架子上的那些翡翠，跟這七塊對比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瓦礫！


  「想必這些能讓郭先生滿意！」


  郭守雲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我想要的！不過，張先生能介紹一下嗎？對於翡翠，我的了解很有限！」


  「當然！…這七塊翡翠，都是玻璃地。一塊是紫眼睛，一塊是藍精靈，這兩塊是帝王綠，這塊是鴿血紅。」


  注意到張貴山的停頓后，郭守雲主動問道：「剩下的兩塊呢？」


  「這兩塊最特殊，一塊叫『鐵龍生』，另一塊叫『火鳳凰』。」


  郭守雲看著白色射燈下，半透明狀，毫無瑕疵，彷彿凝脂般精美的兩塊翡翠，「這麼獨特的名字，想來跟前面的五塊翡翠應該有區別吧？」


  張貴山點頭后，「評價一塊翡翠的好壞，一般看四個方面：種、水、地、色。種、地代表的是翡翠的內部結構，結構越細膩，就代表種越老，越乾淨。水則是凈度，凈度越高，翡翠越好。色就是翡翠的顏色，顏色越正，越足的翡翠，價值就越高。其實很多時候，翡翠行當里，種、水、地的意思都是相近的，代表了翡翠的透明度和凈度。比如玻璃種帝王綠，冰種滿翠。」


  「至於這『鐵龍生』和『火鳳凰』，便是紅翡綠翠中在純凈度、透明度和顏色中都達到頂級的翡翠，萬中無一。」


  「它們跟玻璃種帝王綠不同嗎？」郭守雲好奇道。


  「當然不同。玻璃種帝王綠，是純凈度和透明度達到頂級，顏色中沒有雜色就夠了。但跟『鐵龍生』相比，玻璃種帝王綠的翡翠顏色偏淡，不夠濃郁。」


  郭守雲對比了兩塊翡翠，發現還真如對方說的那樣。鐵龍生比旁邊那兩塊帝王綠，顏色要飽滿的多。


  「價格如何？」


  看好了東西，理所當然要問價。


  「現在一個玻璃種帝王綠的手鐲市場價在千萬左右。如果是更為難得的『鐵龍生』，價格翻一倍，郭先生應該不覺得過分吧？」


  既然一開始許下了『價格不是問題』的承諾，郭守雲也不打算反悔。


  「不過分！」


  「那就好！…這塊『鐵龍生』的料子最起碼能夠打三個手鐲，剩下的料子也能做二十多個戒面。旁邊的『火鳳凰』最少也能打七個手鐲和四十個戒面。郭先生如此慷慨，戒面的料子就算我送給你。所以，這兩塊料子，您只要給我兩個億的華夏幣，就能夠全部拿走。」


  郭守雲點了點頭。


  「好，東西我要了。」


  看他如此輕而易舉的做出了決定，張貴山微微皺了皺眉，「郭先生真的打算全要？」


  也難怪他會這麼問。雖然他平時接觸的富豪不少。但這些人不是珠寶公司，只為了自己愛好，花個一兩千萬就已經是頂天。像郭守雲這種，兩個億都不皺眉頭的他還真沒見過。再加上郭守雲年輕的外表，張貴山心中難免有些遲疑。


  「張爺，這位郭先生是美國華裔，人家的錢都是美元，而且身家幾百億，根本不差錢！」對郭守雲身份多少有些了解的龐玉春連忙向前解釋道。


  張貴山神色一變，看著郭守雲的眼神中有些驚訝和一絲的難以置信。不過他了解龐玉春，知道他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


  「沒想到郭先生年紀輕輕，確實人中龍鳳！」張貴山緩緩道。


  「過獎！現在這兩塊翡翠料子能賣給我了吧？」


  「當然！只要郭先生付得起錢，我張貴山自然不會食言。」


  「那好，請跟我走吧。兩億也不是小數目，我們要到銀行去辦理！」


  「沒問題。包超，把兩塊料子拿出來裝好！」


  「是！」


  「郭先生，我們先出去等一下。請放心，很快就好！」


  郭守雲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