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淒清站起:“師傅,今天的沐淒清便是您徒兒。”放下衣擺抬頭看向對麵老人。
也許是身體裏的情感殘餘,所以,聽著麵前老人的話,心是暖的,也是酸澀的。
“丫頭,過段時間隨師傅回京吧?”雲清風詢問:“小瘋子出事了。”
“小瘋子?”沐淒清疑惑,坐下來,想要給雲清風倒杯水,小黑跳到她麵前,再次把口中的草藥放下,抬頭討好地看著沐淒清清脆啼了一聲。
雲清風拍了下小黑腦袋:“嗯,就是漓日的小皇帝吖。”
“皇室人。”沐淒清目色一淡,擺明了不喜。
“啪。”一個黑色身影從窗戶跳了進來,帶著鼻音沉聲道:“解藥。”
沐淒清看著對自己伸出手,掩著下半臉淚眼旺旺的人:“小雪來了麽?”遞給他一顆藥丸。
那人伸手拿過,看也沒看轉過身服下:“?她自會自己來。”?原本該是冷硬的嗓音帶上鼻音,怎麽聽都像在撒嬌。
雲清風不合時地撲哧一笑:“丫頭,你之前給他吃了什麽?怎麽成了這鬼樣子?”原本還以為這黑衣人之前是對丫頭癡情不舍沒注意,現在這麽看著,一個七尺男兒這麽個淚流不止,還這副故作鎮靜的樣子,用丫頭以前話來說,就是逗逼一個。
沐淒清淡淡掃了一眼作勢要離開的人:“沒什麽。不過流憐,流下的總是我見猶憐。”
“那你剛剛又給他吃了什麽?”雲清風老眼一抽,不過就是引人落淚的藥,居然有這麽個悅耳美麗的名字。
而剛到窗邊作勢要跳的那道黑影僵住,這變態女魔頭該不會給的有問題吧?雖然說眼淚也不流了,可是心房怎麽會那麽不安呢?
“春風化雨。”沐淒清目光帶著笑意掃向雲清風又看向門外:“你來啦。”
“春風化雨?”雲清風疑惑看向門被推開,一個粉紅色身影走了進來,而那剛提起來要往窗外的腳果斷落下轉頭。
“小姐,你又在折騰人了是吧?”宇文雪掩著小嘴款款而來,說著往那黑衣人的方向看去。
嗯?!兩人愣了一下,隨著宇文雪撲哧一聲,清翼板著臉轉身,隻是那臉上的羞澀敗露了他的刻意。
“雪兒,我的東西帶來了麽?”沐淒清伸出修長的食指勾了勾。
宇文雪一愣,看了眼那戴著麵具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姐,眉目慵懶間波光流轉,忍不住吞了口水,美目一揚,直接就搭上沐淒清的肩膀:“小姐,你要什麽雪兒都可以給你哦。”本就風情萬種的嫵媚身段就這麽柔若無骨地靠在沐淒清身上,頓時閃瞎門外眾下人的眼。
就連那個鼻子紅紅的黑衣人也是目光怔怔看愣了會。
雲清風老臉一抽,幹咳一聲:“小丫頭,這誰來的?”這兩人那身周冒的粉紅泡泡是怎麽回事?!
沐淒清難得的淺淺一笑,竟莫名有種穿破迷霧黑暗的空靈:“小雪,小姐我可是為你賺來了七萬兩。該怎麽報答我呢?”
宇文雪妖媚的狐狸眼一揚:“小姐,我人都是你的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唄。”
沐淒清一笑,拍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啦,別鬧了。這是我師傅,雲清風。師傅,這是宇文雪,我的人。”
宇文雪一笑,乖乖站好:“小姐師傅你好,我是小雪。”
雲清風幹咳一聲,故作嚴肅:“你好。”
在大家正看著他們時,宇文雪又指向那個,就差貼著“我是背景,你們沒有看見我”幾個大字的黑衣人了。她帶著戲謔的疑惑笑問:“小姐,那又是誰?”
沐淒清笑:“花清絕的人,清翼。小雪,幫我好好招待他吧。”她轉頭:“師傅,我累了,想休息會。”
雲清風趕緊點頭:“好好好,我也有些事先離開。小雪,帶上那人咱們先走吧?”
“好的。小姐師傅。”宇文雪笑笑,看向清翼:“走吧。”
“哼。”清翼冷哼一聲轉身跳窗,手一揚順帶關上。
沐淒清眼裏的笑意浮著淺淡的縱容,轉身往床上去,隔著麵具按了按疲憊的額頭,就這麽和衣而睡。
簡易的客房,窗門緊閉著,書桌上的香若有似無地燃著煙霧,安靜中一絲宛若幻覺的香甜。
“木木!木木!你給我醒過來!木木!我錯了,那不是真的!木木,我對不起你!木木,求求你睜開眼!木木…”是誰?這麽撕心裂肺,那麽的悲傷,連帶起自己也微微的心痛。他是誰?呼喚的是誰?
“木木,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們去打籃球吧?”
那個好像染上陽光的磁性嗓音,讓人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木木,我們去海底世界吧?”
“木木,喏,爆米花可樂已經準備好,就差你啦。”
“木木,我可以抱抱你麽?”
“木木,我喜歡你。”…
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模糊的麵容到底是誰?隻是站在那裏,卻在漸漸遠去,隻是悲傷地哽噎:“木木,木木…”
背上好像多了個人,好像是小孩,無助地把腦袋埋在自己最是敏感的肩窩。
“我會對你負責的。”小小的嗓音滿滿的認真,讓人心情也跟著愉悅。
另一個熟悉的嗓音:“那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正合我意。”
“我不會辜負你期望的。”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向自己伸來,沐淒清把手搭了上去。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謝謝你,終於讓我娶到了你。”
“小初,你記住,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小七唯一想娶的人。”
“南宮初,我不準你為誰難過聽到沒?我就在這,以後的以後,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別難過了好麽?”
為什麽心揪了起來?頓時不安委屈。
那個模糊的玄紫色身影,那淡淡的竹子清香,溫柔的寵溺和脆弱不安的神情。好像刻進了心底裏,卻怎麽都觸摸不到的苦痛。
為什麽,一直看不到這個人的樣貌?她看著他擁抱不到自己的害怕難過,卻無法上前給他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