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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傾城絕色,大公公真容

  四大家族為首的宗政家,今日大辦喜事,抬進門的新嫁娘還是當今三國唯一一個被封為長公主,身份極其顯赫的女子。


  所以此時宗政家主府,各路賓客雲集,可謂高朋滿座。


  誰知二位新人禮行到一半,長公主竟是兩次跌趴在地,模樣狼狽不說,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嘀嘀咕咕。


  「該死的,究竟是誰?!」第一句出口,高座之上,離她最近的宗政家兩位老者聽見,忍不住皺眉。


  見狀,一旁喜娘忙扯了扯長公主衣袖,示意她禁聲。


  「別碰本公主!你這髒東西!」第二句出口,因著心情不好,長公主語氣愈發惡劣。


  就有靠得最前的賓客開始小聲議論,「公主殿下好大的脾氣啊……」


  「是啊,還有那破鑼般的嗓音是怎麼回事,教人聽著真真寒顫。」


  這些議論聲沒能逃過韓幕貞的耳朵,銀牙暗咬,大紅頭蓋下面容愈發猙獰。


  立在人群后的斐苒挑了挑眉。韓幕貞也會忍?倒是有些低估她了,呵呵。


  於是這回黑袍人珠子射出,調轉方向朝韓幕貞腰間最柔軟的地方襲去。


  痛,真的痛,韓幕貞倒吸口冷氣,捂住側腰,猛地轉身想要謾罵,豈料踩到斐苒第一波故意射出的數十顆珠子,腳下打滑……


  『砰—』地一聲,整個人仰天摔倒。


  大紅蓋頭隨之掉落,一張猙獰,形如惡鬼般的臉呈現在眾人眼前。


  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不少人下意識後退,臉上是來不及掩飾的震驚和嫌惡。


  即便在比武場上親眼見過韓幕貞容貌被毀,還是無法接受她現在的樣子。


  韓幕貞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些人異樣的目光,不止怒火竄起,更有一種深深的屈辱感讓她恨不能在這些人臉上同樣劃上百刀千刀!


  人群后,斐苒透過黑紗看著她,這一刻不禁生出疑惑,「她內力好像沒了。」小聲對燕秦說道。


  對方微微點頭,「恩,是不對勁。」


  「也好,免得再出去害人。」


  二人在這邊對話,之後韓幕貞很快從地上爬起,「看什麼看?!就你們這群卑賤之軀,也配見本公主尊容?!」


  卑賤之軀……?

  能出席宗政家婚宴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達官貴人不說,還有好些皇親國戚,更甚者按輩分來算,有的人韓幕貞需得向他使用敬稱,所以卑賤?

  「好囂張的氣焰!」


  「是啊,之前就聽聞這位長公主大鬧他國朝堂,原先還不敢信,現在看來,呵呵!定是確有其事了!」


  「早知道不來赴宴,這冤枉氣,老夫可消受不起!」


  不滿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宗政家兩位老者相互看看,不得已只能親自出面安撫。


  「各位貴客莫要動氣,公主殿下也是一時心急,方才的話純屬殿下口誤,口誤。」


  「是啊,就當看在我宗政家的面子上,別和小輩計較了。」


  二人一搭一唱,試圖緩和氣氛。


  韓幕貞是蠢,但也知道今日是自己大婚,和賓客繼續僵持下去對她沒有好處,所以冷哼一聲,重新戴上紅蓋頭。


  場面恢復初時般安靜。


  「三叩首!」禮官一句話落下。


  斐苒和燕秦對視一眼。


  不能再等了。


  好~去吧,一切有為夫善後。


  儘管隔著黑紗,燕秦依舊能清楚感受到她的目光,是默契么?也許吧,燕秦只知道對她,自己用的始終是一顆真心,所以了悟起來自然不難。


  現在眾目睽睽下,黑袍人忽然上前,「慢著。」聲音很冷,帶著一種上位者才會有的威嚴。


  「這人好是眼熟!」


  「是啊,好像……好像是……」


  有人議論,不敢確定,畢竟那位離開韓武國已久。


  可韓幕貞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整個人猛地一顫,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


  奸人?!那個該死的奸人?!她居然還活著?


  不……不可能!


  下一刻轉身,哪裡還顧得上行禮,韓幕貞一把揭下紅頭蓋,在看清對方的確一身黑袍頭戴紗帽后,雙眼立刻騰起火焰。


  「果然是你!」惡狠狠出口,韓幕貞終是明白了自己剛才一再跌倒的原因,必是這個奸人出手,想要破壞她大婚。


  斐苒冷笑,「呵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語調怪異,似在挑釁。


  「快來人!把這個奸黨給本公主拿下!」韓幕貞厲呵,要不是內力盡失,她恨不能親自動手。


  很快一群侍衛衝進來,連同宗政家家僕,把原本就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堂圍住。


  「唉~,敢問公主殿下,有沒有用這裡想過,就這些人,能做的了什麼?」說話的同時斐苒微一側首,指尖輕點腦袋。


  狂妄,邪魅,是黑袍人給在場一眾賓客的感受。


  而韓幕貞當眾被人說做事不動腦,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惡氣,「你這個該死的賤人!快上啊,還在等什麼,給本公主將她就地誅殺!」


  「慢著~。」又是一道男聲響起。


  侍衛愣了愣,就見紫金長袍,男子一身華貴,款步上前。


  「燕文……國君?!」今日的這些侍衛都是宮裡派來保護韓幕貞的,所以見過燕秦,驚訝的同時沒人敢妄動。


  「怎麼,朕的人,貴國也可由公主一聲令下,就能隨意捉拿的?」燕秦唇角勾起一抹慣有的魅惑弧度。


  一眾侍衛很快垂首,以示恭敬。其中一位領隊更是沉聲道,「不敢。」


  對他們的表現燕秦大致滿意,於是朝黑袍人投去個眼神,像在邀功。


  發現他們倆『眉目傳情』,韓幕貞眼底即刻露出凶光。


  「呵~,想必各位還不知道,這位燕文國君和一個女扮男裝的假太監苟且,二人私下行為甚是齷齪,今日前來大鬧,就是威脅本公主不得,乾脆破罐子破摔!」


  韓幕貞語氣兇狠,但無憑無據,說實話毫無說服力。


  所以眾賓客互相看看,默契的沒有發聲。


  韓幕貞卻是愈發得意,「你們要是不信,大可叫這個奸人把紗帽取下,否則她就是在逃避!」


  篤定斐苒見不得光,這一刻韓幕貞頭顱高昂,看起來異常倨傲。


  場內再次安靜,眾人聞言難免疑心,莫非長公主說的都是真話?這位黑袍人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公公?看不太出啊,寬大黑袍……頭戴紗帽……倒是更像……曾經本國的第一奸臣……斐然?

  想到這,有人害怕的後退一步,開玩笑,此人要真是斐大公公,那還不是一出手,所有人瞬間斃命!也有人滿懷期待,畢竟那日在比武場上,大公公素容不得不說絕色傾城,倘若他真是她……哎呀呀,那可不得教世間所有男子傾慕嘛,也就難怪燕文國君會和一位公公發生些什麼了。


  此時眾人心思各異,只有大紅喜袍的新郎官始終沒有動靜,背對著眾人不發一言,更是未曾看過這位突然出現的黑袍人。


  黑紗掩蓋下,斐苒瞥了他一眼,可以肯定這人就是宗政宣無二,為什麼沒有動靜?不清楚,待這件事結束后再問也不遲。


  另一邊面對黑袍人沉默,韓幕貞自然要乘勝追擊,「看看,賤人這是不敢了!」


  『啪—』一聲脆響,隔空掌摑,韓幕貞很快捂住側臉,「你!」


  斐苒抬手,隨意的看向自己指尖,「力道好像輕了些。」


  緊接著『啪—』又是一聲脆響,比之方才更為響亮。


  捂住另一側臉頰,韓幕貞眼底似能噴出火焰,「你不敢以真容示人!你這個怪物!還女扮男裝,混跡在男人堆中,不知和多少男人苟合過!」


  也就是說斐苒能有今天,在韓幕貞來看都是靠躺出來的。


  豈料話落,下一刻頸脖落入黑袍人手中,對方用力,韓幕貞臉色很快憋得通紅。


  「記住,再敢口出不敬,舌頭割下,拿去喂狗!」斐苒聲音陰寒,說完唇角勾起一個陰鷙的弧度,「想要見老身真容?呵呵~。」


  后一句斐苒說的很輕,因此在場眾人一頭霧水。


  「你……有本事……就揭下紗帽!」韓幕貞勉強從牙縫擠出一句話。


  斐苒唇角弧度更甚,只可惜被黑紗遮住,韓幕貞壓根沒法看清。


  就見黑袍人另一隻素手緩緩抬起,動作很慢,像是故意放緩速度。


  不敢相信,韓幕貞驚恐的撐大雙眼,怎麼可能……難道她真的要露出真容……?可現在青天白日,莫非,莫非她……那怪病好了?!

  相較韓幕貞,其餘人有期待,有害怕,也有……自豪。


  是的,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燕秦如何能不自豪?實力高深莫測,幾乎可與天涯海岸無雙尊君匹敵,容貌傾國傾城,任何妝扮在她身上都顯得多餘,比起那些濃妝艷抹風情萬種的妖魅女子,她可稱得上單單素容,就能冠絕天下,然而這些還不夠,朝堂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雖然至今還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召喚真龍,沒關係,不重要了,已讓燕文國百官瞠目結舌心服口服,更甚者燕雲塵犯上作亂,百官在他手底下,心卻是向著這位看似狠辣,實則處處留有餘地,自攝政後為燕文國掙足顏面,百姓生活也過得更加安康的斐大公公。就連昔日難免貪贓枉法的官員,現今也重新找回為官初衷,為萬民謀福祉,為滿腔報復灑熱血,也是因此燕秦才能避開燕雲塵耳目,輕易離開皇宮。


  之後,黑色紗帽在某女的素手下一點點揭開。薄唇,不點而朱,唇角一個弧度明顯勾勒,邪魅,的確怎麼看都是邪魅。


  再往上,凝脂般的肌膚白如皓雪,嬌俏瓊鼻,精緻挺秀,未及露出雙眸,已讓原本怯而退步的人停止腳步。


  安靜,所有人屏息,只靜靜等待接下去某人將容貌完全展露。


  「不,你這個賤人……!」韓幕貞妒火中燒,憑什麼?!憑什麼自己容顏盡毀,而她卻是美貌依舊!


  斐苒動作隨之停下,「螻蟻,終究是螻蟻。」唇瓣張合,儘管說出的話萬分倨傲,可沒人在乎,因著韓幕貞先前的行為,已讓眾人生出嫌惡,所以說這位長公主是螻蟻?簡直是大快人心!


  此時隨著斐苒話音落下,頭上黑色紗帽飄然落地,沒有紅妝,甚至不曾描眉,一雙靈動,睫毛長如蝶翼的美目,完全出現在眾人眼前。


  然後不及所有人反應,斐苒素手一松,韓幕貞身形不穩跌坐到底,被斐苒一腳踩住胸前,斐苒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清了?」


  陰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韓幕貞回神,不禁捧住自己雙頰,「不,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這個賤人,卑賤的女人!和無數男人苟合的賤女人!」


  斐苒目光不變,唇角再次勾勒,毫無預兆,寬大黑袍下細腕伸出,一點朱紅鮮明,落入韓幕貞眼中,異常刺眼,好似烈日要將她猙獰的雙眼灼傷。


  瘋狂搖頭,韓幕貞瘋了般再不能平復情緒,「騙人,假的,你騙人!」


  不可能,她和燕秦怎麼會沒發生過什麼,否則這位一國之君如何會甘心讓她攝政!還有!還有當初在韓武國也是,宗政宣不管不顧的和她離開,一定也是被這賤女人使了狐媚手段,不知私下裡苟且過多少才會有此一舉!

  斐苒卻是笑笑,完全未把韓幕貞的癲狂放眼裡,再次啟口,聲音是不變的陰寒,「假孕,逼迫天涯海岸無雙如玉和你成婚,當著燕文國文武百官的面扯謊,究竟孰是孰非?呵呵~,還用得著老身繼續說下去么?!」


  這句話斐苒說的義正言辭。不出意外,所有人聽后倒吸口冷氣。


  因著韓幕遼強行封鎖,這件事始終未能在韓武國傳開,現在得知,眾賓客心頭齊齊一沉,這這這……長公主簡直將他們韓武國裡子面子全都丟乾淨了啊!

  同時昔日某大公公慣用的自稱落入眾賓客耳中,果然是斐然啊,是他們韓武國曾經的第一奸臣啊!

  所以大公公是女子?!還這般傾城絕色,腕間那點朱紅明顯是真!要怎麼辦,怎麼辦?!以後要怎麼正視這位大公公?!


  求……求娶?有人生出心念。


  去稟報陛下?也有人偏向攀附皇權。


  可惜啊,可惜家中嫡子皆已娶妻,不然若是能和大公公結親,看誰還敢對他們家耀武揚威!更是有年長者想將她收作兒媳。


  就在這個時候,大紅喜袍,那位始終背對著眾人的新郎官有了反應。


  緩緩轉身,朝……斐苒看去。


  另一邊,韓幕遼收到消息,猛地起身,「什麼?!你說斐然在大鬧婚宴?!」


  「……是。」內侍跪趴在地,陛下這是……動氣了?想到這內侍身形顫抖。


  「快去備馬!朕要出宮!」韓幕遼語帶威嚴,一聲令下內侍不敢有他,即刻退出。


  留下韓幕遼一人在書房,左右踱步,負在身後的雙手,時而握拳時而鬆開。


  之後就見韓武國都城,灼灼烈日下,一身明黃長袍,男子策馬奔騰,跟在後頭的侍衛精兵不斷加快步伐,還是未能跟上這位一國之君。


  「吁!」男子急急勒馬後縱身落地,明黃長袍劃過弧度,速度之快帶起陣風,高掛在半空的大紅燈籠不斷搖擺……


  尚未踏入正堂,男子就見一個身著大紅喜袍,滿面淚痕的女子瘋了般朝他衝過來。


  「皇兄!皇兄您定要為貞兒做主啊!」韓幕貞聲嘶力竭,不知自己這般,反而讓本就猙獰的面容看起來更為可怖。


  「賤女人,那個賤女人,她當眾欺辱貞兒,還將貞兒踩在腳底,皇兄!殺了她,對!殺了她!您一定要為貞兒報仇!」韓幕貞不管不顧,一口氣吐出心中所有,然而說完發現對方沒有反應,韓幕貞抬頭,下一刻徹底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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