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從未想到的真相
「為什麼要從後門進？」
屠龍者有些不解，壯碩的身子要側著，才能進入小小的後門。
「嘛，很多原因啦，我還是給你找酒吧。」
葉子總不能向他解釋，自己正在釣精靈吧。
不過前門卻沒多少精靈，這讓葉子有些奇怪。
店裡的確有來自葉子家鄉的酒，確切地說，是燃燒瓶。
拔掉燃燒的火引，用橡木樹心做出新的瓶塞，連瓶子都沒換，就堂而皇之擺在了櫃檯。
誰也不會想到，這來自異世界的美酒，上面標著的異界文字，會是「砸到障礙物碎裂即可引燃，燃燒半徑3.5m，使用注意安全」的說明。
屠龍者先生自然也不知道。
拔開瓶塞，只是聞了聞，那張稜角分明的臉立刻綻開了舒展的笑容。
「好香的酒！」
說完，也不待葉子反應，直接仰頭灌了下去。
「勁兒很大的！」
披著狼皮的大漢，灌了半瓶酒，葉子才來得及提醒。
上次某蘿莉被希婭灌了一口，立刻就進入暴走狀態。
這種酒具體度數葉子也不太清楚，但能當燃燒瓶使的酒，度數應該不會太低吧？
但入口卻不辛辣，口感十分醇厚，比起雞尾酒，更像葉子家鄉窖藏的老酒。
不過不愧是北地的部落首領，酒量真是沒話說，仰頭灌了一整瓶，也只是臉龐微紅，沒有一點醉意。
阿齊爾擦了擦嘴角，有些意猶未盡：「好久沒喝到這麼好的酒了，從女神沉睡以來，好酒越喝越少了……」
葉子眨了眨眼睛，女神沉睡和酒有什麼關係？
阿齊爾看了看葉子茫然的表情，露出無奈的笑容。
「春之女神，掌管的可是萌芽啊……」
在阿齊爾的講述下，女神沉睡后，世界的變化，更加清晰呈現在葉子眼前。
在四女神庇護的人類疆域，萬物的萌芽與新生歸於春之女神掌管。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作物的萌芽。
春之女神沉睡后，對人類最明顯的影響，便是作物更加難以存活了。
種下的種子，存活率下降了五成。
這幾乎是災難性的打擊。
好在夏之女神和秋之女神，勉力維持著作物的蓬勃生長，讓作物的產量更高，生長更快。
這才不至於出現災難性的飢荒。
但長久以往也不是辦法。
糧食價格一漲再漲，北地這種本來就沒多少可耕種土地的地方，受影響尤其嚴重。
嗜酒如命的北地漢子，如今卻要靠寡淡的雪果果酒湊活。
就連這位部落首領，都很久沒有品味到如此烈的好酒了。
「可惜喝太快了……」
瓶子見了底，這位屠龍者才反應過來，露出尷尬的笑。
葉子卻陷入了思考。
想起了在日暮鎮，身為子爵的狡狐萊昂，似乎也只能和土豆泥、煮土豆、蒸土豆、烤土豆這些整整齊齊的東西做伴。
初次遇見妮莎時，半矮人幼女還是個面黃肌瘦的小不點，哪有如今的美麗優雅。
異世界人民的溫飽問題的確嚴峻啊。
一旁的妮莎，看到屠龍者遺憾的表情，十分識趣地又拿出了一個燃燒瓶。
悄悄去掉火引，然後遞給了大漢。
阿齊爾眼睛立刻瞪圓了，抓過酒瓶，又是一口灌了下去。
就著烈酒，繼續向葉子講述著。
北地糧食產量大減，維西卡這些地方，受到影響稍小一點，但進口糧食還是太貴。
北地的漢子都有衝進蒼茫雪山深處，宰掉魔獸清理出新領地的想法了。
「那個維西卡的傢伙，一直在等著看我笑話，我們北地的漢子，就算餓著肚子，也不會向這些想要背棄女神信仰的牆頭草低頭！」
大概是酒意終於上了頭，阿齊爾開始說起一些，葉子一直沒想到的事情。
「你真的以為，區區亡靈，能夠抵擋住我們的聯軍？」
只是開頭，就讓黑裙的蘿莉驚起一身冷汗。
北地的男子個個都是驍勇的漢子，尤其是北地的狂戰士，更是戰場的絞肉機。
可聯軍一直少有北地的人出現。
整個聯軍，對北地的態度都若即若離。
指揮層更是少有北地的人掌權。
就連屠龍的伯爵，也不過混了個使者的閑差。
「如果我們北地的男兒進了戰場，區區亡靈，早就被我們碾碎了！」
一邊冷笑著，屠龍者繼續著這個危險的話題。
沒了北地，聯軍就不行了？
絕對不可能。
僅僅是維西卡王國，就有完全覆滅亡靈的能力。
葉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雖然阿齊爾酒喝了不少，眼神卻清澈凜冽。
一字一頓，說得十分認真。
「很意外吧？連新近崛起的諾爾帝國，都讓維西卡吃了敗仗，維西卡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不過是騙人騙己的把戲罷了。」
屠龍者說這話時，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維西卡王國，這個一直延續了數千年的國家，哪怕戰亂不斷，始終屹立不倒。
哪怕王室勢弱，可整體國家反而更強盛了。
尤其是幾位強大的大公。
手中掌握著傳奇騎士團的實力大公。
可在亡靈的戰場上，那些傳說中的騎士團，一個都沒有出現。
萊斯蘭卡爾，更是沒幾個聖騎士坐鎮。
大公們的心思當真幽深。
「眼看著女神失敗，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葉子百思不得其解。
「好處？當然是能夠光明正大地撕毀誓約了！」
屠龍者說到這話時，滿是感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女神庇護下的疆域，始終是有限的。
數千年來，已經被瓜分殆盡。
新的貴族無處安置，老牌貴族想要擴張。
卻被女神和異族的誓約攔住。
誓約規定了人類疆域的界限，異族與人類不得互相侵犯。
而歷經長久的歲月，異族開始對誓約不滿，就連人類，也滿腹怨氣。
有實力的領主，早就對異族的土地垂涎了，可女神卻是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道阻礙。
尤其是春之女神沉睡后，糧食減產。
這讓保守的人也有了新想法。
如果在異族疆域獲得一片新的土地，就算不受女神的庇護，會受到異族、魔獸襲擊，卻也不受萌芽失調的影響。
有了新的退路。
於是奇妙的局面出現了——
領主們在對抗亡靈的戰場出工不出力，反倒對異族的土地有了興趣。
異族也開始，騷擾起人類的邊境。
摩擦日益激烈，卻始終沒人撕破臉。
所有人都在等。
天國在等著地上的戰爭結束，地上在等著天國的贏家出現。
四處都有衝突，整體卻勉強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然而某隻職業搞事情的蘿莉，會讓這平衡繼續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