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路父到訪
大抵是喝的狠了,她臉上浮起兩團潮紅。身子軟軟的倚靠著周鴻鑫的手臂,仰頭望著他。
她眼神澄澈無比,全然沒有往日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周鴻鑫心底柔軟,伸手撐著她,口氣柔和道:“你很好,比天底下任何女人都好。隻是夜寒不適合你。”
“他很愛路小優。”周鴻鑫心一狠,繼續道,“這一次他不會再讓路小優從他身邊離開,你不要再執著了。”
白落惜怔怔地看著他,眼神裏滿是破碎的億萬星光,“我頭疼。”
“我送你回家。”周鴻鑫看了眼桌上還餘下一半的酒瓶,似乎白落惜的酒量並沒有這麽差。
“頭疼。”白落惜口氣軟軟的,伸手纏著他的手臂。
周鴻鑫立刻把她扶著站起來,往外走去。上車後擔心白落惜會著涼,他連忙把溫度打高。
車子發動,白落惜眼神呆愣看著前方,“我不想回家。”
“那你去哪裏?”周鴻鑫有點頭疼道,他擔心白落惜會去君家發酒瘋,雖然這並不像是白落惜做的出來的事。
她慣來優雅大方,做事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但是現如今君夜寒承認了路小優君太太的身份,這也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去你醫院。”白落惜眼睛眨也不眨,“我不想回家。”
周鴻鑫心頭微微一動,轉換方向朝醫院走去。能和白落惜獨處,他很珍惜這樣的機會,也很珍惜酒後柔軟的她。
不多時車子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周鴻鑫帶著白落惜走進自己的休息室,“我給你倒杯熱水,你先休息下。”
白落惜眼神有點呆呆的點頭,嘴角微微抿起一點弧度。
周鴻鑫倒完熱水,想了下又去拿了包解酒衝劑回來。兩杯水折騰了他好幾分鍾,回到辦公室正好看見白落惜手指慢騰騰撥弄著桌上的筆。
“先把戒酒衝劑喝了,再喝口熱水潤潤嗓子。”周鴻鑫先遞給她一杯。
白落惜乖乖的喝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然後又聽話的把熱水一並咽下去了,“那是什麽?”
周鴻鑫轉頭看了眼,“醫藥箱。”
白落惜點點頭站起身,走過去打開。裏麵林立著許多藥瓶,她隨手撥了一下就無趣地坐會椅子上。
“有點困。”
“去裏麵睡一會,等忙完了我送你回家。”話畢周鴻鑫牽著白落惜到休息室裏麵的床上,見白落惜蓋好被子他才轉身離開。
心情不覺大好,從她開始依賴他。似乎他們之間終於往前走了一點,周鴻鑫嘴角翹起。
等到君夜寒真正向外公布路小優身份的那一天,白落惜就能徹底走出來了吧。
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周鴻鑫好容易結束工作回到休息室。白落惜早就醒了,應聲抬起頭,“可以走了嗎?”
“嗯,我送你回家。”周鴻鑫心頭不可避免地湧現出一股失落,因為清醒後的白落惜顯然又恢複了之間的冷漠。
回家的路上兩人誰也沒有吭聲,直到車子在白落惜的公寓前停下。
白落惜打開車門走下去,“你路上小心。”
周鴻鑫心頭暖了暖,喜悅還沒來得及冒頭,就聽白落惜冷聲道,“我還沒有輸,我不會放手。”
隨即她優雅地轉身走進公寓,掏出手機撥通一個對於她來說早已熟記在心卻已經有四年沒有聯係過的號碼。
“我還要一批人。”電話接通白落惜立刻斬釘截鐵道。
那頭沉默了一會,想起粗糙而暗啞的聲音,“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的貴客白小姐啊。”
“少廢話,人什麽時候能準備好。”白落惜眼底滿是狠厲的光芒。
“著什麽急,這麽久沒聯係不得好好敘敘舊。”男人聲音中染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宛如黑暗中的毒蛇,讓人渾身不舒服。
白落惜冷哼一聲,“這生意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生意上門當然要做,但是白小姐你這次可要先跟我說清楚,是死活還是生活?不然我不好安排人啊。”
“上次你折了我一個人,給我麻煩可大著了。”
白落惜閉緊眼睛,“少囉嗦,錢我給你打過去了,這件事你不要再糾纏不休。”
男人手底偷摸養著一群犯人,有犯過殺人大案的,也有偷雞摸狗的。這裏麵有些人接生活,那就是幹完還能活著回去。
死活,則是幹完就沒命了。好些人借此用犯人造出意外,導致兩人雙雙斃命的結果。比如酒駕,這樣絕對不會查到自己身上。
但是死活的價錢比起生活高了十倍不止,四年前倘若不是發生意外,那個人也不用陪著路小優掉落懸崖。
“死還是生,我人有的是,隨時給你準備好。”
白落惜眼瞼抖了抖,毫不猶豫吐出一個字,“死。”
“錢你心裏有數,我的人準備好了會給你通知。”
白落惜掛斷電話,眼神直直地望著頭頂慘白的燈。四年的時光,絕不能白白的被辜負。
日暮四合,稀薄的雲朵宛如錦鯉的鱗片緊貼著蒼穹。微風習習,卷起殘餘花香送到路小優和思思的鼻息前。
吃過飯她便帶著思思到花園裏走一走,這是這些天來養成的習慣。思思格外喜歡花,這兒聞一聞,那摸一摸。
“媽咪,你看它們都合上了。”思思輕輕地撫摸著柔軟的花瓣,有一丁點不舍。
路小優笑著道:“思思要睡覺,花花也要睡。等思思睡醒,她們也就醒了。”
思思點點頭,高興地拉著路小優往別墅跑去,“思思要去睡覺,明天看花花。”
誰知剛走上草坪,就聽見尖利而刺耳的女聲,“放我進去,我要見路小優!”
“媽咪。”思思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門口,“是上次那個阿姨,凶凶的。”
路小優點點頭讓傭人牽著思思進去,自己則走到門口。
“小優!小優,你可來了。”路雪兒看見她,臉上迅速有了幾分喜悅,憤憤地碎了一口門口的保安,“早說我認識你們夫人,還給我擺臉色。”
路小優沒吭聲,因為她看見路雪兒身後的車裏走出來一個人。四年不見,他好像比以前更加臃腫,以前頭上還勉強有幾根頭發,現在已經片草不生。
臉色枯黃,嘴角不住顫抖著。厚重的眼皮底下,晦暗的眼眸緊抓著路小優。他顯然激動有些過分了,“小……小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