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被遺棄的感覺
過去的四年,身為路小優最好的朋友。她有點是資格怪最君夜寒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朋友,並且不止一次對沈莊指責過君夜寒。更是不吝嗇用最惡毒的話去說君夜寒,但是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君夜寒對路小優的愛,超乎她的想象。
甚至深沉的超過路小優的認知。
此時的君家,周鴻鑫正纏繞著繃帶,“傷口來會撕裂,不是一件好事。”
“嗯。”君夜寒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齊遠那裏你按最高標準來安排,照顧的人你親自挑,費用我出。”
周鴻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什麽時候你君總也當起情聖來了?”
誰看不出來齊遠對路小優的意思。
“去辦。”君夜寒閉了閉眼,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疲倦。
這四年畢竟是齊遠一直在照顧路小優和思思,於他來說這是恩情。如果可以,他絕不願意假手於人。
齊遠對路小優的重要性,他了然於心。隻有齊遠平安,她才能恢複過來。
“這些事早在你之前就有人要求了。”周鴻鑫笑了下道,“那位冷小姐雷厲風行可不在你之下,我聽聞她的身份很不了得。”
君夜寒抬手按了按眉心,顯然無心了解這些。
“好好休息吧。”周鴻鑫拍拍他的肩膀,心底歎了口氣。
拿起醫藥箱,他快步走出君家。臨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向來所向披靡、運籌帷幄的君夜寒,端坐在沙發上。
燈影打在他身上,仿佛被黑色的迷霧隔離了一般。恍然之間,周鴻鑫仿佛看到了君夜寒臉上頹然的神情。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君夜寒嗎?
白落惜哪還有半點勝算?
不知道做了多少個夢,夢裏路小優總是獨身一人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四周都是慘白的牆,她的麵前隻有一道緊閉的門扉。
她輕輕推開門,就見病床上用白布罩著一個人。
路小優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心裏卻恐慌的厲害。她腳步顫抖走過去,手指掀開白布,整個人立刻驚醒過來。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仿佛一個快要溺斃的人。
白布下麵的人是齊遠,他麵色蒼白眼睛緊閉。
路小優心裏慌得厲害,連忙抓起手機想要撥電話。手指按上鍵才反應過來齊遠手術成功了,他沒事了。
她抬手抹幹淨額頭的薄汗,身上的睡衣也近乎被冷汗浸濕了。
外麵的天是黑沉沉的,但是她已經睡不找了。摸到廚房裏,她便開始動手。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一聲驚呼,“夫人,你怎麽在這兒就睡著了?”
路小優睜開沉沉的眼皮,連忙撲上去關上火,還好她熬的湯沒事。
她轉頭眼眸立刻撞入一雙深邃的瞳孔中,眸中晦暗不已,路小優分不清其中的情緒。
“夫人,熬湯這種小事你交給我們做就好,何必要親自動手呢,你的身子還沒大好呢。”傭人絮絮叨叨道,說著就要動手把湯倒出來。
路小優連忙伸手抓住鍋,誰知卻被燙的嘶了一聲。
但她隻頓了一秒,又緊緊抓住鍋。這是她為齊遠熬的,是她滿懷的愧疚和擔憂,她不想假手於人。
“夫人……”傭人錯愕地看著她。
君夜寒眼眸暗了暗大步走過來,一把抓起路小優的手。大力地扯著她走過去打開水龍頭,冷水衝刷著路小優的皮膚。
她這才像是恢複了知覺,隱約感到了一絲疼痛感。
“拿燙傷藥過來。”君夜寒聲音冰寒徹骨,傭人半步不敢耽擱,快步走出去。
路小優卻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神色慌張道:“我沒有被燙到,不礙事的。時間來不及了,我要去醫院。”
話語未落,她就想拿起手。
君夜寒渾身冰冷的氣息愈來愈重,周遭的溫度都像是降下去了好幾度,他大力地按住路小優的手腕。
傭人拿著燙傷膏走進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實在是君夜寒的眼神過於駭人,像是要把人吃進去一樣。她心底暗暗為路小優吸了口氣,想著她肯定要倒黴了。
誰知卻聽君夜寒道:“來得及,我送你去。”
“可是湯還沒盛起來,還有……”路小優垂著頭仔細思索著她要做的事。
君夜寒眼底滑過一絲受傷,恨不得大力捏住她的下頜,逼得她眼底隻有自己,但終究還隻是道,“來得及。”
明明她就在他身邊,但卻滿心都是齊遠。
鎖得住她的人,他能把她的心也鎖住嗎?
四年時間,大抵真的足夠讓路小優愛上一個新的人。
過了幾分鍾他終於鬆手,路小優連忙叫傭人給她塗上燙傷膏,又纏了兩層紗布。擔心時間來不及,她匆匆忙忙便把湯倒進保溫盒裏。
管家瞥見了兩人一道走上草坪,眼神隨即落到君夜寒的腿上,“少爺,讓我送夫人去醫院吧,你的腿……”
君夜寒凜冽的目光逼得他硬生生把後半句話咽進嘴裏。
“你回去休息吧。”路小優沒聽清楚管家的話,隻是瞧見君夜寒臉色不大好看,便開口道,“他們送我就行。”
誰知她話語出口後,君夜寒便直直地盯著她。
深邃的瞳孔中完完全全是路小優的剪影,那裏麵隱約流淌著什麽。路小優看不仔細,也無心去細想。
片刻後君夜寒微微頷首,一聲不吭轉身走進客廳。
路小優擰了下眉,心底揪著疼了疼。
實在是君夜寒的背影給了她一種被遺棄的感覺,她搖搖頭快步上車。他一貫威風凜凜從不下風,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到了醫院,她小心翼翼捧著保溫盒唯恐湯灑出來一點。
眼前忽然罩下一片黑色陰影。
路小優一時撒不住腳,整個人向前傾去。她下意識緊緊抱住盒子,直直栽過去。
好在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那雙手指節纖細而修長,水紅色指甲稱的膚色白如凝脂。但路小優剛一站穩,那隻手就毫不猶豫的收了過去,像是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謝謝……你。”路小優抬頭看清人,不禁怔了一下。
麵前的冷卿穿著高跟鞋足比她高了半個頭,冷豔的臉上寫滿了不耐,“走個路都能摔倒,怪不得齊遠這麽擔心你。”
其中的諷刺意味路小優當然聽得出來,但她感覺的出來。
冷卿並不是真的厭惡她,否則她不會出手幫自己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