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和爺爺相見
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哪怕是四年之後,君夜寒也能輕易地撥動她的心弦。
等到臉頰上的紅暈褪去,路小優才打開衛生間的門。君夜寒長身玉立倚靠在一旁,聞身掀起眼皮看她。
路小優抿了下唇,剛要開口就被君夜寒驟然抱起來。她下意識環住君夜寒的脖頸,以防自己掉下去,沒注意到君夜寒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
回到病床上,路小優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忍不住懊惱的拍拍頭,剛剛平複下來的臉頰又一次騰地燒了起來。
就這樣在病房裏待了兩三天,君夜寒終於因為應酬不得不離開。
外麵陽光正好,路小優看著樓下花園裏散步的病人們也想要下床動動。這幾天君夜寒看得她很緊,根本不許她動一下受傷的腳。
她在床上都快要生根了。
正好現在君夜寒不在,是出去透透氣的大好時機,路小優眼睛動了動,“沈助理。”
“lenka小姐有什麽吩咐?”
“我想出去走走。”路小優轉頭看著他。
沈莊露出為難的神色,“恐怕你的腳還沒有好,要是造成二次傷害,君總那邊不好交代。”
抬眼看著路小優白的透明的笑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我讓人送輪椅過來。”
不多時路小優就坐上輪椅,得以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沈莊推著她在花園裏慢慢的走著,正是百花盛放的季節。空氣中氤氳著花香,處處姹紫嫣紅。
路小優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不得不說君夜寒不在她的心終於能回歸原地了。這幾天來對於君夜寒的話她似乎完全沒辦法拒絕,就算她拒絕,君夜寒也不會放在心上。
但令她最惴惴不安的還是,君夜寒再也沒有問過她究竟是不是路小優。
她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小姑娘,你的輪椅擋著路了。”滄桑的聲音響起。
路小優的心倏地墜落下去,她慢慢轉頭。
說話的人果不其然是爺爺。
這幾天因為君夜寒一直在心頭環繞,她竟然忘了爺爺也在這個醫院。臉上難掩慌亂,路小優手指緊捏。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接下來爺爺的質問。
別人她都可以不承認,但是爺爺不行。
在路小優心裏最重要的親人就是爺爺了,她舍不得讓他蒼老的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舍不得讓他失望。
“小姑娘?你是不是聽不見啊?”爺爺看著她,疑惑的問道。
路小優愣住了,難道爺爺沒有認出她?
“老爺爺,你……我聽見了,我馬上就讓。”話落路小優轉頭讓沈莊把自己的輪椅把旁邊挪一下。
但是爺爺卻不著急走了,“小姑娘,你的聲音聽起來真耳熟。”
“是,是嗎?”路小優心裏亂七八糟的。
爺爺已經認不出她了嗎?
是她希望的結果,但是她心裏卻澀的厲害。
“有點像我孫女。”爺爺咧開嘴角,笑了起來,“不過我孫女聲音比你甜一點,以前老是纏著我叫我爺爺。”
路小優垂著眸,在路家她並不是亮眼的存在。路大海心裏隻有路雪兒這個女兒,母親過世後家裏唯一疼她的人就是爺爺了。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她從小就喜歡做爺爺的跟屁蟲。
“小姑娘,你的腿怎麽了?”正在發愣之際,爺爺開口問道。
路小優看著爺爺的輪椅,回道:“腳被燙傷了,老爺爺你呢?”
“我啊。人老了,身上的關節都不頂用了。”爺爺歎息一聲,“摔了一跤,現在走路關節就疼。”
路小優忍不住露出擔憂的神色。
心底又內疚這四年她沒有陪在爺爺身邊,不能親自照顧爺爺。
但她又清楚,一旦回來讓君夜寒知道了思思的身份。那她恐怕就要失去思思了,這個選擇對於她來說太難了。
“小姑娘,你幫老爺子看看前麵有沒有坎兒。”
路小優收回心神,專注看著前路。
“眼睛也不行了,老花鏡忘在樓上了遠一點就看不清楚。”爺爺歎息一聲,“你可真是個好心的姑娘。”
路小優笑了笑道:“應該的。”
原來是因為這樣爺爺才沒有認出她。
暖暖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但路小優卻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
“小姑娘,你幾歲了?”
路小優開口正要說,想到自己身後的沈莊,猶豫了下故意把年齡少報了兩歲。
“要是我孫女活著,比你還大兩歲呢。”爺爺臉上任是笑容,但卻帶上了一絲惆悵,“你聲音和她真像。”
路小優恨不得能撲上去告訴爺爺自己就是她的孫女,但是她不能。
“那我和你多說說話?”勉強收拾起自己的情緒,路小優笑著道。
爺爺笑著點點頭,“這聲我都四年沒聽見過了,你多說說。”
兩人沿著花園轉著圈,路小優拚命想著自己在國外發生的有趣的事情,逗的爺爺笑的合不攏嘴。
根本沒注意到遠處一個的高大身影。
君夜寒定定地看著兩人,沒有上前打斷。表情一如既往的寡淡,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與此同時,周鴻鑫剛結束一場大手術。
他一邊脫下手套一邊轉頭對護士說著注意事項,臨到值班室門口才結束,“你去吧,有任何異常情況都立刻聯係我。”
見護士點點頭,他不再多言打開值班室走進去。脫下白大褂,隨手把手套扔進垃圾桶,周鴻鑫才往裏走去。
門剛打開他就看見了坐在書桌前的白落惜,她一身煙灰色連衣裙搭著外襯。海藻般的長發因為她的動作滑落肩頭,並不濃的妝容和她整個人的氣質相得益彰。
她正翻看著病例,神色極其認真。
周鴻鑫走近她都沒有發現,他垂眸看見病例上的“lenka”五個字母,眼神不禁暗了暗。
果然這一切白落惜過來也不是因為他。
“看出什麽了?”周鴻鑫轉身走到洗手池旁擠出洗手液,慢慢地洗著手指,不願意血腥味留下半點。
白落惜麵色坦然合上病曆表,似乎這樣的事情已經做出無數遍了。
“看不出什麽。”她歎息一聲,撐著書桌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