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兩個世界
「我的記憶很亂，似乎穿越的時候丟失了不少，呃，穿越是我們那裡的家鄉話，就是指我這種因為各種狀況流落到異世界的情況。」
葉子看著窗外的枯黃，很隨意地開始了講述。
「你們那裡……空間很不穩定嗎？」
阿加莎有些吃驚。
「空間蠻穩定的，就是腦洞太多，不用在意這些細節啦，我就挑著那個世界的有意思的東西說吧。」
黑裙的蘿莉下意識托起了腮，從小嘴中吐出的單詞似乎變成了極遙遠處濃霧裡若隱若現的歌謠，恍惚間，原本熟悉的一切，那個以「家鄉」為稱的地方，變得模糊了許多。
但隨著她的講述，濃霧逐漸散去，熟悉的東西再次出現。
方便的電話、網路、擁擠的住房、繁雜的功課、平等的社會、便利的生活……即便原本有些不完美之處，也被她下意識過濾。
「你仍然想著回去？」
阿加莎忍不住打斷了她。
托著臉頰的葉子如夢初醒，熟悉的東西再次遠去，自己面前又被成片的枯黃淹沒，讓她感到沒來由的煩躁。
「我不知道。我原本以為我是屬於那裡的，但我現在卻不知道了。」
葉子下意識地喃喃道，這是她心底最深處的想法，此刻卻說了出口。
她以前也和妮莎、希婭說過這樣的話題，但是這次卻明顯不一樣了。
就像圍坐在火爐旁邊，喝著煮好的肉湯，蘸著麵包，和朋友們談笑著聊天。
以前，她是故事裡的人。
現在，她是講故事的人。
希婭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別說這個了，還是想想，咱們該怎麼越過前面的海峽吧。」
北地和維西卡，確切的說，和位於維西卡的小尾巴的尾巴尖上的惡魔角之間，有著一道深深的海峽。
這是維西卡的走私販子偷運糧食的最大阻礙，北地的男人們秉承著祖先的勇武，披著獸皮砍一棵足夠粗的大樹，掏空樹心，就能一路劃過來。
但維西卡糧食販子們可做不到。
在最開始，他們往西南方走一段距離，就可以通過那裡的大陸橋，愉快地向北地的人民帶來大量人道主義援助。
但維西卡的國王陛下明顯發了狠，在幾年前就派兵駐紮在那裡，將大陸橋堵了個嚴嚴實實。
對過往的商隊等進行嚴格的檢查。
當然，葉子頂著子爵的名頭，自然是可以通過的。
但葉子現在並不想和那位國王陛下的勢力接觸，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雖然出發時沒有隱瞞別人，但人家可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北方。
「要不我們開車飛過去？我跟你講，限制我飛躍距離的只有海峽寬度了，我想挑戰一下自我！」
老司姬興緻勃勃，想要創造一個世界記錄。
「那你自己飛吧，到地方請讓我們下車。我們乘氣球去。」
葉子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看了眼周圍，皺眉問道：「我們走到哪兒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看到村落了？」
事實上，連那枯黃的顏色都在不遠處停下了延伸，露出遠方點點的綠色。
葉子記得，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視野里沒有出現村落了。
「這邊已經很靠近海峽了，是女神們庇護屏障的一個薄弱點，再往前走可能會出現部分魔獸，所以人類不敢在周圍定居。」
希婭倒是十分懂行的樣子，四處打量了一下，就確定了位置。
「庇護屏障？還真的有這個東西啊？我還以為會是言出法隨，那邊一開口，這邊的魔獸就不敢出生那種呢！」
黑裙的蘿莉大失所望。
她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是由四女神庇護著，在四女神庇護的疆域，不會有魔獸出現，因此人類得以安居樂業。
沒想到傳說中的「庇護」就是個大玻璃罩子，還有薄弱點什麼的。
「怎麼可能做到那種程度……」
阿加莎眉毛抽動著，認真地給某蘿莉科普起來。
「女神和異族的首領簽訂了契約，契約規定了我們人類的疆域，這個疆域實際上是要比女神庇護的範圍大的。」
「多出來的這部分疆域，大多是由海洋、孤懸在海外的孤島組成。」
「由於契約的規定，異族不準踏入人類的疆域，但不在女神庇護範圍的疆域，又有許多魔獸存在，不適合我們人類居住。」
「沒有人類和異族的干涉，那裡很快就成了魔獸的天堂，我還是聖座的聖騎士團團長的時候，曾經實地調查過那片疆域，發現裡面的魔獸居然已經有了社會組織的雛形。」
「它們遵循著野蠻粗糙的法則，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聚落。一般來說，這些聚落有強大的魔獸看管，是不會輕易跨過女神的庇護屏障的。」
「但也有部分孤僻離群的魔獸，可能闖進女神的庇護屏障。雖然在屏障內它會受到很強的壓制，我們也會第一時間趕來將之驅逐或者消滅，但操控著元素力量的魔獸，哪怕被壓制了，也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抵擋的。」
「因此，在女神屏障的薄弱點，很少有普通人類的聚居地。但卻經常有想要獲得珍貴材料的冒險家在這裡徘徊，他們可能會在這裡建立補給站之類的地方，有些地方甚至會有冒險者的城市。」
阿加莎耐心地向葉子科普著。
「也就是說，北地的魔獸作亂……」
葉子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這次的目的地。
「女神的庇護屏障不可能被破壞，沒有特殊的理由的話，魔獸不可能襲擊人類的聚集地。它們中不乏有智慧的存在，那些魔獸才是真正的領導者，它們很擅長權衡利弊。」
阿加莎十分肯定地說道，頓時黑裙的蘿莉感到一陣肝疼。
「我討厭解謎，尤其是這種一聽就能水幾十章的解謎。」
葉子看向遠處已經隱約看見的海峽，嘆了口氣。
「說得好像你解過謎似的，哪一次不是靠著頭鐵莽過去的？」
希婭鄙視地看著黑裙的蘿莉，一個瀟洒的漂移，穩穩地停在了一處開闊的空地。
「下車啦下車啦，咱們換——卧槽混蛋別動我車！」
希婭剛喊出半句話，就臉色一變，一下從車裡翻了出來，手裡綠光一閃，神器「晨星」已經一箭射出。
——但還是晚了一步。
一個黑影，帶著瞬移般的速度，撞上了還沒熄火的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