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成烈，我想咬你

  對比金曉儀精心拍攝的一張張照片，唐笑覺得自己家的那些東西倘若會說話，一定會埋怨她不給它們露臉的機會。


  看了會兒照片，再點進群里，那些人已經聊了上千條消息，突然間有人發了一條語音，唐笑點開，裡面傳來一個頗穩重的男性聲音：「大家還好嗎？十多年了，不如找個時間聚聚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群里個個相應，金曉儀發了條消息問：「笑笑，你來嗎？」


  大家這才重新注意到今晚剛進群的唐笑。


  「唐笑嗎？好多年不見。」


  「唐笑，我是班長，你還記得我嗎？」


  「笑笑，你頭像怎麼用的風景照？我都快不記得你長什麼樣了。」


  「唐笑，好久不見，一起來聚聚吧！」


  唐笑不善拒絕，又實在每天在家閑的發霉，於是回了句：「好。」


  那個發起聚會提議的人又發了條語音：「真難得，那不如就下周五晚上吧！大家有時間嗎？」


  平時再忙的人，基本上周五晚上都是能騰出時間的，於是這群人極有效率地約好了時間和地點。


  這件事約定了之後，唐笑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看看牆上的掛鐘，時間還早，於是換了休閑服去樓上健身房。


  成家的健身房內各種健身器材應有盡有，但畢竟是為自家人準備的，不可能每樣都有好幾個。比如跑步機，就只有兩輛。


  唐笑一進去就看見成萌正在一輛跑步機上蹬得滿頭大汗，身上穿著一套粉紅色運動服，耳朵里塞著入耳式耳機。


  因為之前白鷺寧的事兒，成萌已經很久沒跟她說話了。她問心無愧，自然也沒有看見成萌就躲的道理。


  於是就直接走到成萌旁邊的那輛跑步機上，成萌雖然塞著耳機但還是察覺到有人進來，偏頭看了一眼，秀麗的眉毛一皺，伸手將機器按停，摘了耳機看著唐笑道：「你來幹什麼。」


  唐笑說：「跑步。」


  成萌看著她不說話，臉上寫著「你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幾個大字。


  唐笑心裡覺得好笑，忍不住想逗逗她：「成萌，你是不是想讓我滾蛋？」


  成萌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咱們比一場。」唐笑朝著成萌揚了揚下巴。


  成萌到底年輕，一臉驕傲地說：「比就比。」


  那副傲然的樣子，成家三兄妹倒是如出一轍。


  「要是你輸了，以後只要我出現在這裡，你就馬上滾蛋。」成萌盯著唐笑說。


  唐笑笑了下說：「行啊。」


  「你的條件是什麼。」成萌問。


  「要是你輸了，以後見到我就乖乖喊嫂子，跟以前一樣。」唐笑說。


  成萌不吭聲，唐笑說：「怎麼，你沒信心贏過我？」


  成萌咬咬牙說：「比就比，誰怕你。」


  唐笑等的就是這句話。


  一個小時后，成萌累的癱在地上爬不起來，唐笑雖然一頭一身的汗水，整個人卻神采奕奕。


  果然這段時間不是白鍛煉的。


  她拿著一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低頭看著成萌說：「你輸了。」成萌呼呼地喘著氣，已經沒力氣站起來。


  唐笑笑道：「起不來了？」


  成萌咬著牙手撐在地上，一點點從地上站起來。


  一張俏麗的小臉兒上寫滿了不服氣。


  唐笑笑眯眯的模樣有點欠揍：「記得你剛剛答應我的賭注么？」


  成萌抿著嘴唇不說話。唐笑從旁邊拎起一瓶純凈水朝成萌扔過去。成萌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喝吧。」唐笑說。


  成萌喝完水，感覺舒服了點，但身上還是黏兮兮的，接著唐笑又扔過來一條幹凈毛巾。


  「擦擦汗。」


  成萌一臉不爽，但還是用唐笑給的那條毛巾把臉上的汗擦掉。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唐笑比成萌高出小半個頭來，氣勢上就更勝一截。


  「願賭服輸，成萌，需要我再提醒你想起來剛剛的堵住么？」唐笑笑眯眯地說。


  成萌瞪著唐笑的臉，心想她媽老說唐笑是面癱，成天沒個笑臉，其實那都是假的，唐笑不僅會笑，還笑的挺欠。


  成萌內心鬱悶的不行，但她大哥成烈從小教導她做人要言而有信。於是成萌眼睛盯著地面，不情不願地叫了聲：「嫂子。」


  唐笑點點頭：「乖。」


  成萌垂頭喪氣地從健身房出來，沒走兩步就碰見剛從外面回來的成烽。


  成烽今天打扮得跟只男孔雀似的，一看就是又出去招蜂引蝶了。


  一路哼著歌，成烽晃到成萌跟前，盯著成萌上下看了看，奇道：「怎麼了？瞧這一臉倒霉相，上廁所沒帶紙啊還是出門踩了屎？」


  成萌氣得不行：「成烽，你能說句人話嗎？」


  成烽一向沒個正形，也不太在意成萌對他直呼姓名，搖頭晃腦地說：「我說的不是人話嗎？」


  成萌懶得再在她二哥這兒受氣，剁跺腳氣哼哼地朝自己房間走去。


  誰知道成烽竟然跟在成萌後頭跑到她房間，趁成萌不注意直接竄到了她床上趴著，摟著成萌的粉紅色抱枕蹭了蹭臉，這才偏頭看成萌：「誰惹咱家小公主不高興了？來，跟二哥說說。」


  成萌伸手在成烽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起來！不準趴我床上！一身香水味兒，煩不煩呀你？」


  成烽乾脆賤兮兮地在成萌床上打了個滾兒：「多香呀~」


  成萌氣壞了：「你們一個個就知道欺負我！」


  成烽等的就是這句話：「喲，誰欺負你啦？」


  成萌再也忍不住了：「還不就是那個唐笑！」


  成烽再一盤問，成萌就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成烽聽完后笑的滿床打滾，捧著肚子樂顛顛地說：「哎呦喂~看不出來咱家大嫂挺能啊？」


  成萌拿起一隻枕頭砸到成烽頭上：「你到底是站哪邊的啊？！」


  成烽忙正色道：「我當然是站咱們家小公主這邊咯！」


  成萌嘟著嘴坐在一邊：「那你還不想想辦法幫我出去？」


  成烽躺在成萌床上，雙手交疊墊在腦後，懶洋洋地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大哥拿她當寶貝似的。」


  成萌說：「大哥最近不是跟她不對勁嗎？」


  成烽搖搖頭一臉鄙夷道：「天真！你以為咱們大哥真的移情別戀了？幼稚！他倆昨晚上還大半夜一塊兒去吃夜宵呢。」


  成萌沒話說了，失落地垮下了肩膀。


  成烽望著天花板，想起那天在涼亭跟唐笑碰面的情形，若有所思地說：「萌萌，你說要不咱們跟她握手言和吧？我覺得吧，唐笑她人不壞。」


  「你說什麼呢成烽？要言和你自己去！我死都不可能跟她和解，你知道把一個人當朋友當親人什麼秘密都和她說結果卻被她背叛是什麼滋味兒嗎？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成萌神色激動地說。


  成烽把頭轉向成萌：「萌萌，你就沒想過，沒準你誤會她了？」


  成萌眼神閃了閃，似乎自己內心也在動搖，但最終她搖了搖頭說：「不可能。如果我真的誤會她，她為什麼不跟我解釋？」


  成烽嘆了口氣說：「她跟你解釋，你能信嗎？」


  成萌陷入了沉思。


  唐笑今晚有點運動過量，回房間后累得不行，洗完澡就躺在沙發上不想動，拿著ipad看了會兒綜藝節目，竟然在那個為了製造效果而不斷放出笑聲音效的節目中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從她手中拿走了ipad，然後攬著她的脖子和腿彎把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唐笑被那雙有力的臂膀抱著，頭靠在對方結實的胸前，輕輕「嗯」了一聲，無意識間蹭了蹭，嘴裡喃喃地說：「成烈，我想……」


  成烈低頭看著睡得迷迷瞪瞪的唐笑，邊走邊問：「想什麼？」


  「想……咬你……」唐笑小聲嘀咕。


  成烈：「……」


  這小女人是跟他多大仇多大怨啊？睡著了都想咬他。


  成烈抱著唐笑回到卧室，把唐笑放到床上。剛準備走，發現衣角被唐笑拽住。


  伸手去掰唐笑的手，手指馬上又被她攥著不放。


  剛剛洗白白的唐笑穿著一身丁香色睡衣躺在床上，小臉粉紅嘴唇微張，領口下是白嫩的頸項和聳立的胸脯。


  成烈眸色暗了暗，俯下身親了親唐笑的嘴唇，然後給她蓋好被子，一根根掰開她手指，轉身朝外走去。


  唐笑睜開眼，望著緊閉的房門，心裡空落落的，親都親了，就這麼走了算是怎麼回事？


  除了對她沒性趣，她想不出第二個解釋。


  時間一天天劃過，很快到了同學會這天，唐笑雖然不愛打扮，但也不想出場太寒酸，於是從衣櫃里挑了件米色繭形大衣，配白色羊絨毛衣和藍色印花半身裙，系著一條深紅色粗針圍巾，腳上穿著一雙深灰色絨面過膝長靴，自己站在落地鏡錢照了照，感覺衣著不會出錯，於是又從柜子里找出一隻成母之前給她買的珍珠鏈黑色單肩包，把平時慣用的小物件盡數裝上。


  鏡子里的女人身材高挑，長發及腰，一張臉算不上多美，但至少看著順眼，唐笑自覺長得不醜，最近勤於鍛鍊氣色也好了許多，不過想到季曉茹老念叨的「男人靠衣裝女人靠化妝」，又老老實實坐在梳妝台前，給自己擦了粉拍了腮紅，末了找出一隻當季流行的西瓜紅微閃口紅塗在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