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凌少軍吃痛地放開他,站起身,緊了緊拳頭。
他的臉上被抓破了兩道口子,有絲絲縷縷的血液正從傷口處滲漏,「想不到在特戰隊里待了兩個月,確實長能耐了。」
靳蕾也爬起身,望著他那一張好不精彩的一臉,傲嬌地道,「那自然,否則不就是辜負了你的一番苦心嗎?有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更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倒是還挺自豪的。」凌少軍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得含含糊糊,「以後別老往我臉上招呼,這樣會被人看了笑話。」
「你不是臉皮挺厚的嗎?還怕人笑話啊。」靳蕾沒心沒肺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凌少軍瞪了她一眼,「沒良心的傢伙。」
感覺到樓下的動靜突然安靜了下來,凌少軍轉向門口處,「我下去一趟,你就先呆在房裡別出來,你還是睡吧,剛剛我們那麼大的運動量,我想你也應該累了,這裡,待會,我會處理收拾好。」
靳蕾嗆咳一聲,「凌少軍,你能不能別再在言語上占我便宜?」
什麼剛剛他們那麼大的運動量。
凌少軍蹙了蹙眉,爾後帥魅一笑,「我說的是正經話,只是你這個小東西自己思想不正想歪了而已,能怪得了我?」
「你快點下去吧,我累了要睡了,別打擾我。」靳蕾被他直戳得尷尬,憤憤地道。
二樓瞬間恢復安靜。
大廳里,有淡淡的茶香暗暗的縈繞在四周,凌少晉喝了一口茶,注意到突然沉默下來的氣氛,輕咳一聲,「都怎麼了,這是?」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徐徐走下來的身影上。
席月柔重重地放下茶杯,眸光一過,正準備高談闊論的凌少晉適時噤了聲。
凌少軍臉上明顯的傷痕,清晰可見。
所以偌大的客廳,人人面面相覷。
凌少晉似是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兩眼狡黠地從這個三弟的身上巡視過,隨後笑而不語的拿起茶杯小啜一口。
席少哲依然用著那張毫無表情的冷臉鎮定自若地喝上一口茶水。
至於凌少軍,被靳蕾那個傢伙揍得嘴皮破了,臉蛋傷了,連說話都能感覺到牙齒磨過傷口帶來的疼痛。
凌一翰眉頭緊蹙地看著他緩緩地坐在他們的中間,似乎沒事人一樣也拿起一隻茶杯喝了起來。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席月柔按耐不住急著問道。
凌少軍放下杯子,面色平靜道,「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習慣了部隊里的木板床突然回來睡軟質的大床,還有些不適應。」
「從我醫生的角度來看,三弟臉上的傷應該不是摔下床弄的。」凌少晉興緻高昂地等待著老三被詢問。
凌一翰沒有過多追究,倒是席月柔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這到底是怎麼弄的?」
凌少軍波瀾不驚地倒了一杯了茶水,鎮定自若地回復,「被蕾蕾抓的。」
「……」滿屋子死寂。
她家的三子這真的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嗎?席月柔感覺整個人都不怎麼好,就那麼癱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凌少晉手中的茶水灑了自己褲子一灘跡,這是不要臉到連借口都懶得找了?
凌一翰繼續泡著茶,「你長期在軍營里特訓,身子力量比一般人重,注意一點分寸,別傷著了人家姑娘。」
「我知道。」凌少軍答道。
「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運動過度了?」凌一翰再道,「明天讓廚房熬點慈補湯品。」
「你可以試試枸杞羊腎粥,挺補男人身體的。」凌少晉擦了擦自己的褲子,隱忍著笑意道。
「有用?」凌一翰問道。
凌少晉點頭,「我是醫生,聽我的,很有用。」
「早年你那麼虧待自己的身子,只是一個女人就把你嚇得只敢縮在實驗室里,看來你也自知自己哪方面不行才如此自閉,你比三子需要。」
剎那間,整個客廳靜若無人,只不過在靳蕾進入眾人視線過後,局面突然畫風驟變。
凌少軍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走出來,正準備將她重新推回房間的時候,靳蕾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莞爾道,「剛剛折騰得太厲害了,我的腰都有些直不起來,有點酸,好像扭到了,你幫我揉揉,否則明天我都沒辦法歸隊。」
「……」偌大的客廳落針可聞。
凌少軍依然用著那張面癱臉就這麼無所顧忌的將女人打橫抱起,隨後用著軍人最正的軍姿頭也不回的往著二樓走去。
「嘀答——」茶水從凌一翰的茶壺裡滿溢地流了一地。
席月柔受不了這個刺激先行回房了。
「咳咳,咳咳咳。」凌少晉望向二樓的位置,「三弟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凌一翰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的就舉起拳頭砸在他的肩膀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這話你慚愧不?」
凌少晉心虛的移開目光,「夜挺涼的。」
「現在你三弟這事我也懶得過問了,你二弟看這德行近幾年怕是沒有桃花運了,凌家的責任就壓在你身上了,千萬別再找一個讓你們的母親操碎心的女人回來,否則我怎麼也不會放過你。」
席少哲只是沉默不語。
凌少晉又開口刷著他的存在感,「誰說我沒有桃花運,那天我可是遇到一位美女主動搭訕我,還好心地載了我一程,那是多麼善良的姑娘。」
凌一翰眯了眯眼,「然後呢?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在哪裡上班?有沒有再約下一次?」
凌少晉一臉懵逼,好像叫做什麼林曉來著,他記得不太清。
「瞧你那德性,這都是早些你放縱的結果,怕是十年你也想不起那個姑娘叫舍名誰。」
「父親,待她再次來找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帶回來給你看看,她有要我的電話號碼。」凌少晉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凌一翰面朝著院子里的風起葉落,「我想出去吹吹風,你們散了吧。」
「是,父親。」
凌一翰獨自一人站在院子里,他回頭瞥了一眼已經合上的大門,其實如果靳蕾真的是自家三子所喜歡的人,他們凌家有媳婦兒,他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說實在接受那個丫頭其實一點也不難,他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那個丫頭還是挺滿意的,豈碼一點陰溝氣也沒有,就如同院子里陽光下的小花小草一樣,簡單又真實。
比起簡子媚那些彎彎曲曲的心思,他到是比較滿意那個丫頭。
只是自家大兒子,他反倒比較擔心,剛剛他趁機試探了一下他的口風,還是那樣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裡,許是從小都不在身邊長大的緣故。雖然對他這個父親尊敬有加,但是也不怎麼談心事,如果老大也有老三那種心思,怕是凌家早有孫子可抱了。
只是可惜了。
一顆流星劃破蒼穹,不經意地留下一條深深淺淺的痕迹,隨後又不著痕迹地消失。
「怎麼還沒有睡?」席少哲連夜又回到別墅,看到寇珊珊坐在床頭上看書。
寇珊珊見他回來,把手中的書一扔,就起身不自覺地衝到他的面前,「可能是小睡過一會,現在也不困。」
「這個給你。」席少哲不疑有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盒包裝特別精緻的巧克力,遞到她的面前。
寇珊珊欣喜,「你特意買給我的?」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扔了。」席少哲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如是說道。
寇珊珊直接捧在掌心裡,生怕他再搶回去似的,搖頭道,「我最喜歡榛子巧克力了。」
席少哲轉過身,還沒有走過一步,一道身影騰地跑到他面前,順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隨後,一股淡淡的巧克力香氣縈繞在鼻間。
唇角一軟,就像是被她偷偷塞進嘴裡的棉花糖那樣酥軟,忍不住的,他覺得此刻他連呼吸都忘了。
她的吻很拙劣,面紅耳赤的就這麼輕輕的碰了碰他的唇,怕被他拒絕似的,還沒有等他回過神,轉身就像沒事人似的坐回床上認真地看著包裝盒上的成份。
席少哲走上前,溫柔的抬起她的下頷,覆唇落下一吻,原本的蜻蜓點水卻一發不可收拾。
寇珊珊自己的點的火,卻又反倒惶恐起來,對於席少哲,她不想隱瞞什麼,「我心裡藏著別的男人,像這我樣的女人,你真的會喜歡嗎?」
「沒有人這輩子會離不開誰,時間久了你也就淡了。珊珊,冷子寒給不了你的,我能給你,他的遺憾我來補,只要你別再回頭,勇敢地和我往前走下去。」
寇珊珊低下頭,「時間是個包治百病的庸醫,它會把一個人的無望一點一點地變成絕望,你還願意等這樣的我嗎?」
席少哲捏住她的下頷,讓她刻意避開的目光重新刻入自己眸中,靠近,一鼓作氣的一吻覆蓋上她的雙唇,用行動給予了她的答案。
繾綣柔情,唇齒相纏。
月光朦朧,燈光曖昧,淡淡的巧克力甜甜的香氣縈繞在房中,兩道身影重疊地落在床上,襯映著同是隕落的月光……
日出東方,天色漸晴。
凌家規矩是在八點左右盡數起床。
簡單地梳洗換好衣服之後準備出去,靳蕾的餘光清晰看見凌少軍食指虎口上一道深深的傷痕,愕然道,「這也是我昨晚所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