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以為我們是來露營的?
「這裡是叢林中最危險的地帶,我以為你不可能會過來,沒有想到卻是百密一疏。」
「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你經常來嗎?」
凌少軍站在半山腰上,俯瞰著那棵棵直入青天的大樹,尋著僻靜的小路朝著溪邊走去。
靳蕾耷拉著脖子,見他沒有回復,也就不再多問什麼。
「這裡很適合鍛煉,但不適合你。」半響之後,凌少軍才開口回答。
「憑著你的能力,一定能通關吧。」靳蕾側過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側顏。
凌少軍斜睨一眼對自己露出一副甚有圖謀眼神的靳蕾,壓低著聲音,「我雖然強,但獨身一人面對成群結隊的猛獸,也會力不從心,畢竟是凡胎肉體,虎狼成群一口咬下,也會皮開肉綻。」
「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跑嗎?」靳蕾有些失望地搖搖頭,「我起初以為你來了,是準備帶著我一馬平川橫掃千軍地殺回去,將那些埋伏者一舉殲滅。」
凌少軍將她從背上放下來,兩兩面對面目光交流。
靳蕾悻悻然地移開自己的腦袋,略有些心虛,從他的眼神里,她看出了四個字:你行你上。
你真是捨得讓我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去衝鋒陷陣嗎?
呵呵,你肯定捨不得。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是勇猛,而是愚蠢。」凌少軍抬起手,直直地朝著她伸過去。
靳蕾下意識地縮著脖子,小聲道,「我這不是想著你來了嗎?在我心裡你就是一座山,縱然千軍萬馬碾踏而來,你也是巋然不動屹立不倒。」
凌少軍拿過她頭髮上的樹枝,語氣沒有起伏,平平靜靜,「所以你就三番四次地衝動行事?一心以為天塌了還有我給你頂著?」
「這話雖然聽著有些怪怪的,但就是這個理兒,你可是我仰慕的第一人。」靳蕾莞爾一笑,有些污垢的臉上有些狼狽,但她微露皓齒笑的天真時,卻是格外的輕靈動人。
雖然他聽得出這話裡帶有幾分拍他馬屁的意思,但是凌少軍沉默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自己的影子微微蕩漾在她那雙明亮的眼中,她的笑不同於軍營里那群糙漢子粗狂野蠻,而是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柔和,像極了小說里描述的那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靳蕾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出了神,忍不住湊上前,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凌少軍反應過來,身體本能地往後一退,站在陡峭的山腰處,他退下的這一小步,就如同被縮小世界里的一大步,腳下重心不穩,他瞬間失去平衡。
靳蕾急忙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奈何身體虛力,剛剛抓住他的手臂就被他的慣力拉著一同滾下了山。
凌少軍抬起手護著她的頭,兩兩交纏朝著溪水滾去。
「撲通。」溪水裡砸出不小的水花。
「呼呼呼——」靳蕾從水裡冒出腦袋,她轉過身,腦袋重重地磕在一個人身上。
凌少軍拽著她一同朝著溪邊游去。
靳蕾躺在溪邊,看著穿透樹縫落在周圍的稀疏陽光,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感。
凌少軍脫下已經被打濕的外套,擰開之後尋了一根樹枝掛上,就這麼毫不避諱地露出自己的八塊腹肌。
「……」靳蕾猶豫著要不要也露出自己的馬甲線反擊一下,經過這樣的訓練,誰還不是身材棒棒噠。
「先把衣服脫下烤乾。」凌少軍四下找了一些枯樹丫,架起火堆。
靳蕾蹲在火堆前,笑道,「要不要烤魚吃吃?」
凌少軍整張臉上未見喜怒,他撩了撩自己的頭髮,道,「你當我們是來露營好玩的?」
「就算是訓練,也要先填飽肚子才行啊。」靳蕾小跑著再次跳進水中,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軍刀,全神貫注地盯著水下正在悠哉悠哉遊動的小魚兒們。
她眼疾手快一刀刺下,魚兒在水裡掙扎了兩下,最後放棄反抗。
靳蕾拿起刀,看著自己一擊而中的魚,喜極,朝著坐在溪邊的男人揮了揮手,臉上滿滿的都是那有些甜,有些暖,有些美的純真笑容。
陽光金輝燦爛,落在她濕漉漉的身上,凌少軍瞧著迎面走來的小身影,水花濺起,她臉上還有水滴滑落,她笑著輕喚一聲,「凌少軍。」
「什麼事?」自然而然的回復,彷彿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靳蕾將魚遞到凌少軍面前,滿懷期待地問,「接下來怎麼做?」
凌少軍收回眼神,看向他處,好像並不想回復這個愚蠢的問題。
靳蕾嘟了嘟嘴,蹲下身子,自己開始學著捯飭這條已經死透的魚。
只是刀面太鋒利,她還沒有來得及劃破魚肚子,刀光一晃,一滴血滴下。
她眉頭皺了皺,瞧著自己食指上的一道口子,尷尬地放棄捯飭這條魚,就打算這麼烤。
凌少軍一聲未吭地拿過她手裡的軍刀,徑直走到溪邊,三下五除二就將一條魚開膛破肚。
靳蕾坐在火堆前,目光灼灼地看著被烤得油光光的鯉魚,雙手托腮,很是專註。
「你是餓了,還是只是單純地想吃?」凌少軍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隨意地在水裡洗了洗。
靳蕾莞爾,「當然是餓了呀。」
「野外生存技能的第一課,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任何休整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你卻用了十分鐘去逮一條魚,再用十分鐘清理這條魚,最後還需要十分鐘來烤熟這條魚,想必還會用十分鐘來享用這條魚。」
靳蕾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僵硬,埋首在膝蓋間,手指扒拉扒拉著地上的小草,有些委屈,壓低著聲音反駁道,「明明是你說把衣服烤乾了再走的。」
凌少軍聽著她的回復,再看了看她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走至一堆亂石后,道,「把衣服脫下先烤乾。」
靳蕾驀地抬頭,知曉他走到亂石后是為了避嫌,也不再矯情,聽命般地脫下自己的迷彩服。
清冷的風吹拂過來,她小心翼翼地掛上衣服。
凌少軍靠在石頭后,望著身前那盪開的圈圈漣漪,計算了一下烤魚時間,確信差不多熟了之後,道,「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