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她應該願意的
「嗯,我會拭目以待。」凌少軍雲淡風輕地說著。
周勝晶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這個傢伙打一架消消火才行。
只是就那麼一瞬間的念頭就立刻被自己給推翻了。
周勝晶長嘆一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沒辦法,論武力,自己打不過,論智商,自己雖說高人一等,但在這傢伙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個低能兒似的。
凌少軍放下滑鼠,雙手撐在下頷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桌子對面的男人,他道,「鄒祥坤喜不喜歡靳蕾沒關係,重要的是靳蕾不喜歡他,他如此破壞軍婚是要受到處罰的,嚴峻的處罰。」
「鄒大哥有那個能耐接受。」周勝晶隨口而說。
「你覺得憑著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自豪感,葉參謀長會同意他放棄身份去破壞他人一段美好姻緣?犯了軍紀,按照律法,革除軍職,輕則三年,重則終生。」
「葉參謀長雖說是鄒大哥的舅舅,但是鄒大哥若是主意已絕誰也攔不住。」周勝晶說得有些底氣不足。
「你覺得鄒將軍身上那些榮耀能護得住他周全?你覺得葉參謀長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往死坑裡跳?」
「是,你說的沒錯,鄒大哥也想過這些。可是鄒大哥擔心的是,你親自訓練出這樣一個靳蕾出來,總是讓靳蕾涉險。
難道隊長這樣的行為是對靳蕾的所謂的好嗎?難道你不是也看中靳蕾還能救你一命的份上才特別地對待她?難道你這又是真心嗎?怕是別有用心。」
凌少軍轉過電腦屏幕,繼續道,「用別人再多的榮耀換來的平安,也只會在軍部留下不可抹去的一道污點。你的鄒大哥自此以後怕是無法再進入軍營了,這樣放棄自己的信仰苟且活著,我想最後會無奈到把驕傲變成卑微,你們覺得靳蕾會問心有愧或者說她這一生會過得安心嗎?
鄒將軍這樣把一個負疚感的枷鎖套在她的身上,讓她活得如此不恣意,難道這就是他對靳蕾的所謂的好?而我讓她自己擁有自己的能力披身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臨老之後回憶起如今的是是非非時,可以無愧天無愧地,一生坦蕩自豪。」
周勝晶雙目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人,不苟言笑的五官,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卻是心思縝密,看的不只是眼前,還有未來,想的是如何的問心無愧頂天立地。
也許,他當初的想法是對的。
鄒大哥只想著一昧護她周全,而不是給她機會大放異彩。
鄒大哥的寵溺,是保守,固步自封,只求一世安寧。
但在凌少軍的棋盤裡,即使靳蕾曾經進入特戰隊欺瞞了軍部了又如此?雖然此事現在被凌少軍給蓋下去,但即使這事一旦有朝一日被人翻出來那又如何?她身上已經有著一筆筆輝煌成績去堵住悠悠眾口,往後她還會再造輝煌。
沒有想到,靳蕾在凌少軍這裡倒是變得讓人刮目相看。
「還想著幫鄒將軍嗎?」凌少軍打斷他的神思。
周勝晶站起身,痞痞一笑,說著違心的話,「從來就沒有想過幫他,我周勝晶做事可從來不喜歡聽從任何人,我行我素才符合我的身份。
「你可以出去了。」凌少軍也懶得理會他這一番麻痹人的言辭,下達著逐客令。
當關上身後的門,周勝晶倏地清醒過來,我怎麼就這麼出來了?
我堂堂C國年輕中校竟然被你們一個個的如此呼來喝去,我的尊嚴何在!
周勝晶轉過身,高高抬起手準備再來一次破門而入,當一想到被那雙猶如毒蛇般啐了劇毒的眼珠子毫不友善地直視時,他微不可察地打了一個寒噤,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
第二天,清晨陽光照耀而下,軍營里嘹亮的軍歌震耳發聵的回蕩在營區上上下下。
一輛輛專車井然有序的駛進,最後停靠在行政大樓前。
車子兩側警衛兵面色嚴肅的並排而站。
凌老夫人穿著一身精緻的軍裝,單手放在腰側,目光炯炯地望了望身前的大樓,她抬步走上台階,對著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直言道,「不用跟著。」
軍靴踩著地板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腳步聲,他站在辦公室前,確信地看了一眼手錶。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男人的聲音平靜如初,沒有半分的起伏。
凌老夫人推門而進,見著坐在辦公桌前一副早已料到了自己會來的孫子,她揚唇一笑,道,「今天天色不錯。」
凌少軍一言未發的整理著桌上需要的文件,對於如此昭然若揭的奶奶,他也懶得周旋。
凌老夫人自顧自地走上前,靠在桌前,笑意盎然,道,「就你一個人?」
「奶奶還想著誰會在我的辦公室里?」凌少軍不答反問。
凌老夫人單手掩了掩嘴,難以掩飾臉上那情不自禁外露的微笑,她道,「我以為小蕾還沒有回去。」
「奶奶放心,我是一個嚴於律己的軍人,我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軍營這種嚴肅的地方,不適合兒女私情,奶奶下一次也不必突然造訪來試探我。」凌少軍點破她的來意。
凌老夫人不怒反笑,坐在椅子上環視一圈四周,整整齊齊的擺放,一絲不苟的嚴肅,倒是與自家有輕微潔癖的孫子不謀而合,她道,「她同意了?」
「奶奶知道什麼?」凌少軍再一次不答反問。
凌老夫人搖頭,「我是知曉你的性子的,在你不願意逼她之前,我和你父親都不會插手這件事,只是你也是知道的,為人父母總是難免有些心急,你不願意我們去勸服她,也好歹告訴我們她現在是不是願意跟你生個孩子。」
「我想她應該願意的。」
「你放心,我們真的不是想要逼她,對於我們這種家世——」凌老夫人突然噤聲,她瞠目,驚愕地瞪著說的雲淡風輕的孫子,小心翼翼的再問了一句,「你說她會願意?」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似風拂過,了無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