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上交工資卡
見唐笑半天沒說話，成烈問：「想什麼呢？」
「沒什麼。」唐笑說。
「笑笑，我開玩笑的。」成烈認真地說。
「嗯。」唐笑輕輕應了一聲。
「你老公不會那麼容易掛的。」成烈笑了一下說。
「我知道。」唐笑說。
「就算快掛了，我也會爬回來你身邊。」成烈說。
唐笑的心猛地疼了一下，說：「為什麼？」
「想最後看一眼你，想最後讓你抱一下啊。」成烈笑著說。
唐笑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還是別回來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我會傷心。唐笑在心裡說。
「那好，要真有那麼一天，我就不回來了。」成烈說。
兩人一時無話。等到成烈頭髮徹底幹了，唐笑叫了聲「成烈」，發現成烈沒動靜，再一看，他躺在自己腿上睡著了。
唐笑發覺自己腿有點麻，下意思地想動一下，但又不知道為什麼不想驚醒成烈，於是就把吹風機擱在了旁邊的床頭柜上，然後默默地坐著，直到兩條腿全部失去了知覺。
手機不在床邊，也沒什麼書看，唐笑坐在床上百無聊賴，乾脆去看成烈。
房間沒有開弔燈，只開著一盞壁燈，光線調得不亮，橘黃色的光暈下，成烈的側臉好看極了。
眉毛是濃黑的，眉形很鋒利，像一把劍，唐笑心裡給它打了個十分。
睫毛是濃長的，撲簌簌地撲開，像兩把小刷子，唐笑心裡給它打了個十分。
鼻子是挺直的，像最挺拔峻秀的山峰，唐笑在心裡又給它打了個十分。
嘴唇像什麼，唐笑想象不出來，只想伸手碰一碰。看看它像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柔軟。
等到唐笑發覺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成烈的嘴唇，然後又小心地摸了摸他的臉。
成烈忽然睜開眼睛，看著她：「你在幹什麼？」
「我……我不知道……」唐笑囁嚅著，臉刷地紅了。
「你想幹什麼？」成烈又問。
「我……啊？我沒……」唐笑急得簡直想跑掉，可惜自己腿被成烈壓著，又因為血液不暢失去了知覺。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成烈突然笑了一下。
唐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成烈一把勾住脖子拽了下去。
「你幹嘛……唔！」
成烈扣著唐笑的口腦勺，霸道地吻住唐笑的嘴唇，瞬間長驅直入。
唐笑原本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隨後慢慢地，將眼睛閉上了。
一個長長的吻結束，唐笑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成烈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我要你。」成烈說著，一把扯開唐笑的睡袍。嘴唇在唐笑的身上狂亂地吻著。
唐笑無法抗拒，這一刻，她的雙腿神奇般地血液暢通了，她閉著眼，覺得把自己交給成烈，是一件讓人心安的事情。
……
第二天，唐笑醒來時感覺渾身難受得不像話，嗓子乾脆有種冒煙的感覺，身為醫生的經驗告訴她——她又發燒了。
剛從床上坐起來，就聞到一股香味，一看，成烈端著一碗粥和一隻太陽蛋過來：「老婆，快躺下。」
「……我又不是小孩，不用坐床上等你喂飯。」
「可是你不是……發燒了嗎？」成烈早上起來覺得唐笑身上有點燙，想到昨天唐笑也這樣，心想難道女人每次上完床都會發燒？這麼一想覺得女人真脆弱，真得好好呵護才行。
於是成烈一醒過來就馬上開始洗漱，然後為老婆大人洗手作羹湯。
「我是有點發燒，不過你用不著大驚小怪……是低燒。」唐笑說。
「還說沒事，嗓子都啞了。」成烈心疼不已，恨不得把唐笑整個人都揣著。
「我沒事……」唐笑看了看時間，還打算去醫院上班。也不知道從這兒過去來不來得及。
成烈一看唐笑在看錶，就明白唐笑是什麼心思，連忙說：「不準去上班！」
「不上班你給我發工資啊？」唐笑隨口說著，就打算穿衣服下床。
「我給你發，你要多少給你發多少。」成烈說著，從旁邊床頭柜上拿起自己的錢夾，抽出幾張卡交到唐笑手中。
唐笑愣住了：「你幹嘛？」
「給你發工資。」成烈笑了下說。
「我不要。」唐笑想都不想地拒絕說。
「你不要也得要。」成烈態度很堅決。
「哪有你這樣的人啊？」唐笑覺得成烈簡直是無賴。
「哪有你這樣的人啊？」成烈也反問，「有錢不要，你是傻了嗎？」
「我就傻，怎麼樣。」唐笑不爽地說。
成烈綳不住笑了：「好了，我的傻老婆。你就拿著吧，這是我的工資卡，還有私房錢，你全拿著，行不行？」
唐笑說：「我不要你的工資卡和私房錢。」
成烈正色道：「咱們不是結婚了嗎？老婆拿著老公的工資卡和私房錢，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唐笑固執地說：「你自己的錢自己拿著，再說我拿著，你花什麼？」
成烈笑了笑說：「我不花錢，你看，我平時都在部隊，要麼就是跟你在一起，我需要花什麼錢？倒是你，身為一家之主，總有花錢的地方吧？」
「我自己的錢夠用了，不用花你的。」唐笑頓了下說，「什麼一家之主……我哪兒能做你的主。」
「你當然能做我的主了。」成烈一本正經地拉著唐笑的手說。「主人，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你讓我往西，我就往西。」
「噗……」唐笑被逗笑了，但還是堅持道，「你自己的卡自己留著吧。」
成烈嘆了口氣：「私房錢我自己留著，工資卡交給你，行不？」
眼看唐笑還想拒絕，成烈忙說：「你總得讓我也為這個家盡到一份責任吧？你想想，水電費物業費，這些難道不都得交？你平時花自己的錢就算了，這些家庭開支就用我的卡，行不行？要不然連陸子他們都得笑話我，說我不算個男人，你覺得我丟得起這個人？」
唐笑沒說話，成烈把卡硬塞到唐笑手裡：「拿著。密碼是你生日。」
唐笑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成烈摸了摸唐笑的頭，說：「乖乖把粥和葯吃了。我幫你打醫院電話請假。」
唐笑說：「我都已經在家歇了一天了。今天真的不用……」
成烈板著臉說：「你敢出去試試。」
唐笑知道自己拗不過成烈，也就不再說話。
成烈見唐笑下床，以為這個小女人打算一聲不吭地出門，連忙攔住說：「你去哪兒？」
唐笑無奈地說：「就算吃藥喝粥我也得先刷牙洗臉吧？」
成烈笑了下說：「也對。」
唐笑洗漱完畢，發現成烈又去廚房了，過了會兒，成烈端著一枚新煎好的太陽蛋放到唐笑面前說：「你吃這個。」
唐笑說：「不是已經有了嗎？」
成烈說：「那個冷了，我吃。你吃這個熱的。」
唐笑說：「嗯。」低著頭默默地喝完粥吃完煎蛋，發現成烈正看著自己笑。
「你笑什麼啊……」唐笑不好意思地問。
總不至於她臉上粘了什麼東西吧？
「笑你可愛。」成烈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也挺可愛的。」唐笑說。
「真的？」成烈樂了，「我哪兒可愛？」
唐笑無語了，沒想到成烈還真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你哪兒都可愛。」完全敷衍的口氣。
可是成烈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那我哪兒最可愛？」
唐笑覺得自己要瘋了，這傢伙其實就是個幼稚鬼吧？
「我不知道。」唐笑說。
「好吧……」成烈竟然有點失落。
不過這傢伙的情緒很快就好轉了，過了一會兒，就說要帶唐笑一起下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清新空氣。
唐笑對這個提議倒是挺感興趣的，進小區時就發現這小區綠化面積很大，跟度假山莊沒什麼兩樣，在下面散步應該感覺也很不錯。
不過這個計劃並沒能實現，因為很快，成烈就接到部隊打來的電話，需要去出一個緊急任務。
成烈本打算拒絕，好不容易才能和老婆呆兩天，而且老婆又病了，這種時候怎麼能丟下她自己一個出去？
可是唐笑卻很善解人意地勸他以工作為重，並且表示自己身為醫生，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
在唐笑的再三保證下，成烈只好返回部隊去執行緊急任務。
「要小心。」臨出門時，唐笑站在門口對成烈說。
「嗯，我知道。」成烈摸了摸唐笑的臉說，「老婆，要記得想我。」
「嗯。」唐笑答應。
「我也會想你的。」成烈笑了笑，轉身離去。
直到電梯門完全合上，唐笑才慢慢關上門，回到房間里。
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唐笑不免感到有些寂寞，想了想，決定給季曉茹打個電話。
季曉茹正在上班，看到唐笑打電話過來，連忙接了起來：「喂？笑笑，怎麼了？」
「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唐笑說，「曉茹，你聲音怎麼這麼低，不會是你們公司那個極品上司老禿頭又在盯著你吧？」
季曉茹所在部門的主管是個四十來歲的禿頭男，以摳門和控制欲極強而出名。平時季曉茹沒少跟唐笑抱怨。
「還真被你猜對了……不過不用管他，有啥事兒你直說。」季曉茹大大咧咧地說。
「季曉茹，你在幹什麼？」極品上司老禿頭朝季曉茹嚷嚷道。
「報告領導，我在打電話！」季曉茹指了指手機說。
「跟誰打電話？」老禿頭橫了季曉茹一眼說，「上班時間不準接私人電話，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季曉茹笑眯眯地說，「可這是人家李總的電話，您不是說讓我多跟李總接觸爭取把這一單搞定嗎？」
季曉茹一邊說一邊還裝模作樣地跟電話另一邊的唐笑說：「不好意思啊，李總，我們杜主管讓我下班后再跟您聯繫……」
「季曉茹，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大客戶？還不趕緊跟李總好好談！」老禿頭呵斥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好好跟李總談。」季曉茹拿著電話直接走了出去。
一路溜到洗手間，季曉茹說：「好了，安全了，笑笑你剛剛打算說啥？」
「曉茹，我沒耽誤你工作吧？萬一那老禿頭因為這事兒刁難你就不好了，要不咱們還是等你下班再說吧？」唐笑為季曉茹擔心道。
「沒事兒，人有三急，就不準人帶薪拉屎啦？我在洗手間呢，你甭操心了。」季曉茹笑著說。
「噗，帶薪拉屎……虧你想的出來。」唐笑被季曉茹逗笑了。
季曉茹說：「能讓你這麼急吼吼地給我打電話，讓我猜猜——難道是因為你們家成烈？」
唐笑說：「哎呀，真是不得了，季大偵探真是料事如神啊。」
季曉茹笑道：「我季曉茹是誰啊？咱們認識那麼多年了，我就是你唐笑肚子里的蛔蟲，你什麼事兒我不知道啊？」
「服了你了……」唐笑想了想說，「你昨天晚上不是見著成烈了么，說實話，你覺得他人怎麼樣啊？」
「你要聽實話嗎？」季曉茹一本正經地問。
唐笑頓時緊張了：「要啊……你就實話實說吧曉茹。」
季曉茹嚴肅地說：「實話就是——你這個老公非常特別極其十分的完美！哈哈哈哈哈哈。」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打算說什麼呢。」唐笑聞言鬆了一口氣。
「你以為我能說什麼啊？說你們家成烈不好？」季曉茹說。
「也不是吧，就是……」
「別不是了，我看你就是擔心我說他不好嘛。」季曉茹笑嘻嘻地說，「你看你，心裡多緊張人家，還好意思說不在乎人家，不喜歡人家？」
唐笑無奈地說：「好吧，我承認我是挺在乎他的，畢竟都已經這樣了……」
「等等，這樣是哪樣？」季曉茹一下子提高了嗓門。
「就是……」唐笑想了想，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就是什麼？」季曉茹急得抓耳撓腮的。
「就是……那樣唄。」儘管隔著電話，唐笑說起這事兒，還是微微臉紅了。
「哪樣嘛？說清楚啊。」季曉茹催促道。
「哎……曉茹你好煩，你就非要我自己說出來啊？」唐笑也急了。
「當然了，你的事兒肯定得你自己說出來啊。」季曉茹理所當然地說，「不然呢？你指望我瞎猜啊？」
「既然你都猜到了，幹嘛還非要我說……」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我猜得是對的還是錯的啊？」季曉茹說，「笑笑你呀就別彆扭了，老實交代吧。」
「我說不出來……反正就是那樣了。」唐笑囁嚅地說。
季曉茹說：「別害羞了笑笑，既然都已經那啥了，就乾脆果斷說出來，OK？咱倆誰跟誰啊，又不是外人，你連說出來都不敢，還怎麼邁過自己心裡那道坎兒？」
唐笑這才知道季曉茹之所以反覆勸自己說出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對這件事不再那麼羞恥。可是說到底唐笑長這麼大頭一次經歷這種事，以前的生活又比較單純，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自然會感到難以啟齒了。
見唐笑半天不說話，季曉茹繼續寬慰道：「笑笑，你別急嘛，這事兒人人都得經歷的，早晚都一樣，沒啥好羞恥的，你就直接說唄。」
「嗯……好吧，其實就是，我跟成烈……上床了。」唐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
季曉茹卻很高興地樣子，要不是手裡拿著手機，就差給唐笑鼓掌喝彩了。
「恭喜你，笑笑!從現在開始，你就正式成為真正的女人啦！」
「噗……」唐笑忍不住笑起來，「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以前就不是女人一樣。」
「沒有經歷過那事，當然不能算完整的女人啦。」季曉茹說，「你以前頂多算個女孩。還是個單純的小女孩。」
「得了吧，我都25了……還單純的小女孩。明明是大齡剩女好不好。」唐笑無奈地說。
「什麼大齡剩女，現在誰敢說你是大齡剩女啊？你這不都嫁人了？而且嫁的還是承北萬里挑一的好男人，大家羨慕都來不及呢！」季曉茹說。
「萬里挑一？哪有那麼誇張啊……」唐笑心裡美著，嘴上卻不肯承認。
季曉茹一副瞭然的樣子：「笑笑啊笑笑，你以為我還不了解你啊？越喜歡什麼，你就越不喜歡錶現你喜歡什麼，嘴上說人家算不上萬里挑一，其實正暗搓搓地高興吧？」
「噗……好吧，我承認……」唐笑覺得在這個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的好閨蜜面前，真的什麼都不需要隱藏了。因為即便是隱藏，也能被季曉茹完完全全地指出來。
「笑笑，萬里挑一真是一點都不誇張，我昨天見到你老公以後，才知道他比你之前形容得更好，所以你真的得好好把握住，知道了嗎？」季曉茹敦敦教誨。
「好了……我知道了。」唐笑說。
「那現在，你可以好好講講你們倆XXOO的事情了吧？」季曉茹突然話鋒一轉，壞笑著說。
「啊？這要人怎麼講啊……」唐笑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