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是驚雷出事了
傍晚時分,紅霞布滿整個天空,夏季的暑熱燜著整個操場,沒有一絲絲風兒,令人熱得難於喘氣。
一輛越野車疾馳地駛入營區,有警衛兵急忙跑過去,將車門打開,昂首挺胸地敬禮,聲音恢弘,「長官。」
洛大校看見自家隊長的身影,忙不迭地跑過去,焦急地說道,「隊長您總算回來了。」
凌少軍將手裡的資料夾直接丟在洛大校的身上,問道,「你心急火燎地跑過來做什麼?是不是你訓練的那些新兵蛋子出事了?」
「不是他們出事,是驚雷出事了。」
凌少軍雙腳驟然一停,回過頭,雙目晦澀不明的盯著身後亦步亦趨的身影,他道,「我離開時她還是好端端的,一眨眼功夫,又鬧出什麼事了?」
「他是中署了,是宋境孝把他從操場上扛回來了,可是當醫務人員給他解衣急救時,就被他給掐喉差點斷氣,現在醫務員正在搶救中。」
凌少軍沒有再多問什麼,便大步流星地向醫務室走去。
醫務室內,靳蕾正側卧在床上,兩隻大眼珠子正愣愣發獃地看著窗戶外沒有一絲動靜的樹葉,臉頰紅彤彤的,典型是被晒傷了。
宋境孝拿著一瓶冰水遞到他面前,小聲道,「喝點水補充一點水分。」
靳蕾聞聲抬了抬眼,卻是沒有動作。
宋境孝輕咳一聲,繼續道,「醫務兵已經被搶救回來了,你不用自責。」
話音剛落,門外有一人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女醫生行色匆匆地走進來。
來人看到除了躺在床上的靳蕾還有其他人在,就謹慎地放慢了腳步,雙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裡,盡量放緩平靜的語調問,「感覺還好嗎?」
聽這聲音,靳蕾立刻抬頭一望,從那半露的臉里,靳蕾不用多瞧,就從那一雙高姿態的眼神里,就知道此人是簡子媚。
靳蕾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轉向宋境孝,「宋中校,我現在肚子有些餓,能不能幫我買個飯回來?」
宋境孝瞅了瞅驚雷,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醫生,怎麼感覺有些不對,怎麼女醫生一來,這個驚雷就轉性子了?似乎來了精神一般,剛才他好說歹說,驚雷都是因自己剛才打了個醫務兵而鬱鬱寡歡啊,這會情緒變得也太快了一點,這小子肯定是看上了人家女醫生了。
宋境孝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頭,丟了個你小子行啊的表情,二話沒說就出去了。
靳蕾有些哭笑不得,算了,誤會就誤會,反正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宋境孝一離開,簡子媚就立刻把病房門關上,摘下自己的口罩,冷嘲熱諷起來,「沒有想到你還真能支持那麼久,行啊,還能一爪封喉,差點把人給掐斷了氣。」
「你也別再這裡陰陽怪氣地挖苦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靳蕾瞥了她一眼說道。
「我想你現在應該有求於我,在這裡,除了我恐怕你也不想讓任何一個醫生來給你看病。」
「所以呢?要我求你嗎?」
「你覺得不是嗎?」
靳蕾看著她緩緩一笑,似乎看出她來的意圖,「說吧,什麼條件?」
簡子媚也不多廢話,「很簡單,離開凌少軍。」
靳蕾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用心良苦』就是為了凌少軍,如果我不離開呢?」
「欺騙軍部這是重罪,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在牢里度過,以前還沒有……」
簡子媚還沒有說完,靳蕾嗤笑一聲打斷,「簡醫生,即使不求你,你都不得不第一時間趕過來給我看病不是?你要知道,我的欺騙可是你弄來的,如果你貴人善忘,我很樂意時刻提醒著你。」
「你!」簡子媚有氣卻出來了,確實,在這件事情上,論最罪責,她無處可逃,所以她自己一聽到靳蕾進了醫院,就立刻趕了過來,生怕靳蕾的身份被人識穿。
靳蕾看著她那跳跺的怒氣卻又拿她沒辦法,心裡為簡子媚的惡意整她反自食其果而痛快一下。
「咚。」緊閉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靳蕾在這裡這麼多天,早已熟知了這裡軍規,見到門外杵著的來人,心裡一咯噔,她今天這樣的行為算不算犯了軍規?按照紀律,她應該被關禁閉吧。
簡子媚看到來人是凌少軍,剛才的憤恨也立刻煙消雲散,瞬時一臉的面色嬌羞,立即站直身子迎著。
那麼久沒有見,今天終於見到了,心裡是那個歡愉。
「少軍哥。」
凌少軍只是匆匆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儘管靳蕾很不喜歡簡子媚,但看得出簡子媚一定是很想和凌少軍敘敘舊。
「你出去吧。」凌少軍面無表情地把人給趕出去之後,反手將病房門關上。
簡子媚欲言又止,可對上凌少軍那無庸置疑的冷酷神情,又無奈地憤然地掛上口罩一跺腳轉身離開。
整個空間內,剩下的兩人相顧無言。
靳蕾尷尬地坐起身,組織了一番言語,試圖為自己辯解。
凌少軍看著她曬得發紅髮燙的臉蛋,目光如炬。
靳蕾吞了吞口水,聲音干啞,試圖解釋,「我不喜歡別人解開我的衣服。」
「特戰隊的醫務兵都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比起普通營區的士兵,這裡的每一個人在自己的領域裡都屬於精英,而這樣的一個精英竟被你一招險些光榮了,看得出來,你如此好鬥,很想竭盡全力地突破自己。」
靳蕾的身體忍不住地往後退,只因凌少軍一面說著一面有目的地靠近她。
凌少軍俯下身,與她面對面的距離拉得很近很近,近到她幾乎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毛孔,他再道,「看來你的潛力蠻大。」
她都這樣了,他該不會又想到什麼叼鑽的方法來特訓她吧。呵呵,她只是在捍衛自己的清白而已,怎麼搬起了石頭又砸了自己的腳呢?
「隊長,其實我還沒有達到您的標準,那些項目我回去后一定會勤加練習的。」
「是嗎,看來也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別為了想偷懶就動不動使這種技倆的詐,現在該回去了。」凌少軍長臂一摘就扯過自己的外套,一手把靳蕾從床上拉起來,就往門外走去。
「隊長,你們這是做什麼?」洛大校站在門外,詫異著隊長拉著不情不願的驚雷要離開醫院,隊長怎麼可以那麼殘酷呢,明知這位驚雷的料子就是那個底,爛泥扶不上壁,這會生什麼氣呢?
凌少軍目光自上而下地將他看了數眼,「你很關心驚雷?」
「我只是想過來問問隊長這事該怎麼處理,要不要向上面通報記過,畢竟在軍營里有明文規定不準互相鬥毆傷人。」洛大校說完目光投向那個小身板上,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驚雷還真的是像只驚雷一樣,時不時地給你一個「驚喜」。
「隊長,這件事並不是這樣的,我當時在現場。」從食堂里拿飯過來的宋境孝說道。
凌少軍轉身目光瞥向他,示意他說下去。
宋境孝解釋道,「驚雷絕非是有意傷人,當時他處於半昏狀態,身體不受控制地做出了過激反應,這不算過錯,只能說是誤傷。」
「是你把他扛到醫務室來的?」凌少軍問。
宋境孝不假思索地點頭,「當時他從三米高牆摔下來,就暈了過去。」
「他是在訓練中暈過去的?」凌少軍再問。
宋境孝點點頭。
「笨蛋。」他只是說技不如人在戰場上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有讓她把自己往死里練,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靳蕾,「跟我走。」
凌少軍吐出幾個字后便頭也不回地往樓梯處走去。
靳蕾疾步跟上,小心翼翼的問著,「隊長,我們這是去什麼地方?」
凌少軍望向一邊還有些茫然的宋境孝,眯了眯眼,聲音不疾不徐道,「宋中校給你帶來了飯。」
靳蕾瞧他這個樣子,似乎她膽敢不跟著他走,他就要重罰她的樣子,於是挺胸鏗鏘有力狗腿地回復,「我怎麼能因自己的私事而耽誤了隊長的公事呢?吃飯那是小事,餓點我也還是能忍的。」
凌少軍沒有再多吭一聲,轉身就離開。
靳蕾疾步上前,再一次不死心地問道,「隊長,我們這是……」
「吃飯。」凌少軍言簡意賅地說出兩個字。
靳蕾瞬間覺得自己剛才所拍的馬屁似乎有些糗,不過一想到他不是把她拉出去重罰,心情也就樂呵呵的,笑道,「隊長不愧是隊長,連吃飯這種小事都那麼體貼地親自帶著去。」
凌少軍再一次停下腳步,雙目直勾勾地落在靳蕾那張明顯笑得虛情假意的臉蛋上,「所以我是不是還得把飯端到這裡來,才顯得我體恤關心下屬?」
靳蕾乾咳一聲,似乎剛才自己拍馬屁拍得有些過火了,她以為自己多說點好話,日後可以少點處罰,日後好過一點,誰知這個凌三少不吃這一套啊。
凌少軍抬起靳蕾的下頷,目光深邃,他道,「別給我隨意地戴高帽子,你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照樣給我老老實實地練下去,除非你自己放棄你的志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