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告知真相

  「生是夏家人，死是夏家鬼。」堅持要留在夏家，是夏母今生唯一不軟弱的一件事。


  夏母做這個決定，是因為她同夏爸的感情非常好，完全可以說得上生死不渝不渝。


  曾經，她以為夏母的這個決定中，至少有一部分是為了她，為了帶著她留在夏家。


  但是……


  上輩子失貞事情鬧大后，夏初一被夏家人逼著嫁給一個跛足老鰥夫，她抵死不從。


  夏家便從側面去做夏母的思想工作，一句不讓她媽進祖墳的威脅，竟嚇得夏母答應了婚事。


  那時，她才明白，為了能同夏爸死同穴，夏母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她。


  「初一，你要是找個年輕相當的人，人家肯定會嫌棄你。」


  「你爺奶為你談的這個，雖說年紀大些，身體不便，但聽說家資還是可以的，他也不嫌你不是黃花閨女……」


  絕境之下，聽到夏母說這番話時，夏初一對夏母的所有幻想，全部打破。


  「我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她當時氣息奄奄地被關在家中，幾乎是泣血般地喊出了這句話。


  而那時候，夏母照舊是那副軟軟弱弱、唯唯諾諾的樣子。


  「初一，初一，別生氣，我也是為你好……」夏母不斷抹著淚水，彷彿比她這個被逼嫁人的人還要委屈。


  這，正是讓夏初一徹底對夏母失望的一刻。


  重生回來，她已決定，對於夏母，她只報生恩，不再期待。


  「夏蘭的對象，你也是認識。」忽然，夏初一出聲，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啥？」被打斷的夏母一時沒反應過來。


  夏初一的神情和語氣都淡淡地：「我說，她的對象，你也認識。」


  「誰？」夏母的雙眼亮了起來。


  「何清。」夏初一回道，彷彿在說一件很無所謂的事。


  「什麼？」夏母的眼裡露出疑惑來，「何清？何清不是你……你這孩子搞錯了吧……還是同名同姓？」


  夏初一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沒搞錯，夏蘭的對象，就是何清，你知道的那個何清。」


  夏母的身體一僵。


  「不可能！二蘭不是那樣的人！」夏母的眼迅速地紅了起來，拚命搖頭，「不可能，二蘭怎麼可能？初一，是你和何清出了什麼事嗎？要不然……」


  夏母有些不知所措。


  夏初一的眼神一愣，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媽！」她喊了一聲，「在你的心裡，自己的女兒就這樣糟糕？所有的錯，都該從我身上找原因？」


  「媽，我有時候真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女兒！」她重重地嘆氣。


  夏母震驚地看著她，手指著她，指著指著就哭了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初一，媽都是為了你好啊！」


  「在咱們鄉下，女孩子退婚，是要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


  夏初一看著已經暗暗抹淚的夏母，心裡又嘆了口氣。


  若說夏母不疼她，在許多事情上，她又是真真切切地為她好，只是她所謂的好，和夏初一所認為的好，並不一樣。


  然而，不管真柔弱，還是假溫柔，都可以化為尖刺，刺得人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