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終末（不是大結局，不要亂想）
魁梧的男人坐在沙地上，哪怕他的力量無匹，但此刻的他看起來十分無助。
很久之後，他才嘆息一聲。
「她……現在怎麼樣？」
「她跟大家在一起，很開心。」
大葉子有些不忍心打擊這個苦等了上萬年的父親，試探著安慰道：「也許我猜錯了也說不定，也許她願意接受你呢？你現在要做的，是徹底結束對混沌侵蝕者的戰爭，從翡翠夢境脫身出來。」
男人擺了擺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我還淪落不到讓你來安慰的地步。我的女兒如果不接受我，我就等，已經等了一個萬年，再等幾個萬年又何妨？但我絕不容許我的女兒被人脅迫，你懂嗎？」
「還有誰比我更懂？」
大葉子笑容有些苦澀，「告訴我吧，關於那個敵人的故事。這對我，對你的女兒，都很有用。」
魔獸之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揮拳，打碎了不遠處山壁上的火焰。
大陸另一端的魔王皺了皺眉頭，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之後，魔獸之王看向大葉子：「這是他們一直要掩蓋的。但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在先民未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上已經有了神明。
真正的神明，掌握著世界的運轉。
真正的神明一共有兩位，掌握著秩序的秩序女神，掌握著混沌的混沌女神。
她們就是天上的日月，而四位元素領主負責穩定物質界，被許多種族稱作「四柱神」。
日與月之間並不和睦，隨著世界的再次擴張，她們又開始了新的交鋒。
但就在那個時候，先民到來了。
葉子立刻想到了綠龍先生曾經和她說過的，《古龍契約》上的第一句話，「日月爭相輝映之時，末日的方舟帶著火焰，墜落在了北方」。
就連龍族都不敢直言那兩位女神的名諱，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著魔獸之王不緊不慢的講述，葉子臉色越來越難看。
先民帶來了侵蝕，也導致了混沌侵蝕者和秩序侵蝕者的誕生，這都是最初之樹跟她說過的。
但最初之樹沒說的是，侵蝕者誕生的原因是，兩位最古之神失去了權柄！
被最古者稱作「終末」的存在，吞噬了權柄！
根本沒有什麼終末意識，所有的終末意識，都是她的一部分。
根本沒有什麼被侵蝕者，只因為所有人都已經被侵蝕！
她就那麼蟄伏在方舟上，帶著笑容織出巨網，將世界捕獲在手心！
但最古之神也不是那麼好吞噬的，兩位女神劇烈反抗，混沌女神得以脫身，而秩序女神卻被她同化。
但秩序女神被她同化的過程中，也幫助最古者設立了翡翠夢境，用以鎮壓終末。
那是一段混亂的歲月，擁有了女神權柄的終末，強大到令人絕望。
今日奮戰的戰友，說不定明日就會被侵蝕背叛。
牙獸雖然一直有野心，但也不會做出突襲魔獸之王行宮這樣沒品的事。
事實真相是它已經被侵蝕，殺死了魔獸之王的女兒，艾爾維雅。
而艾爾維雅的靈魂，也落在了終末的手中。
她的智慧遠超所有人預料，她料到自己同化秩序女神時，會陷入虛弱期，被最古者封印。
因此，她預先留下了幾乎無窮無盡的後手。
葉子，和她身上的系統，不過是她的後手之一。
翡翠夢境鎮壓了她上萬年，但她卻在逐步強大。
到了現在，近些年來，她的一部分節點被頻繁激活。
亡靈戰爭的學者，是她的一部分節點；天國神明中，一部分行跡鬼祟的神明，也被神格同化，變成了她的一部分。
她已經擁有了掙脫翡翠夢境的力量。
但是她最大的後手，卻出現了意外。
魔獸之王看向大葉子：「你本該在人間傳播信仰，讓所有人都加入你的國家，變成你的子民，這樣她就可以完美掙脫翡翠夢境，並且利用你身上那個世界的訊息，殺死混沌侵蝕者，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但是卻出現了意外，精靈最先發現你的存在，於是有了現在的局面。」
魔獸之王每一個字，都宛若鐵鎚敲在葉子耳邊。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隊伍的人完全免疫侵蝕。
因為被侵蝕過的人無法被再次侵蝕。
她終於明白，拉曼欲言欲止的東西是什麼。
那指向的未來太過灰暗，終末意識不會自然誕生，從最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終末意識，只不過是它的一部分節點。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最初之樹千方百計阻止薇麗絲，在飢荒世界更換身體。
因為終末的手已經伸進了飢荒世界，最初之樹不想世界上多出一個終末使者。
層層疊疊，影影綽綽，一層又一層巨網，死死包裹著自己。
看不見光明，看不見希望。
甚至最珍視的同伴也未必安全。
「現在，你明白你將要面對的敵人是誰了嗎？」
「我明白了。」
葉子長出一口氣，將一切擔憂害怕踩在腳下，露出明媚的笑容，「謝謝，現在好多了。」
「比起不可知的挑戰，哪怕真相讓人絕望，好歹也算有了拼搏的方向。」
整日擔憂個不停，但今天真正聽到要面對的敵人是多麼可怕，而自己的形勢又是多麼不利，大葉子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的力量不是無窮大，那就有擊敗的可能！
「不過話說我要是去投降也有幾分活路吧？」
大葉子突然發現了最簡便通關的方法。
咱本來就是個棋子，就是一不小心成精了，導致她的謀划付諸東流，不得不和最古者分享新世界……
「你覺得呢？」
好吧，我覺得她未必有那麼大度。
「還想對抗她？恕我直言，你沒有任何勝算。」
魔獸之王沒有誇張，這就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彌補。
「我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迹的，如果沒有，那就創造一個。」
大葉子臉上笑容自然多了，她看向魔獸之王，「繼續交易吧，我不能保證什麼，但她是我的同伴，如果能讓她掙脫終末的控制，我自然會竭盡全力。」
魔獸之王深深看了大葉子一眼，看來現在的艾爾維雅有個好朋友。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