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渴望進化的，邁出了一步（一）
信息引擎的戰場中，戰鬥從未止歇。
計算力和分析的戰鬥，外在雖然不顯，但內里更加激烈危險。
一旦先一步被解析出自己的構成，就將失去主動，被對方針對攻擊。
但四位子體，越是解析，越是絕望。
在信息引擎的輔助下，她們看到了終末隱藏著的本質。
她們計算出了終末可能的弱點。
——但她們找不到反制的手段！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你改換了自己的路！」
繁雜急躁，激烈中帶著一絲瘋狂的信息潮流涌動著，在這信息的海洋里泛起波浪。
但終末宛若屹立不動的礁石，沒有理會對方的瘋狂。
四個子體陷入了瘋狂，糾纏在一起的信息流，涌動更加劇烈。
戰場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
……………………
「你們的小玩具就要壞了。」
那個孤單的宴會廳出現了新的客人。
晨曦稍帶著一絲驚訝地看向門口，紫色的女皇正緩步走來。
「表現過於做作，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終末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看向餐桌上唯一的主人。
晨曦仍然是滿臉的溫柔笑意，伸出手示意：「請坐。」
餐桌前出現了一把新的椅子。
終末毫不客氣地佔據了這個位置。
「我也沒想到呢，你居然改變了自己的道路，難怪會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似是感嘆，似是無奈，晨曦打量著面前的終末：「我們已經走得太遠，無法回頭了。能告訴我，哪條路是正確的嗎？」
「走的那條路。」
終末的話就像啞謎。
但是晨曦認真地點了點頭，聽了進去。
「你是死不掉的吧？解析了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根源幾乎聯通到了一起。而我們還在你曾經的研究上前進，走上了一棵大樹不起眼的枝椏。」
晨曦仔細看著終末，想要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麼，但她一無所獲。
「呵，你們可以試試毀滅這個世界。」
終末提議道。
「不管怎麼說，你的進化對我們來說，已經失去了借鑒意義。我們不可能回頭了，奧羅金的靈能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或許我們應該冷靜下來，仔細積澱自己。」
晨曦似乎是在服軟：「所以，休戰怎麼樣？」
終末臉上的嘲諷笑意更濃了：「你說呢？」
宴會廳的曲子依然宛轉悠揚，水晶燈的光芒柔和，窗外的月光卻不甚明亮。
二人對坐，一時無人開口，氣氛微微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終末突然抬頭看向窗外。
原本窗外的滿天繁星，已經不剩下幾顆，月亮看起來有些孤單。
「是時候了吧？」
她沒頭沒腦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
晨曦的臉色有些僵硬。
「是時候發動了，你再不行動，會死。」
終末很認真地看著她，語氣十分嚴肅。
「你是怎麼發現的？！」
晨曦顧不得儀態，怒視著終末。
「你們真的以為，有那個死物的協助，解析速度就能比我更快嗎？」
終末的聲音平緩悠然，絲毫沒把這次戰鬥放在心上，「你們花了太多心思在那個死物上，為了隔絕我和外界的聯繫，將我的全部信息拉入其中，甚至不惜注入自己的計算力。」
她白嫩修長的手指扣了扣桌子：「你猜，你們的計算力實際上增加了還是減少了？」
「你是故意的！故意做出那副和我們同歸於盡的樣子！然後藉助我們的力量衝擊信息引擎的枷鎖，我們反而需要消耗力量維持封鎖，限制了我們的計算力！」
晨曦明白了這一切，自嘲地笑了起來：「哈哈，她們都是蠢貨，以為只要限制住你的本體，把你解析出來，就可以在信息引擎里輕鬆消滅你。沒想到你比她們還要快一步，而我們就算解析出你，也無法走上你的道路！」
「嗯，不算太蠢。還有什麼遺言嗎？」
終末托著腮，歪頭看向晨曦，語氣平淡。
正如晨曦所說，靈能只是她的起源和曾經的課題。
來到這個世界后，終末已經悄然轉換了跟腳，走上了一條無垠大道。
這個世界已經無法限制她，靈能也成了她走過的一部分道路。
而晨曦她們則反向推演，在靈能的道路上走到了巔峰。
可她們前面沒路了。
靈能再強大，也是有極限的。
因此她們才會這麼眼熱終末的道路。
她們迫切地想要知道，終末突破極限的方法。
但是她們沒有想到，終末根本就沒有突破過極限，只是換了一條路走。
於是出現了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
她們四個道路十分相似，而終末從本質上就和她們不同。
一開始宛若同歸於盡的手段，對終末根本沒有影響。
她不會被其他人「污染」，反倒是晨曦四個，由於相似的本質，很可能會出現相互污染。
終末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
「你以為你勝利了嗎？不！我是不會在這裡停下的！」
晨曦失去了儀態，滿臉的瘋狂。
「這種表演對我無效，你沒有產生憤怒的基礎。使出你的手段吧，我也有些意外呢，畢竟你可是，到現在為止，唯一一個還沒有被我徹底解析的存在呢。」
終末的視線，從外界的夜空，轉移到對面的晨曦臉上，「你隱藏了什麼？」
說話間，外界的月亮周圍，最後一顆星星也徹底消失。
晨曦臉上的憤怒和急躁突然歸於平靜，宛如刷新了幀數，沒有任何承接。
「還真是自信呢。」
「不過感謝你的旁觀，到時間了。」
她再次拉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她的周圍突然出現幾把新的椅子。
椅子上有模糊的人形端坐著，看上去宛若一層薄霧。
薄霧逐漸散去，裡面的細節被一點點填充，藍發的冰雪，驕傲的夜風，活躍的赤紅……三人的身影最終完全凝實，只是眼睛還在閉著。
最後一絲薄霧消散，三人緩緩睜開眼睛。
「你做了什麼？！你是怎麼繞過我們的協議的？！」
她們宛若上了年紀的老人，艱難地轉頭，看向晨曦。
「沒什麼，只是不想讓你們白費力氣。」
晨曦溫柔笑容依舊，聲音也是軟糯的樣子：「成為我的一部分吧，諸位。」
窗外的孤月猛然擴大，佔據了整個窗戶。
三人的表情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