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我們永遠也沒有辦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
店老闆有些昏昏欲睡地靠在收銀台前。
凌少軍輕輕地扣了扣桌面,「兩杯拿鐵。」
店老闆一個激靈站起身,立馬應道,「好好好,馬上馬上。」
凌少軍似是不以為意地問著,「你是C國人?」
「嗯,最近兩年才遷來這裡,沒有想到還不到兩年這裡又開始暴亂了,這年頭糊口飯吃也不容易啊。」店老闆一邊倒咖啡一邊感慨地說道。
凌少軍環顧一圈四周,語氣波瀾不驚地繼續問著,「既然知道這裡不安全,為什麼不選擇回國經營?」
店老闆忍不住地嘆口氣,「回去又能做什麼?我們這裡的人都習慣了此處的風土人情,突然間要我們離開,如像浮萍,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了。再加上在這裡生活久了就想定居下來不想奔波,要離開,說實話,捨不得。」
「難道你們都不怕死嗎?」木營長忍不住質疑道。
店老闆放下咖啡壺,「怕,誰不怕啊,但我們知道國家不會拋棄我們,等到真的暴亂的時候,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木營冷冷笑了笑,「你覺得戰事爆發之後,敵人會給C國時間來拯救你們?」
店老闆愣了愣,轉而笑道,「前些年在各國發生了暴動,哪一次不是幾萬人幾萬人的撤離,就拿前段時間的U國撒僑來說,不都安全撒回嗎。
咱們這裡才一兩千人,國家怎麼就趕不及來救援咱們了?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不要命地過來的。」
「不要命?」凌少軍饒有興味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店老闆自知自己失言,擺了擺手,「反正就是電視劇里上演的那樣,咱們就管高枕無憂地在這裡生活,出了事,會有人派軍隊過來的,到時候無論如何都會保證僑民的安全,這是軍人的使命,這是國家的承諾。」
木營長喑怒緊了緊拳頭,卻被凌少軍按壓下去,最後連一口咖啡都沒有喝,就這麼走出了咖啡廳。
凌少軍隨後走出,他手裡還拿著那杯熱咖啡,心情並未受到影響那般喝了幾口。
木營長眉頭緊皺,「長官,您還喝得下去?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我真想一拳打下去讓他清醒清醒。他們當我們軍人是什麼?神嗎?我們軍人的命就不是命嗎?就等著我們不要命地來救他們。如果他們能清醒一點,早點離開,還需要犧牲我們那麼多軍人的命來保護他們?」
木營越說越來氣,若不是被凌少軍及時拉住,他怕是已經折返,一上前就掄拳頭把這些宴頑不靈的傢伙給揍清醒點。
凌少軍不置可否道,「味道挺不錯的。」
木營長看著周圍正在談笑風生的所有居民,「他們就真的感覺不到一點戰爭的壓力嗎?」
「正如剛剛那位店老闆說的那樣,如果真的爆發了戰事,會有人第一時間來救援他們。
在他們的潛意識裡,認為祖國很強大,他們不懼任何威脅,又認為祖國的軍人很厲害,能夠一眨眼就能成功的解救了他們,這是在誇你們。」
木營長卻半分也感覺不到他是在誇自己,撫了撫額,「如果真的爆發了,我們第一時間也不可能趕到這裡,然而亂軍倒有可能第一時間把整個鎮子屠殺得一乾二淨。」
「我們永遠也沒有辦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凌少軍走下台階。
木營長緊隨其後,「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就這麼回去了?」
凌少軍將咖啡杯丟進垃圾桶里,沿途四周張望張望,「如果沒有戰亂,這裡會是一個很安靜的小鎮子。」
「我現在無瑕關心這裡的風景是否美麗,我只想把這些傢伙全都弄出去,免得他們平白無故地送了自己的命。」木營長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徘徊著。
凌少軍突然抬起手制止他繼續轉悠。
木營長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輛一輛武裝戰車由遠及近。
凌少軍側身藏匿在牆角處,望著從自己眼前疾馳而過的車輛,再看了看車子駛離過後留下的深深車轍印。
目測,這些都運輸各種軍需車輛。
木營長緊張道,「這是怎麼回事?」
「可能你料想到的事很快就要發生了。」凌少軍蹲下身子仔細的勘察了一下車轍痕迹,少說每輛車上都有幾十噸的東西。
木營長吞了吞口水,「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這應該是N國亂軍,他們是派人過來駐守這裡。」
「……」
「這兩天你得多派人手在附近觀察,一旦有任何不對勁,立刻保護民眾撤離。」凌少軍走過鎮子。
木營長吐出一口長氣,「我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別人是一聽說有戰事發生恨不得立刻撤離,他們倒好,等著發生。」
兩輛摩托車從林子里原路折返。
……
營區里,陽光灼熱的落在大地上,一道道身影揮汗如雨的加緊著訓練進度。
靳蕾壓著腿,感受到周圍有一道道正在打量自己的眼神,下意識的抬起頭,周圍的眼珠子急忙大驚失色地收回去。
兩名小士兵小聲的嘀咕著,「我看這次來的兩個人,倒像是來這裡休假的,男的每天帶著咱們長官去外面溜達,女的就在這裡過過形式地壓壓腿,跑跑圈。」
另一人附議著,「誰知道他們來這裡是圖什麼,這裡吃不好,穿不好,時不時還要擔驚受怕會不會打仗,他們這是不怕死才想著來我們這裡找存在感嗎?」
靳蕾抬了抬胳膊,雖然自己不是順風耳,但也算是聽力不錯,這些人想要背著自己說壞話的時候能不能小聲一點?就怕自己聽不到似的。
「她過來了,咱們別說了。」兩人適時地閉上了嘴。
靳蕾神色如常地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是的,她是硬生生的把自己嬌小的身子擠進去了。
兩名士兵有些慌了,一個個卻只得故作鎮定的保持沉默。
靳蕾抬起手一邊勾著一個,笑意盎然道,「大家以後要在一起相處一個月,有什麼話也不用背著我說,我這個人雖然是個女人,但絕對不是斤斤計較的女人,更不是那些小肚雞腸的女人,有什麼話大聲地說出來。」
兩人如鯁在喉。
靳蕾笑道,「這是不能說了?」
周圍坐著休息的幾十人,同時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