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宿命的對決
這是一場中止多年的對決。
這是一場宿命的對決。
被黑色斗篷遮住的阿利亞努，靜靜站在葉子召喚出的戰場里，以他的魔法造詣，早就發現了這是真正的次元空間，自己絕對無法逃脫的高等異次元牢籠。
對面立著扶著斬首大劍的紅髮青年，真正到了這個時候，西卡卻恢復了平靜，猙獰的表情緩緩收斂，眼中的血絲慢慢消退，認真而專註看著眼前的巫師。
在研究了眼前空間一會兒后，巫師停下了解析，看向面前的高大青年：「噢，我記得你，你是那個敢拿劍指著我的小傢伙。你的父親是個強大的劍士，還給我留下了一點小紀念。」
巫師脫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仍帶著裂縫的頭骨。
那裡受創極深，隱約可以看到內里的靈魂火焰。
「這真是麻煩的傷口，消亡之力無時無刻不影響著我的思考，中斷了無數次我的研究。好在我改進魂焰后，解決了這個問題。」
阿利亞努用魔法發出淡然的聲音，彷彿過往的一切就像眼前風，不值得稍稍留戀。
西卡依舊沉默著，不時輕撫著刀身。
「勇敢的小傢伙，沒想到得到冬之女神的恩賜后，你居然成長到了現在的樣子。能將那點種子培育到這種地步，你的靈魂一定十分有趣。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成為新人類？拋棄那舊的神賜吧，那個時代，終將在元素的偉力下，消亡成塵。」
阿利亞努向西卡發出了邀請。
當年冬之女神降臨時，已經油盡燈枯，因此西卡獲得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種子。
依靠著心中的信念和勇氣，以及二十年的堅持，這顆種子已經成長到了巫師都覺得有些驚訝的程度。
因此，本著研究者的好奇，巫師向青年發出了邀請。
「新人類？背棄了女神的逆子，有什麼臉面稱自己為新人類？你們究竟想要什麼？！」
西卡終於開口了，字字如燒紅的鐵塊，從口中脫出，發出灼人的熱量。
巫師遺憾嘆息了一聲。
這個孩子，還沉溺於舊時代的餘暉里，他依舊不值得自己關注。
但西卡沒有給巫師說話的機會，他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想知道答案，只是替女神不值。女神也不想知道答案……」
西卡撫摸著正在顫抖的大劍，上面傳來灼人的溫度：「女神，我，還有大家，只想一劍劈了你！」
——唰！
紅髮的青年拔起了巨劍，遙遙指向不遠處的巫師。
巫師靈魂火焰靜靜燃燒著：「那就來吧！」
戰場具現的，是經過魔法拋光處理的走廊，以及數十根石柱承重的大廳。
青年提起大劍，向著隔了數十米外的巫師，發起了衝鋒。
他的眼前沒有了他物，只有眼前的敵人，以及手裡的巨劍。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由跨步，到小跑，到疾行。
過長的巨劍划著地面，拉出一道轉瞬即逝的火光，隨後那難聽的噪音才響徹大廳。
只是瞬間，青年爆出出了不似人類的速度，大劍掠過了站立著的巫師。
青年拄劍，驚訝地摸向腹部，那裡竟已被鮮血染紅。
「武力，永遠無法敵過智慧。看看你，和你那愚蠢的父親有什麼區別？我的研究方向，可是最偉大最神奇的靈魂，這世界贈予人類的真正寶庫！當你的靈魂都被欺騙時，你還能依靠什麼？你的神明嗎？」
被大劍掠過的巫師，身影悄然消失了，原地只剩下空蕩蕩的大廳，和大廳里不斷回蕩的淡漠聲音。
青年拄著大劍，默默立在大廳中央，手中的大劍搏動著，腹部的傷口緩緩癒合。
青年發出沙啞的聲音，喉嚨宛若燃燒著火焰：「別高興太早了，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
另一邊，在不聽指揮的西卡，打亂了陣型，單人開了boss后，葉子這邊也面臨著艱難的處境。
「幻術？不是！小心！」
使者也是一位戰鬥經驗豐富的法師，在發覺不對后，立刻出言提醒。
瞬間，五顏六色的魔法護罩紛紛升起，把三個巫師擋得嚴嚴實實。
兩名調製的武者也接到命令，一把扯下斗篷，面向葉子，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扯下斗篷的武者，露出了渾身乾癟的肌膚，瘦弱的身材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
但葉子卻感受到了可怕的氣場，宛若刀片組成的風暴，圍繞著兩名武者緩緩旋轉。
就像那晚，面對狐騎士決死的衝鋒時，感到的影響現實的無形氣場，但又比狐騎士的強大許多倍。
「葉子小心！這是真正達到氣之領域的武者！能夠調用『氣』發動看不見的攻擊，在他們的領域下，就連我的弓箭都沒辦法射中！」
希婭知道葉子對高層戰鬥經驗的缺乏，連忙提醒。
「等一下！」
葉子聽了這話，立刻向那邊的巫師舉起了小手。
「怎麼，想要投降嗎？」
使者明顯是這次隊伍的領頭人，加持好魔法防禦后，心中終於有了些底氣，向著黑裙的蘿莉發出了嗤笑。
「大boss……我是說瀆神者應該不是你們老大吧？」
葉子問起了奇怪的問題。
「瀆神者……和我平級的天才，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會放你走？」
雖然感到奇怪，但使者還是回答了，暗中用精神力指揮著兩名調製的武者，讓他們準備包抄進攻。
「沒錯，您一定會放我們走的。」
葉子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使者真的有些迷惑了，她哪來的自信？
向武士下達了延緩攻擊的命令，使者淡淡開口：「別想賣關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要投降就直說！」
葉子露出微笑，有戲！
於是葉子緩緩後退了一步，證明自己沒有惡意：「您想必已經知道了，我們取走了許多阿利亞努先生的材料，為被實驗折磨的瀆神者先生減輕了負擔。這些材料，可裝滿了整整一個倉庫。而就算瀆神者勝利了，我們被您抓了起來，您最後能獲得多少呢？」
「是八成？四成？還是可憐的兩成？」
「不瞞您，我們只是對潛行、尋寶、盜竊有些心得，論實力是遠不如您中間的任意一個的，畢竟吾主是專司黑暗營生的神明。而盜竊來的東西，已經全部放到吾主賜予的異次元空間里。所以就算您使用魔法，也絕對打不開吾主的空間。」
「等到那邊的戰鬥結束，阿利亞努先生有空面對我們，那時候，連您的援手都不需要的瀆神者，又會分給你們幾成呢？」
黑裙的蘿莉露出了可愛中帶著奸詐的笑容，緩緩伸出手指，搖了搖：「一成也沒有。」
「而現在——」
葉子提高了聲調。
「只要您肯放過我們，我將立刻放出寶物的四成，剩下三成會放到實驗室的出口，最後三成會放到您指定的位置。您一個人，就可以獨佔瀆神者收集數十年的珍貴材料！整整一個大倉庫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