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她對他來說重要過嗎
路小優眸色暗了暗,背在身後的手指嵌入掌心。舌根有些苦澀,她不明白君夜寒為什麽要逼她。
明明他已經和白落惜出雙入對了不是嗎?
“我不太明白君總的話。”別開臉頰,路小優盡可能讓自己的口吻平靜,“你的故人我怎麽會清楚。”
他還說是什麽很重要的人。
她對他來說重要過嗎?
君夜寒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銳利的目光似乎能把路小優完全看穿。削薄的唇張了張,正要開口。
這時候路小優卻忽然傾身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已經涼了,我換一杯。”
說罷也不管君夜寒是什麽麵色,便慌慌張張拿起杯子轉身往廚房走去。再和他待一會,她恐怕就要撐不住了。
四年之後的君夜寒比起之前積威更厚,空氣中密布著他帶來的壓力。尤其是他的話,讓路小優本來平靜的心弦,不止一次被波動。
而君夜寒則饒有興趣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掃過公寓裏的每一寸。
這裏大小正合適,各種生活物品都有,但因為居住時間並不久,生活氣息算不上濃厚。對於平常人來說,是個極為不錯的住處了。
但在君夜寒眼裏,實在是簡陋至極。
粗糲的指腹來回摩挲著,從剛才路小優的話裏,這裏住著的人並不是隻是她。那麽另一個人會是齊遠嗎?
想到這裏君夜寒渾身釋放出冰冷氣息,剛從廚房中走出的路小優被嚇的手抖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到君夜寒了。
“君總大概是把我認成其他人了。”路小優放下咖啡,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有一位先生也曾說過我和一個人很像。”
這是她剛才在廚房裏想好的借口。
“有一位先生?”君夜寒鷹隼般的眸定在路小優臉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這個女人難道已經和沈琛聯係上了?
路小優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腦子裏飛快地轉動著,希望能想出什麽來敷衍君夜寒。
但這時候,君夜寒的眉梢卻展開了。不僅如此,他的唇角也微微上翹了一下,四年之後和四年之前的路小優看似冷漠。
實則並沒有多少改變。
失去的寶藏重新回來他麵前,他不能急著收入囊中。時間還長,他們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他一定會讓她再次對自己產生依賴和愛意。
路小優雖然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但還是鬆了口氣。她正了正臉色,收拾起自己的慌亂走到另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君總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和我懷念故人吧?我今天還有工作要做,沒有空陪君總憶往思。”
君夜寒眉頭一挑,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還是有些不同的,路小優膽敢給他下逐客令了。
“確實有事和你談。”君夜寒隨手扔出一份文件到桌上。
路小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伸手拿起文件,她翻開仔細看起來。
而君夜寒則認真的看著她一會眉頭皺起,一會又舒展。這些微表情,四年後她也沒什麽改。
看了眼君夜寒,路小優默默的把自己的疑惑咽回肚子裏。繼續往下看下去,但越是往下看她的眉頭皺的越緊。
良久。
“我不能答應。”路小優放下文件,深吸了口氣才說出這句話。
大概是四年前的後遺症,讓她在麵對君夜寒的時候始終覺得底氣不足。這個男人陰晴不定,帶給了她難以磨滅的痛苦過往,但她有時候卻沒有勇氣和他對視。
君夜寒麵色不變,修長手指輕點了一下文件,口氣不似在商量,“lenka小姐不再考慮一下?”
路小優想都沒想就堅定地搖搖頭。
君夜寒居然想要聘請她為設計公司的員工們指導,而且開出的價錢高的離譜。雖然日期上隻有短短的幾天,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做下決定。
四年前的傷害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她並不想再和君夜寒有任何的牽扯,哪怕是工作上。
何況前往公司,也就意味著她也許會見到白落惜。她並不想看他們郎情妾意,同進同出。
“可惜我的員工知道這個消息,已經為Lenka小姐準備好歡迎會。”君夜寒口氣極為惋惜。
路小優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我沒有答應。”
什麽歡迎會?
這不是在為難她嗎?
“Lenka小姐的設計理念和本公司相差無幾,員工對Lenka小姐翹首期盼,難道Lenka小姐真要拒絕?”君夜寒手指摩挲著溫暖的杯壁,臉色毫無變化吐出這句話,絲毫沒有詢問的意思。
仿佛她答應是必須的事情。
路小優忍不住狠狠捏緊杯子,心底一股子氣湧了上來。四年前她就無法拒絕他,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半分關係了。
她能!
她一定能拒絕君夜寒的。
“抱歉,我不想去。”路小優掐住手心,小臉倔強的吐出這句話。
君夜寒臉色淡淡的,眸光定定落在路小優臉上,“誰能想到名聲大噪的Lenka小姐如此自私,不願意指點晚輩。”
路小優眼睛越瞪越大,恨不得把君夜寒瞪出兩個窟窿。明明是他先斬後奏,怎麽現在全是自己的鍋了。
說來說起好像她真的是自私自利的人一樣。
此時客廳的大擺鍾忽然“咚”的一聲,路小優連忙轉頭看著鍾麵。時針已經指向了六,她心底猛的發緊。
七七帶思思出去散步已經很久了,往常這個點也該回來了。要是讓君夜寒看見思思,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路小優捏了捏拳頭,她絕對不能失去思思。
眼睛閉了閉,轉頭看著君夜寒,“我答應了。”
拿起一旁的筆,路小優抓起文件就開始簽名。筆尖落紙,她手指頓了一下,才幾下完成簽名。
這一點當然沒有錯過君夜寒的眼眸,但他隻嘴角勾了下。
“君總,你可以走了。”遞出文件,路小優站起身,又一次戰戰兢兢地提出逐客令。連目光都不敢和他對接,唯恐被他冰冷的眼神殺死。
好在君夜寒總算從沙發上站起,隨手拿起文件。長身玉立環視整個房間,恍如是帝王在檢查他的王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