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人證登場

  “慕容灃。”葉秋兒眼中充滿了驚喜的神色。


  慕容灃把這群人打飛之後，來到葉秋兒身旁，關心的問：“傷著沒有？”


  “這不好好的嗎？不要說了，我們趕快進去才行。”葉秋兒望著慕容灃，眼中是焦急的神色。


  慕容灃也不再猶豫，抓住她的手就往裏走。


  錦衣衛統領說白了就是皇家的一條狗，看見慕容灃自然是趕緊跪地行禮。慕容灃路過他身旁的時候，眼神一凜，反手給了他一巴掌。直打的他歪倒在地，嘴角溢血。


  他聽見頭頂傳來威嚴的聲音：“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明日就讓你滾出龍城。這筆賬，我先給你記下了。”說完，便帶著葉秋兒離開了。


  錦衣衛統領摸著腫脹嘴角，瑟瑟發抖。他沒想到，隻是隨手幫別人一個忙，竟然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早知道就不應成丞相大人了，過了好大一會兒，錦衣衛統領才往前看了一眼。卻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逝。


  那時候，這人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竟然讓三殿下這麽幫她。


  看來得趕緊想想補救的辦法，他整理好混亂的思緒，抬起頭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男子正往馬車前走。剛剛不是三個人嗎？現在怎麽還有一個？他不進去嗎？

  錦衣衛統領急忙跑到葉天磊身旁，趕緊道歉：“在下不知道你們是三殿下的人，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


  葉天磊聳了聳肩：“大人職責所在，沒關係的。”說著就要翻身上馬。


  錦衣衛統領卻急忙攔住他：“公子怎麽要回去了，在下現在可以帶公子進去了。”


  “沒關係，人送到就好了。”後麵的話他沒有說，那場審判對他來說，本來就無關緊要。他向來也不喜歡湊熱鬧。所以，也不再多說，一夾馬肚，絕塵而去。


  宮中的庭審正進行的如火如荼，葉天佑一直在喊冤枉，皇上便讓他拿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於是，葉老爺買通的人便一個個走了進來，帶著偽造的證物來洗清葉天佑的清白了。


  整個屋子裏的人陪著他們演戲，真是累啊。知府大人看著漏洞百出的證據，打了個打哈欠。


  既然皇上要放人，他也隻能招辦。


  好不容易例行公事的流程走完，知府準備宣判葉天佑無罪。沒想到驚堂木還未拍下，葉秋兒便走了進來，大聲喊：“民女有話說。”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之間逆光裏站著一個身材消瘦的女子，她脊背挺直，靜靜地站在那，卻給人一種不容忽視的淩厲之感。


  皇上對她還是有些印象的，眯著眼看了一會兒，才笑了：“這不是丞相家的七小姐嗎？怎麽來這兒了。這可不是你能搗亂的地方。”


  葉秋兒走上前了幾步，正與皇上麵對麵，隻可惜，她站著皇上坐著，頓時有了種居高臨下之感。


  丞相大人適時提醒：“你這個逆子，還不快跪下。”


  葉秋兒卻扭頭問：“父親，應該跪下的人是你吧？你藐視皇權，欺瞞皇上，那可是死罪！”


  這話出口，不僅皇上一愣，就連葉老爺也嚇出一身的冷汗。他急忙跪地哭求：“皇上啊，都是臣教女無方，竟然讓她變得這麽無法無天。還請皇上責罰。”


  避重就輕！真是高啊。


  這場的人一看，這還真是葉老爺可憐，而她則一副韓服的模樣。


  襄國最重孝道，皇上也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不跪君，不敬父，理應問斬。”聲音威嚴，讓這個大廳頓時寂靜如墳墓。大家都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看她還能翻出什麽浪。


  沒想到葉秋兒絲毫不懼，望著皇上的眼睛，說的鏗鏘有力：“我隻跪明君，隻敬嚴父。若君不明，父不正，秋兒寧可死。”那堅定的眼神，篤定的語氣，讓這寂靜裏多了一絲劍拔弩張的氣氛。

  大家都噤若寒蟬，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突然大發雷霆，讓她立刻處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葉秋兒與皇上四目相對，似乎在做著無聲的對峙。


  最終，皇上卻大笑了起來：“若是我現在殺了你，豈不是說明我不是明君。為了這名譽，我倒要聽聽，你怎麽說。”


  葉老爺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心中七上八下，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變。


  雖然他們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皇上默許的，可到底是伴君如伴虎，不知道皇上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葉秋兒也不再推辭，而是指著葉天佑，疾言厲色的控訴：“我母親是個姨娘，沒有身份地位，不過是個庖丁之女，被父親看上了，便做了姨娘。這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可從我出生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有人拚命，說我不祥，於是，大夫人便讓我跟我的母親住到了下人那人，每日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母親任打任罵，還要教導我不能心生怨恨，好好生活。


  這些我們都忍了，可是大姐二哥大夫人，仍是不斷的找我們的麻煩。我的身上，母親的身上不知道被打出多少的鞭子印。可我們從來沒有反抗過，我們以為忍氣吞聲就會迎來好日子。


  直到我十六歲那一年，因為偶然的機會，又重新讓祖母喜歡。我母親與我才終於能住上了單獨的房子，過上了比下人稍微好一點的生活。我母親很滿足，她說，隻要平平安安就是福。可沒想到，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卻突遭橫禍，被人謀害了。”


  葉秋兒聲音很淒涼，讓所有人都聽的想落淚，對這個柔弱的姑娘也多了幾分同情。


  葉老爺卻出言嗬斥：“都是些陳年舊事，你提它做什麽？這根本案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有很大的關係。現在，她已經站在了輿論的製高點，掌握了大家對弱者的同情。也就相當於相握了話語權。


  那麽接下來，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了。


  葉秋兒聲調依舊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冷酷：“父親，女兒不是有意要揭家中的醜，隻是，女兒實在是太委屈了。委屈了這麽多年，無處伸張，如今皇上在這裏，女兒要把一切的實情都說出來。”


  葉老爺瞪著她，啞口無言。


  葉秋兒繼續開口：“而那個下毒的人就是我同父異母的二哥，葉天佑。他嫉恨我被祖母喜歡，嫉恨我搬到了他們隔壁的大院子裏，嫉恨我在龍城開了自己的店鋪，鎮隆齋。”


  這鎮隆齋皇上還是有所耳聞的，據說開的風生水起，生意極好，很大達官顯貴都以在鎮隆齋坐上一套衣服而標榜自己是貴族。


  而且，他隱隱記得，二殿下慕容齊還來討過一幅字，好像就是這三個字。


  皇上對這丫頭的好奇真是越來越重的，真想問問她，怎麽想起鎮隆齋這三個字來的。還打著皇子招牌，分明是狐假虎威啊。這個小丫頭這是越看越有意思，明明是個弱女子，不但學男人做生意，現在還敢公然的跟他叫板。


  皇上的麵色多了幾分玩味，然後問：“就因為這個就殺人，未免有些牽強吧。”


  葉秋兒卻義正言辭的反駁：“皇上，有些人心胸狹窄根本不能容人，先是我的夥計被他挾持，差點殺死，後來又是我的母親遭到毒手，這一樁樁一件件，民女都有證據。”說完，她拉開了身旁女子的兜帽。


  這女子打扮的人，分明是個男人。


  眾人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